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主意
“王妃莫急,等王爷来了,自会解穴。”夜澜声音依然淡着,没有一丝的表情。
“轻歌呢?”
龙翊初进入轻歌的院子,立刻有人进来迎接,却不见轻歌的影子,眉头微锁着问。
“轻歌主子……”
丫鬟轻轻叹了口气,心疼的说:“昨夜在外面弹琴,等了王爷一夜,得了风寒,现在卧床躺着呢。”
“病了?”龙翊初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愧疚,迅速的掀帘进入。
“王爷。”轻歌躺在床上,听到他进来,赶紧起身,却是无力的很,身子软下去。龙翊初伸手扶住她,轻歌一笑,身子就势依进他怀里,娇娇弱弱的说:“王爷,轻歌没事。”
“没事脸色会这么苍白?发烧了!”龙翊初面色沉了沉,手指抚上她的额,脸色一变,对着两个丫鬟吼道:“怎么照顾主子的?发烧了也不宣医!”
“王爷,是轻歌主子说……”
两个丫鬟吓的通的一声跪下去,小声辩解着,被轻歌打断,她挥手:“都下去吧,我和王爷有事说。”
龙翊初看着门关上,目光回到轻歌脸上,轻皱眉头:“昨夜,本王有事,未能过来。怎么不早点去睡?”
“王爷说喜欢听轻歌的琴,所以就一直弹着,以为王爷办完了事,会过来的。”轻歌眼底滑过一抹苦涩:“王爷去王妃那里了?”
见龙翊初脸色微变,她急忙道:“我病了,月屏想去请王爷的,看到王爷从王妃院子里出来。不敢去打扰,回来问我怎么办,轻歌斗胆猜王爷在王妃那里过夜的。”
龙翊初脸色稍缓和一些,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眉头微蹙着问她:“怎么会病的这么厉害,你身体一向都很好,而且最近夜里也不算冷。”
“轻歌……”
轻歌咬唇,眼眸垂下去,躲闪着不敢看他。龙翊初微一诧,摸着她的脉像,有些紊乱。他俊颜闪过一抹异样,脸色沉下去:“又在研制解药?”
“是,所以只敢让丫鬟找王爷,却不敢宣医。好在不须用药,明天轻歌就会好。”轻歌点头,这才抬起眸子来,眨巴着楚楚可怜的眼睛:“很快就又是月初之日了,轻歌不忍王爷身体再受****之苦。只是……”
她咬唇,有些欣喜,又有些难过:“王爷的毒,非一般****,轻歌读遍医书,再根据以前学的药方配比,月初的毒应该能解了,可月圆之时……”
她摇摇头:“月圆之毒,比月初之毒难解百倍,轻歌找不到良药,我真是无用,若是能到师伯唐三就好了。”
唐三,是天下第一神医。却在三年前,莫名失踪,没有人能找到他。轻歌是其已故师弟偶然收的徒弟。
“这事不怪你。”
龙翊初轻叹口气:“本王的毒,让轻歌费心了。”
“王爷严重了。”轻歌向他的怀里依偎的更紧,从贴身衣物里取出一张药单,软软哝哝的道:“王爷让夜澜或牧玉去抓药吧,隔日服,一个月后,月初之毒自会解。在此期间……”
她脸红了红,才说下去:“不可同房。”
房间的桌子上,初夏看着自己写的满满一张的字发呆。
上面的字很简单,因为不太会用毛笔,写出来有些歪斜,看上去很好笑。她却笑不出来,有的只是心口的疼痛。
白纸上的字密密麻麻,却又可以说只有三个,就是他的名字,她在心口深深烙下的两个字:莫子玄。
大大的眼睛望着,轻轻一眨,眼泪滚滚而落。
心里很乱,很痛。
那个莲花般的人儿,干净美好。而她,如今却再一次成了不洁身。她,是否永远都配不上他了?
“小姐,该喝药了。”小桃端着一碗药进来。
初夏把泪水抹干,捂住口鼻:“端出去,小桃,快点端出去。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喝什么药。”
不知道龙翊初这混蛋搞什么鬼,弄了又苦又难闻的药给她喝,美其名曰说,是那天对他下了药,给她解毒用的,可是她怎么都不敢信,解毒需要连喝整整一个月吗?
她昨天偶尔间得知,他喂小桃吃的药丸,只是一颗怪味糖丸,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之所以皮肤过敏,是因为小桃对王府里的某种植物过敏。
她之前是有些难受,可这两天身体正常的很,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她想,这个恶劣的男人,恐怕又是在恶搞她。
“不喝?”一个清越的声音传了进来,不用看,初夏也知道是龙翊初进来了。她的手,下意识的将纸盖住,却还是晚了一步,他灵活的手臂伸过来,纸已经轻巧的落在他的手里。
“子玄……”龙翊初轻轻的念,狠厉在心里浮显着,轻轻一撕,纸变成了碎片。
“龙翊初!”初夏咬牙,腾的站了起来,尖锐的吼。
龙翊初脸色下沉,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寒的霸气往她脸上飞:“若是他知道,你的身子被我占有,会怎么样呢?”
初夏的脸马上变了色,声音微颤着:“子玄不会在意的。”
那声音里,有多少的犹疑,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这个时代,是对少女贞节非常看重的,子玄一直以为龙翊初是断袖,不曾碰过她的。若是被他知道了……
“怕了么?”龙翊初松开手,脸上浮出冷笑:“比这更害怕的是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他!”
“你什么意思?”
初夏身子一颤,嘴唇哆嗦着。
“小姐,快来看。”小桃将门关上,把手里的药放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包放在桌子上,打开来,是她从药房里偷来的药渣。
小桃微笑:“我去时,药房的人把这药熬好后,有急事出去了。好几天了,终于弄到手了。”
“你亲眼看到,他们倒的这些?”
初夏将信将疑,仔细检查着那些渣子,轻轻的皱眉:“前几天一直防守很严的,今天怎么突然就没人守着呢。”
“我躲在一边,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然后才出去的,他一定是有急事才走的。”小桃很肯定。
“那就好。”初夏眸子里滑过一抹笑意,这些药渣,她只认识几味,不过没关系,送到药房去,那里的人,一定可以认出来的。这样,她若是出去,就不必担心药的问题了。
“小姐先把药喝了吧,等有机会就可以偷偷离开了。”小桃低声说着,把药端到她唇边,难闻的气味,扑向口鼻,初夏一阵恶心,却又不得不喝。
龙翊初那天说的更可怕的事,即是如若不喝,起先会胸闷难受,再接下来,毒在血液里扩散,一个月的时间,毒素集聚心脏而亡。
他还说,如若不信,可以试一试停药一天会不会有反应。
她试过了,有一天没吃药,胸口里闷气乱窜的,难受的要死。从那之后,初夏不得不信了龙翊初没有骗她,他是真的对她下了重药。
捏着鼻子灌下去,漱了口,窗户打开一条缝往外看,初夏不禁咬的牙齿咯吱响。
门口处站着两名家丁,龙翊初美其名曰王府出现过刺客,让他们守在这里保护她的安全。其实,不过是来监视她的。
这该死的,还真是怕她离开了,皇上逼他再娶妻呢。
“小桃,你上街去给我买些东西,有人问起,就说我想吃外面的东西了。”初夏把目光收回来,低声对小桃道:“去找莫公子,就说我被软禁了,暂时出不去。”
她出不去,小桃还是可以的。
小桃走到门口,初夏叫住她,叮嘱:“不要告诉他,我吃药的事,他身体还没有恢复,我不想他为我担心。”
青书说子玄的病,最怕着急,急火攻心半个月都难以好起来。那天替她吸了蛇毒,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她不想再让他担忧。
春暖花开的时节,和初夏如今十八岁的年龄一样美好。
白色、粉色的蔷薇在墙角,开得热闹,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初夏忍不住吸上一口气。
只是刚下过一场春雨,空气显得略清冷了些,花瓣也被风吹落了一些。
初夏弯腰,捡起几片花瓣,起身时,一张俊俏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看着一身水蓝男子衣服打扮的轻歌,她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笑:“呵,我倒是谁呢,原来是稀客,七王爷的最得意男宠,什么风吹到我这里来了?”
微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她的耳垂,初夏心里诧异:难道真是自己猜错了,轻歌真的不是女人?
听小桃讲,这里的女孩子,生下来一周岁就要扎耳洞的,而轻歌却没有。
轻歌杏眼里敌意涌现着:“我警告你,不要再试图勾引王爷。那一夜,只是一个意外,王爷不会喜欢你的。”
这句话,在心里憋了好久了。前几天虽然不烧了,可是风寒依然不好,所以才没过来。听丫鬟们回去说,王爷这几日经常往王妃院里跑,她终是忍不住了,趁着龙翊初不在府里来找初夏。
“呵!”初夏笑,将手里的花瓣往空中一抛,洋洋洒洒的落下来,一如她这个人一样潇洒利落。
盯视着轻歌的眼睛,她字咬的清晰:“我对龙翊初,没兴趣。”
末了,又加上一句:“看好你的男人,别让他往我院里跑!”
他们稀罕的,别以为她也喜欢。这个变态男,哪里及得上子玄一个手指头啊,在她眼里,她真是不屑于他。
望着轻歌的影子,心里的思念欲加的浓烈起来。小桃去了有段时辰了,不知道怎么还没回来,她的心不禁担忧着。
子玄,你还好吗?
“莫公子离开了?”
客栈,小桃听到这句话时,兴冲冲的脸立刻变了色:“什么时候的事?”
“你家小姐来的那天,莫公子晚上没回来,第二天退了房。”客栈老板答着,有客人进来,正好要去招呼,被小桃抓住了袖子,她的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他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你不说,我到是忘了,我给你拿样东西。”客栈老板说着,忙去柜台给小桃拿了张纸条:“青书第二天过来交给我的,说你家小姐若是来了,就去这个地址找他,好像是新买了宅院。”
“这么说,莫公子是准备留在京城了。”小桃有些欢喜,更多的却是忧愁。
若真如此,小姐离家倒也近些。可是,万一被王爷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
心里思索着,按着纸条的地址,小桃拐进了一条巷子,一座别致的院落,在眼前呈现出来。她心里一喜,拿着纸条上前,殊不知,有道身影也跟了上来。
报了小姐的名字,守在门口的家丁立刻放行,带着她进了会客厅,青书从外面兴冲冲的走了出来,一脸的笑:“初姑娘,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公子一直都念着呢。”
说着就看屋里,眉头轻蹙:“小桃,初姑娘呢?”
初夏告诉他们,真姓是初,而非阮时,他就改了口。
“我家小姐……”
提到初夏,小桃的眼眶立刻红了,见莫子玄走过来,忙擦了擦眼角:“莫公子最近可好?”
“那晚上回来有些毒素聚集,这些天一直吃着药,今天终于好多了。”莫子玄的脸色微有些不正常的白,回答完后,也是焦急:“初姑娘呢?好多天了都不曾见到她,我病染在身,又没办法去找他。她……”
莫子玄的脸有些红,很不好意思的问出口:“有没有生气?”
“莫公子。”小桃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心疼,眼角滚出了泪:“小姐被七王爷软禁了,出不来。”
没敢告诉莫子玄太多,只说小姐夜里喊出莫子玄的名字,被禁足在院子里了。中了龙翊初之毒的事,她依照初夏的意思,没有提。
“她晚上喊我的名字?”莫子玄的眼底浮着心疼:“子玄何德何能,让初夏如此待我。”
“我家小姐是真心的喜欢莫公子。”小桃把初夏一个人发呆,偷偷写他的名字的事说出来,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欣慰:“幸好,公子心里也是有她的,否则那才是真正的伤心呢。”
莫子玄俊雅的脸上满是感慨:“我心里当然有她,在这里置了家业,就是为了迎娶她,我的家乡风沙有些大,怕她住不习惯。”
“少爷今天觉得身体好些,就让下人们张罗着娶亲的事呢,这里我们认识的人少,初小姐的身份,不想请多少人过来,公子想低调的办了婚礼,小桃回去,还望问问初姑娘的意思,看看这样办可好?”
青书笑着插嘴,莫子玄的脸再一次浮上了绯色,他笑笑:“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觉得她肯定不会让人知道自己七王妃的身份。若是她想热闹,我可以再想办法。”
“打听了周围的人,说小桃去的那家是江北莫姓的新买府弟,主人正是叫苏子玄,生意人。”
牧玉见莫府的周围守备白天不易回去,只得回去,向龙翊初报道,准备晚上再进去探探。
龙翊初此时正在花园里赏着锦鲤,听完后,手里无意间捡起的石子,“啪”的一声砸中鱼头,一只活泼的鱼儿鱼肚很快朝上,奄奄一息。
他咬牙,冷冷的哼了一声:“很好!”
她的王妃,果然是好样的,自己出行不便,也不忘派了丫鬟偷偷出去帮她私会情郎,他倒是想看看,莫子玄是怎样的人!
春天的夜风,偶有些凉,吹到脸上却是那么的舒服。几颗调皮的星子眨着眼睛,初夏趴在窗口抬头望着,眼角眉梢都蕴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