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在夏梓陌渐渐接近尾声的歌声中,玄烨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睁开了双眼。
意识仍在混沌之中,玄烨并没有想到什么。他本能地转过头去,看见了一旁的夏梓陌,鬼焱和怵飐。夏梓陌此刻双手捂住嘴,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玄烨张了张口,有些吃力地找回了意识,他张口道:“.。鬼焱大人.。”
鬼焱内心颇有些感慨,便也难得和颜悦色道:“不要说话。你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需要静养。这段时间不要离开你的住处,我会派菁秋来照看你。”顿了顿,继续道,“这次你能活下来,全凭夏梓陌能够吟唱安魂曲,这才救了你一命。”
玄烨顺着鬼焱的话看向夏梓陌,目光有些柔和:“多谢.。相救。”夏梓陌摇了摇头道:“不必谢我。你救了我一命,我这么做也是应当的。”
一旁一直沉默的的怵飐并没有十分激动,他低声用只能鬼焱能听到的声音说:“大人,玄烨是救过来了,但是傲小姐说过,即使这样玄烨也不能继续为您效力——玄烨本为魔占师,而现在他的精神领域已经虚空了,相当于废人一个。您打算将他如何处置?”怵飐的话说的有些不留情面,但事实毕竟也是如此,鬼焱皱了皱眉,思考一下便开口想要决定玄烨今后的去处:“玄烨。”
玄烨毕竟一直是在鬼焱身边做事的,鬼焱想说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但他还是应道:“属下在。”
鬼焱:“你现在已经没有成为魔占师的资格了,但我念你向来对鬼家忠心耿耿,做事也深得我信任,我便不放逐你了,你去鬼家后殿看守灵石。”
玄烨:“是,但凭大人安排。”
夏梓陌有些愣:“.。为什么要这样?”
鬼焱看了她一眼。玄烨解释道:“在鬼家,甚至魔界任何一个家族或势力.。没有能力或用处的魔族都会被驱逐流放,任凭其自生自灭。大人这样已经算是十分仁慈的了。”
夏梓陌没有说话。
鬼焱终于发话:“这是魔界的生存法则。我不知晓人族的生存方式,但既为魔族就必须适应。我们不像神族那样心怀天下,恨不能将所有弱小无助的生灵全部救济,那样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每个魔族都是凭能力说话,没有能力便没有地位。或许这样是冷酷无情了些,但这是提高魔族整体能力的最好方式。魔界,不允许存在弱者。”
夏梓陌思索着。也许平常人并不能接受,和谐互助有什么不好?但夏梓陌并没有质疑什么,这里是魔界,不是人间。且夏梓陌从小便是这样激励着自己的——有足够的能力才有足够的话语权。她不喜欢摇尾乞怜的人,不喜欢将弱点,伤口给别人看以博取同情的人,这些行为在她看来都十分懦弱且没有必要。并不是她看不起弱者,而是她认为弱者应该更加努力而不是自暴自弃。
或许她有这样的思想正是因为她是魔族?夏梓陌想。
“我接受,”夏梓陌忽然说,她抬头望向鬼焱,“我接受并同意这样的法则。”
鬼焱愣了片刻,慢慢地绽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