灵烟并没有看出来郑焰红的谴责其实是在装腔作势,居然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没想到说到痛处居然哭了起来。
郑焰红早就听得动容了,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也早就汪满了泪,看灵烟哭出了声哪里还装得下去,赶紧跑过来抱住灵烟说道:“哎呀我的好妈妈,您真是笨啊!难道您没听出来我怪您是让我老爹听的吗?哼,是他当初看到您走就不分青红皂白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的,我是指望他能够悔过自新跟我道歉的,谁知道您居然这么实在,真的跟我道歉啊!嗨!我也爱你啊,别哭了别哭了,看咱家这个年过的可真是热闹透了!唉!昨天赵慎三晕倒住院,害我来陪我爹过小年呢走半道拐去桐县了。刚把他那边安排住,还没睡到天亮呢,我爹又晕倒了,要不是阴差阳错的找回了您,你看看咱们家这个年过的像什么?唉!”
郑焰红安慰灵烟呢,顺便就把昨夜没赶来陪卢博文过年的原因给叨叨出来了,卢博文听的真切,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问道:“等等等等,红红,你刚刚说什么呢?什么赵慎三晕倒住院了?小三,你身强力壮的怎么会晕倒?医生怎么说?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舒服干嘛还连夜赶路啊?唉!”
赵慎三明白郑焰红绝对不是顺嘴说漏了,这一定是在为日后平息马慧敏搅起来风波做铺垫呢,就低调的说道:“没事的爸爸,就是红红喜欢小题大做,其实我也就是被马慧敏给逼得满肚子气,一急之下头晕了罢了,很快就……呃,不是的,太忙了两顿饭没吃好,可能一过性血糖低吧,已经没事了。”
“郑焰红,你既然去了桐县,麻烦你把赵慎三昨天遇到了什么事原原本本告诉我,记住,我不喜欢听经过剪辑的。”
卢博文也不问赵慎三了,直接对着郑焰红冷冷的说道。
郑焰红巴不得一声般的说道:“就是,赵慎三最烦人的一点就是喜欢自充英雄,什么事情不是说跟我们商量商量,能帮他摆平一点他负担就小一点,偏喜欢一个人扛着装男子汉大丈夫,真让我瞧不上!您看啊爸,今年入冬开始,咱们省就不停的下大雪,他们桐县原本就是贫困县,边远乡好多农民家住的、甚至包括小学校都还是好多年的旧草房。
赵慎三去了之后就一直在争取资金帮这些农民改善居住条件,更加争取帮扶单位筹建希望小学,还把高明亮经理都扯到桐县亲自搞了一个小学校。爸爸您说寸不寸,居然就会那么巧,大雪把省企划部包点的小学校老校址给压塌了,您是见过农村的老房子的,一层土包着一层草能有多重?
孩子们正在开散学典礼被压住了十三个,也就两个有骨折,其余的都是破点皮,我可绝对没有隐瞒真相啊!三知道这个情况后一分钟都没耽误,让他们这个乡的主任用专车把孩子们送到医院,刚好马慧敏因为替他小叔子争取桐县的正总监被我阻拦了心里不平衡,过小年呢借口检查教育工作去桐县挑刺,遇到了这样的天赐良机还能不做文章的?
三明白这女人的阴毒,更知道农村的孩子被泥土砸下来,就算不受伤也一定灰头土脸的一身肮脏,再加上受伤的孩子流的血自然会蹭到没受伤孩子身上,让他们看起来也像受伤了一样,三就在马慧敏提出要去医院的时候拖了她一下,安排手下的同志把这些孩子都洗洗换换衣服,也是怕事态被人为的扩大做的应急措施。可就是这个马慧敏,明明看到就两个孩子厉害些,却还是不放过他,在医院就百般刁难的,生生逼得三刚把她送走就气得晕倒了……”
“说重点。赵慎三,第一,到底伤了多少孩子?有死亡吗?第二,那个马慧敏回去后如何做文章了?第三,既然是高明亮包的点,你告诉他了吗?第四,你怎么做的善后事宜?”
卢博文沉着脸打断了郑焰红,转脸问赵慎三道。
“哦,爸爸,的确仅仅两个孩子骨折,一个伤在腿上没什么大碍,另一个麻烦点一根肋骨断了刺穿了肺,有血气胸,不过也没生命危险。其余的都是皮外伤,抹点消炎药水就没事了。可是马慧敏就抓住了我拖了她一会儿,回去告诉郝总经理说我用好孩子调换了重伤的孩子,把那些孩子藏匿起来了,现在总办追查着这个呢。我气得不行跟他们顶牛了,说随便他们查,查出来了死一个孩子我赵慎三宁愿抵命。至于省企划部,我跟高明亮经理打过电话了,他表示知道了,没有过多的关注。善后情况是我让副总监级的领导带队组成小组,逐村逐户的排查险情,随时发现随时处理,我已经能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任何一起同类事故了。”
赵慎三慎重的说道。
卢博文沉着脸也不说话了,思考了良久才说道:“你这件事处理的倒也没什么大的毛病,而且这种天灾人-祸的事情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出了事尽快消除隐患避免再次发生就算是仁者之心了。不过……这种责任事故出现在这种关键时期,而你又是以一个代常务副总监的身份全面负责两摊子事务,如果不负一点责任恐怕也不可能。如果是不涉及什么恩怨的话,顶多也就是云都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百姓没意见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现在既然牵扯到了利益争斗,那么想要善罢恐怕也难。马慧敏,马慧敏……这女人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我记得上次你们跟林茂人有争执的时候是不是就有这么个女人牵扯在中间啊?是同一个人吗?”
郑焰红愤愤的说道:“怎么不是她?哼,我跟她从竞争副总经理开始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之后她总是比我晚一步,也就越来越恨我了!上次三他们这个省企划部承包的希望小学奠基时高经理亲自去了,他曾经私下跟我沟通说如果他去武川担任主管办主管,希望我能跟他一起过去搭档,我当时就给拒绝了。谁知这个马慧敏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之后就一直缠着高经理说她想去,可能人家不太热衷她,她就把怨气又洒在我头上了呗!这次加上她为他小叔子谋划桐县的正总监被我阻挡,就更加对我们恨之入骨了!”
卢博文盯着郑焰红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阻拦人家小叔子?”
“爸爸,您看看您这个傻女婿吧,从他去桐县上班就跟掉进了倒霉窝一样,为了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情,先是跟县里的黑恶势力斗,后来又忍气吞声的替郝远方保存私人小金库,刚刚才又差点被前一届狗咬狗的斗争牵连进去,这什么苦都吃了,样板工程跟各类工作都要出成效了,难不成最后出成绩的时候让别人来一伸手揽走吗?也不是我有野心,我可是拼着劲替三争取这个正总监的!哼,不是我替赵慎三说话,就桐县那个穷山恶水多刁民的地方,换一个人过去还真是压不住阵势,可咱们家三振臂一呼,百姓还就拥护他,就算是当了正总监,用‘稳定’二字作解释,我看也够冠冕堂皇的了!”
郑焰红毕竟站得高看得远,一番话虽然透着持宠生娇的骄横,却也说的振振有词不无道理。
卢博文早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既然阻拦着不让那个姓马的小叔子去做正总监,一定是为赵慎三做打算,难得的是这孩子居然小人做的坦坦荡荡,也不隐瞒自己。更加看着赵慎三的确是一个实心办事的人才,而且数次为了他的事情尽心尽力,就这么点麻烦不出面替他们解决的话也不像个当爸爸的了,卢博文就沉吟了起来。
赵慎三看气氛冷了下来,生怕卢博文觉得他野心太大产生反感,赶紧说道:“爸爸,您不用为了我的事情烦心,我其实早就看透了,这官做着真是没意思,要不是我怕我骤然走了接任的人混蛋,把我辛辛苦苦为百姓们争取的利益给吞掉,我早就辞职下海了。这件事您别管了,我问心无愧不怕他们暗算,责任我也明白我是有,所以无论市里如何处理我担着就是了。至于那个正总监,说实话别人来当了我的确不平衡,的确有自己养大了孩子给别人抱走打的感觉,不过……呵呵,相信习惯了也就罢了,毕竟我资历太浅,勉强的话对红红,对爸爸影响都不好。”
卢博文摆摆手说道:“三,不是我说你,你在职场敏感度上比着红红差太远了!这可不是让不让的问题,错过了这个机会,你也许永远就当不上这个正总监了,而且当了一把手才有话语权这句话的意义,相信你现在负责全面工作了应该能深刻领会了吧?如果你失去了掌管全面工作的权利,那么你所有的成绩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正总监怎么汇报就是怎么回事,到时候有你吃的哑巴亏。
嗯,马慧敏,这个女人实在太讨厌了,是时候该让她明白一下她姓什么了!郝远方这个人也有意思,到了这个他自己是继续当太太还是退下去当过气奶奶的时刻了,居然还为了这么个女人出面,还真是利令智昏到底了。小三,我刚刚听到红红说起你帮这个郝远方弄什么小金库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仔细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