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诚实与谎言2
“你今年有多大啊？看起为比我们阿雄小了很多啊？”
“我二十六岁，比邹雄小六岁！”
“你很诚实！”
“谢谢！我一向就这样，有什么说什么。我妈妈说做人要认真，不能撒谎！”
我心里窝火极了，觉得我们不是以正常的方式在对话，而是一个法官在审问犯人。旁边的沈茜是旁听者。这令我非常不悦，回答问题时努力做出不卑不亢的姿态，其实我的心里非常的难过。
“诚实？我看未必吧？我怎么听说叶小姐曾经在夜总会工作过啊？难道我听错了？”
我疑惑地看了沈茜一眼，笑着说：“沈小姐没有听错，我的确在夜总会工作过，时间还挺长，有一年多吧！没想到沈小姐对我了解还挺全面的，你不提我倒忘了！”
沈茜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坦诚，表情有些不自在，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又转过身子对老太太甜甜地笑着说：“阿姨啊！没想到阿雄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女朋友，还真是全才啊，做过那么多的工作，还在北京买了房子，看来还挺能挣钱的，想来不是为了阿雄的钱才与他在一起的，您老就等着享儿媳的福吧！”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热地说：“叶小姐有伤在身，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等阿雄回来，告诉他我来过了，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在阿雄这里住，有些委屈你了，毕竟不如自己家舒服！”
“您太客气了，委屈倒不至于，就是有些不太方便，不是有句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如果不是怕邹雄担心，我还是愿意呆在自己家的！”
“哟！叶小姐知道的还挺多吗？就怕住怪了金窝银窝，就嫌弃自己的草窝呢！”
我面带微笑盯着沈茜的脸，所有的耐心都化为了怒火，足足可以烧死她，“沈小姐多虑了，我叶枫从来不忘本！”说完后换了一副笑脸对着老太太，“伯母，不好意思！今天没能好好招待您，真的很失礼，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没关系的，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走了。”
沈茜殷勤地挽着老太太的胳膊，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便扬长而去。
我把她们送上电梯，回到屋里后，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哽在嗓子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心里很清楚，今天决不是个意外，一定是沈茜特意搞出来的，否则老太太决不会在这个时间过来，连时间都掐算的那么准确，邹雄前脚走，她们后脚就到。
让我奇怪的是沈茜是怎么知道我的过去的，而且还那么详细，连在夜总会工作过都知道，难道她找人调查我？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她果真不会放过我，显然是有备而来，相比来说，我对她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知道她的情况。
因为我根本就不想与她打这场仗，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真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真是越想越烦，我觉得头疼欲裂。
书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了，我像只猫似的蜷缩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初夏的阳光干净而明媚，而我的心底阴暗而潮湿，一如我住了四年的地下室，那股隐隐的霉味在我的鼻尖跃动，让我无来由的感到绝望。
中午小阿姨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我没什么味口，只喝了一点儿汤。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很困，就回屋睡觉了，一直睡到邹雄回来。
我住在他这儿的这些天，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每天都准时下班，回来时总会给我带一束漂亮的玫瑰花，如今客厅、书房、卧室到处都是花香。
他揉着我的头发，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看我闷闷不乐的，以为我生病了，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刚睡醒有些迷糊！”我勉强笑了笑，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觉得心比我的断臂还痛。
他亲吻着我的脖子，笑着说：“唉哟！我的小刺猬，都快睡成小猪了，快起来，该吃晚饭了！要不要我抱你去洗脸啊？”
我嗡声嗡气的，“又该吃饭了，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啊？”
“快？你觉得快吗？我觉得过得简直慢死了，恨不得一进公司就把时间调到下班的点上，好快点回来陪我的小刺猬，快点起来，否则我要亲你了！”
我赶紧收拾好心情，抬起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胳膊，疼的我直哈气。
他捧着我的胳膊，笑骂道：“真是个毛躁鬼，就不能小心点儿，万一弄不好，落下个残疾，小心我把你给甩了！”
我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听他如此说，忍不住反诘，“原来你就这么点心胸啊？幸亏我摔断的是胳膊，我要是摔坏了脑袋，成了傻子，怕是你已经把我给甩了吧！我还告诉你，我不会等到你甩我的，当我发现你有甩掉我的苗头，我会先把你给甩了，在形式上也要站个先机！”
“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浑身是刺的毛病啊？真的跟只刺猬似的，我还真没错叫你！不等你甩我，就被你扎死了。你等着，我一定会驯服你的，让你乖乖地收回你的刺。”他一边帮我洗脸，一边喋喋不休。
我的脸上除了凉凉的自来水，还有两行热泪，他没有发现，拿毛巾把它们擦掉了。
我不敢看他，他热切而含笑的表情让我五内俱崩，我不露痕迹地躲避着他的眼神，“今天你妈妈来过了。”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怎么来了？来做什么？”
“她和沈茜一块来的，也没干什么，闲聊了几句，让你有空给她打个电话！”
他神情一凛，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地问，“她没对你说什么吧？”
我淡定从容地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啊！她能对我说什么？”
“真的？那沈茜呢？”他跟在我的身后，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没有！都没说什么？她总不会当着你妈的面还打我不成？不信你打电话问你妈妈？”我不想与他就这个问题纠缠不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难过，就招呼小阿姨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晚饭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钻进了书房给他妈妈打电话。我隐约能听到他压低的声音，但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在争吵。
我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心里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像要把我活活吹散。
听到了开门声，我调大了电视音量，还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睛始终盯着电视。等他走近后，看似无意地问道，“怎么样？你妈妈说什么了？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啊？”而他懊恼的神情早就被眼睛的余光捕获，我的心里一片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