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没想,直接将手里刚啃完的骨头砸在他脑袋上。大头哎呦一声,捂着脑袋怒吼,郝炎你大爷的!
我嗤之以鼻,拿起一块排骨接着啃:“**的本来就是鬼,一个大头色鬼!”
大头呵呵一笑:“你老小子行呀,我还以为小时候那件事能给你造成心理阴影呢,这才试探试探你。没想到恢复的不错,一点都不怕鬼啦。”
听他提起小时候,我不由得面色阴郁起来。因为我想起大黄,那条忠心不二的土狗。小时候经历的两起灵异事件,到没有让我有什么怕鬼的心理阴影,唯独一想起大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内疚。
大头不愧是打小跟我狼狈为奸长大的,马上就知晓我在想什么。宽慰的伸手拍拍我,故意岔开话题改问我现在做什么呢。
二十年的时光看起来很长,但也就区区几句话就说完了。听闻我不止当九年兵,而且这次复员回来是当刑警。大头噗的一声,把刚喝到口里的啤酒,一滴没有浪费全部喷在我的脸上。
伸手一抹脸,我怒目瞪视着大头,寻摸着一会啤酒瓶该敲在哪里。
大头赶紧站起来,手忙脚乱的用纸巾帮我擦脸,一个劲的道歉:“哎,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惊着了。哎,你刚才说,要去哪里工作?”
强忍着将酒瓶敲在他脑门的冲动,我没好气的回道:“刑警,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怎么,你小子是不是做贼心虚,听到警察二字就哆嗦。”
大头呵呵直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壳本本,甩到我面前:“拿去,瞧瞧。”
我纳闷的拿起来一瞧,也不由得乐了,暗道怎么还有这么巧的事。
这个硬壳本是警官证,打开第一页就看见大头人模狗样的照片,上面写着职务跟介绍。林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警员,周大鹏!
“我日,这世道还有没有好人的活路了。你这么个社会渣渣,怎么也能混进神圣的人民警察队伍中!”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了,我可是寒窗苦读十数载,正儿八经有警官学院毕业证书的。比你这个半路出家靠军队的货强多啦!”
接着一聊我才得知,大头也蛮有出息的。考取全国唯一一所警官学院,毕业分配到林海市的刑警队,已经当了快四年的刑警,算起来我还要叫他一声前辈呢。
得知我们竟然会是同事,情绪一下子又高涨起来,聊得兴起喝的也十分尽兴。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喝的这么畅快淋漓啦,我们俩人足足喝到半夜十分,喝的老板都快拎起菜刀砍人了,这才作罢互相搀扶着离开饭馆。
我们俩虽然喝了很长时间,但喝的都是啤酒。啤酒这玩意跟白酒不一样,喝再多撒泡尿风一吹就能醒一半。
大头没有喝过瘾,又从便利店买许多的啤酒和吃食,美其名曰要去给我暖房。
打一辆出租车回我居住的小区,事情也不巧,车子距离小区还有两条街呢,车子就忽然熄火啦。司机师傅检查一遍,用手摸摸脑袋纳闷道:“真邪门了,没有毛病啊!”
我瞧着离小区也不远,就是多走几步的事,掏出钱递给司机:“师傅别忙活了,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司机师傅非常不好意思:“哎呦,实在是对不起,我这破车也不知道撞什么邪了,就是打不着火。”
我摆摆手说:“没事没事,谁都不容易,你还是赶紧去修车吧。”
我们俩下车还没走几步呢,后面的车子轰的一声又点着了,司机师傅连忙又喊我们上车。车子既然点着火我们又折返回来,刚坐好,车子嗤的一声,又熄火啦。
反复四五次都是如此,最后一次司机师傅看向我们的眼神,就如同见鬼一般。我也有些毛了,在部队里修车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一打眼就知晓这辆车没有任何的毛病,只能说真他娘的邪门啦。
司机师傅最后一次点着火,拿出赛车手急转掉头的本事,轰的加大油门飞般离去,留下我们俩人在黑色汽车尾气中互相大眼瞪小眼。
今天也是真够邪门的,大街上别说人了,连鬼都没有一个,空旷的很。就连天空都黑的跟墨一般,只有毛月亮挂在上边,一丝星光都看不见。
当时我以为是阴天呢,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再加上现在毕竟是午夜时分,街上没有人也是正常的。我们俩用手机的灯光照明,朝着新租房的小区走去。
我居住的小区虽然位于市中心附近,离上下班都比较方便,但建造的年代却是比较久,有五六栋六层楼。原本是市机械厂的职工宿舍,后来机械厂倒闭这里也就破败下来。正因为如此,房租上很便宜,当时我一眼就看上这个地方。
在微弱的手机灯光照射下,楼房斑驳不堪的外表,显得更加的丑陋不堪,跟我白天所见就像是两个世界的景物。这时旁边的大头,忽然扯起嗓子干嚎起来,唱的正是他最喜欢,也是最得意的一首歌……***!
一模,摸到呀,大姐的青丝边,二摸,摸到大姐的眉毛呀……歌声嘹亮沙哑,意外的非常好听,丝毫没有**的味道,反而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感。但在空旷寂静的午夜,歌声实在是太过嘹亮,我不由得眉头一皱,扰民可不是一个有公德心的人所为。
刚想开口,我猛地察觉出不对劲,全身紧张的为之绷紧,眯起眼睛警惕的打量起四周。
安静,太过于安静啦!
六栋楼房一片漆黑没有一丝丝的亮光,天空如墨空寂的没有一丝鸟鸣,空气中连微风的声响都听不见,莫非这是一座死人小区不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到乐了,看来是侦察兵当久了,什么事都疑心疑鬼。太平盛世朗朗乾坤,魑魔魍魉诸邪避让,又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胡思乱想间,已经来到我居住的楼层下面,刚想抬脚往里迈,大头却突然猛地拉住我的手臂。
我讶然的回头,黑夜中,大头的脸色难看无比,他的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咬着牙问:“郝炎,你住的这个地方,莫非都是……都是……死人不成!”
我浑身发寒!
“从一踏进这个小区我就感觉不对劲,我唱的这么惊天动地,竟然没有一个出来骂娘的。”
原来大头也发现了异状,我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大头转头观察下四周,咧嘴笑道:“你知道我想起什么?”
我干涩问:“想起什么?”
“恐怕我们又见鬼……。”
“啊!呜呜啊!”
大头还没有说完,楼道里忽然传来刺耳惊恐的尖叫声。大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嘴里狠狠吐出一个字:“日!”
叫声凄惨不似人声,是那种绝望到顶点,恐惧到极致,痛苦到万分的嘶喊。
我们俩人,一个是九年的侦察兵,即将上任的刑警,另外一个是拥有四年经验的老警察。这嘶喊哪怕真的是鬼所发出,出于本能我们也不能弃之不管。互相对视一眼,非常默契的一前一后冲进楼道。
大头在前我在后,下意识的我向后望一眼,依然是漆黑如墨,连一盏灯都没有点亮。
快步冲到三楼,恐怖的惨叫声从靠东的一户人家传来。好在楼房老旧,房门是木头门,我抬起脚一脚就踹开了,大头顺手拿起楼道堆积的木材,大吼一声冲了进去。
出人意料,屋内点着一盏昏暗小灯,灯光昏黄,瞧着景物影影绰绰很不真切。
就算是如此,屋子内呈现的地一幕,也将我们惊骇的目瞪口呆。
咣当一声,大头手里的木材不知觉的掉在地上。
我们瞧见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