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耀强对着他说道:“告诉你,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让你们这种人作威作福的地方,如果以后我再发现你继续这么无法无天,我告诉你,我会让你比现在痛苦一百倍!”
说完,整个急诊室里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现在的医院也真是,太气人了。医生一个个拽的和二五八万似地,懂不懂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啊?平时被这帮人欺压惯了的劳苦大众,现在终于出来一个伸张正义的人,大家都把许耀强当英雄一样膜拜着。
“小伙子,到这来,这有空床,先赶紧把姑娘放下!”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许耀强顺着人的指示,将小兔放到床上,他也是关心则乱,他怎么忘记了,这人民医院的院长,可是老关系了,打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儿,他竟然差点和人打起来。
拨通了院长的电话,随便寒暄了几句,切入正题之后,院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严重之一,就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急诊室里就涌入了五名“震院级”的大神级大夫。都是什么什么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血液专家,这专家,那专家,结果大家忙活一通,最后会诊的结果,小兔得的就是普通的肺炎。
严重之二,刚才那个拿着鸡毛当令箭,在人民头上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其实就是一个护工的人物,被立刻开除!
知道小兔的病情之后,许耀强之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又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肚子里。他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从发现她病了,到现在知道她没事,自己的行为举止,和平时的自己,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精密大脑,此时也计算不出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反正他有预感,这一定不是好事。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兔,退烧的液体在缓缓的顺着管道,流入她的体内。
许耀强看着看着,只觉得一阵阵的寒冷向自己袭来。好像小兔的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深深的绝望,这种绝望不光将她的身体摧毁殆尽,而且好像还有蔓延开来的意思。
所有看到她这个样子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情绪莫名低落,心情异常烦躁。
许耀强身体本能的发出了警告,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明明这一切都是自己乐于看到的,现在事情的发展轨迹,完全按照自己的设计来进行着,他没有理由现在放弃。
想通了这一点,他原本因为焦急而紧绷着的脸庞,此时突然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笑意。
小兔一整天都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她不知道自己发了高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医院。
她只知道她一直在做着同样一个梦,梦中她心爱的男人对她伸出手,冲着她温柔一笑,“宝贝儿,过来,过来啊,到我身边我身边来!”可是她虽然用了全力奔跑,却仍旧不能接近男人一分一毫,他依旧站在离她不过半尺的距离,脸上一直保持着那样迷人的微笑,将她的狼狈和窘迫一一看在眼里,却丝毫不为她做任何事情,他就是那样一直笑着,看着,细数着她的挣扎。
在半梦半醒之间,小兔忽然觉得,记忆中熟悉的味道,总是有一股没一股的飘来,有个人慢慢为她擦拭着额头,脖子,双手,紧接着,又慢慢的将她扶起来,给她搓后背,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吻着,她想睁开眼,想看看清楚,到底是谁,是谁?可是眼皮重极了,睁开眼看到的也是模糊的重影。
她是病了,可不是傻,这种温柔的触觉,熟悉的味道,轻柔的动作,只有一个人,专属一个人。她知道,肯定是他。
但是她并没有点破,既然决定放手,还是断的干净彻底一些吧。于是,她扯着沙哑的嗓子,撒娇道:“哥,你总算来了,我一直在等你!你跑到哪里去了?哥……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不要继续留在这里,哥……”
对方果然手上动作一愣,没有说话,只是又重新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又将热毛巾搭在她头上,过了一会,她就听到了轻微的关门声。
泪水决堤而出,她伸手扯下额头上的毛巾,捂住脸,弓起身子,低低抽泣起来。
季宇扬,你为什么还要来,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彻底放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无法放手?我本来就舍不得,你难道不明白吗?
在此后住院的日子里,小兔总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以忘了他。可是在每个孤寂的午夜,她却总是忍不住努力回忆季宇扬的样子,泪,悄悄打湿枕巾。
每个宁静的清晨,当她从有季宇扬伟岸身影,深情凝视的梦中醒来,这一天便会在回忆和他的影子中伤心度过。有时,她总会看花了眼,总看到在病床前,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每当有开门声响起,她总期待,是季宇扬来找她了。
她以为已经把季宇扬忘得一干二净了,却在转身时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已经闻惯了医院的味道。小兔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心中的伤痛,却丝毫都没有减弱。
身体的伤痛可以靠药物可以治好,可心底的痛,却是无药可医。能让她停止心痛的,只有季宇扬那一味药,可惜这味药,却已经在别人那里,开花结果,繁衍生长了。
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除了那天季宇扬偷偷摸摸来看过小兔一回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还真是说到做到,彻底消失在小兔的生命中,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是那样的彻底,毫无痕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