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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来者不善

谢家堡在收到谢世奇的死讯后,派出二堡主谢世方,带了几十来个亲随到飞剑山庄认尸首。这阵仗哪里像是认尸,来势汹汹的,分明是来兴师问罪。

苏飞扬耐着性子把谢世方等人让进庄内,分宾主落座。又命人斟茶倒水,礼仪周全。

谢世方看过尸首,指着郭南天怒道:“郭大侠,我七弟死在你飞剑山庄,你一定要给我们谢家堡一个交代。

虽然谢世方怒火冲天,郭南天毕竟是一代大侠,冷静如常,淡淡道:“谢二爷息怒,前日我庄上宝物失窃,在下正忙于调查此事。令弟的尸首是小徒无意间在庄外发现的。“

谢世方一下拍案而起,“那你是怀疑我七弟是到你庄上来偷东西了?“

“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令弟一身夜行衣在飞剑山庄附近出没,行径未免有些可疑。“

“那郭大侠可曾在我七弟身上找到贵庄遗失的宝物?“

“这倒没有。“

谢世方冷笑:“无凭无证,我七弟不明不白死在你庄外,与贵庄也脱不了干系吧?“

“所以在下才才派人去贵堡传话请人前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商量个办法把这件事做个了断。“

“有什么好商量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应该交出凶手,让我杀了为兄弟报仇。“

谢世方之所以如此笃定是飞剑山庄的人杀了谢世奇,其实不难看出是他心中有鬼。谢家堡原是北方黑白两道的霸主,更是出了几代武林盟主,自从郭南天创立飞剑山庄之后,行侠仗义,在江湖上逐步树立威信,谢家堡的势力一日不如一日。连武林盟主的至尊宝座都没能保住,所以他们谢家堡早已将飞剑山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明里忌惮着郭南天的威名不敢动什么手脚,暗地里自然也施了不少诡计,谢世奇之死自然要借题发挥。

飞剑山庄收藏着天魔飞刃别人不知这谢家堡的可是知道的,因为谢家堡收藏着天魔教的另外的一件宝物——天魔剑。其实江湖之中一直流传,拥有天魔教镇教三宝,天魔剑、天魔飞刃和魔功天魔决便可以独步江湖,称霸武林,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

谢家堡一直都有觊觎天魔飞刃称霸武林的企图,派谢世奇前来,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天魔飞刃据为己有,未料偷鸡不成反蚀米,天魔飞刃没到手,谢世奇也丢了性命。

站在郭南天身后的苏飞扬对谢世方他们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极是反感,现在又听他话音分明是认定飞剑山庄的人杀了谢世奇,便初生牛犊一般气愤地开口道:“谢七爷学艺不精丢了性命,家师已经说了不是庄上人所为,我们哪找什么凶手交给你?再说飞剑山庄上还丢了东西,我们找谁去讨?“

谢世方讽刺道:“本来也没指望你们承认,可惜死无对证。郭大侠武功出神入化,当年率天下英雄一举歼灭天魔教,是四海闻名的大侠,谢家堡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敢来兴师问罪?“

“谢二爷此言差矣。“场面僵持,林飞鸿赶紧站出来道:“若家师真是杀害令弟的凶手,他老人家大可以毁尸灭迹,何苦连夜派人送信请谢家派人来认尸,岂不是自找麻烦?飞鸿以为这中定有奸人陷害,想挑拨飞剑山庄和谢家堡的关系,意图不轨。还望谢二爷三思。“

林飞鸿毕竟闯荡江湖数年,历练也多,这番话讲得有条有理,郭南天听了不禁也露出几分赞许的神情。

谢世方没有想到林飞鸿年纪轻轻,头脑就如此冷静清晰,一番话说得他无言以对。他于是干笑几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道:“既然事关重大,谢某也不再多言。天色不早了,今日谢某先领回我七弟的尸首,回堡中办了丧事。武林大会下月十五如期举行,希望郭大侠能在天下群雄给我们谢家堡一个交代。“

“武林大会郭某一定会给谢家堡一个交代。“郭南天面无表情的对林飞鸿道:“飞鸿,贼人尚未落网,为防万一,你去送谢二爷一程。“

“是。“林飞鸿领命随着谢世方等人离开飞剑山庄。

飞剑山庄坐北朝南倚山而建,溪水缠绕,视野开阔,要穿过一片树林才能上官道。林飞鸿奉师命一路客气相送。

林飞鸿领命护送谢世方等人离开飞剑山庄。他们刚刚出门,郭南天师父忽然苏飞扬叫到身边,低声吩咐道:“飞扬,你远远地跟着飞鸿他们,别露了行藏。“

苏飞扬不解地问道:“师父为什么让徒儿暗中跟着他们呢?“

“为师有点不放心,“郭南天好像在掩饰什么,不再多说,“你照为师的话去做就是了。“

师命不可违,虽然苏飞扬满脑子狐疑,但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约莫到了密林中部,林飞鸿和谢世方突然停下脚步,屏退了谢世方带着的人,二人低低的说了些什么。他们都是武林高手,苏飞扬不敢靠得过近,只得远远观望,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对此情形苏飞扬甚是奇怪,此次应该是林飞鸿和苏飞扬第一次见到谢世方,怎么好像二人十分熟悉的样子。

二人聊了半盏茶的工服才带着人继续前行,林飞鸿直到把谢世方等人送到官道才折返回来。

苏飞扬跟着林飞鸿回到飞剑闪赚,可林飞鸿并未先去郭南天那里,或是直接回自己房中休息,而是直奔废园。苏飞扬带着狐疑也跟了过去。一进院子苏飞扬就看到洛玉书倒在屋外,衣衫被冰雪和伤口中绽出的血水湿透,雪地上一片殷红。苏飞扬赶紧冲上前扶起他清瘦的身子道:“你怎么了?“

林飞鸿却一把扯过洛玉书,揪起他的衣领粗暴地将他摇醒,怒喝:“少在这装死!“

洛玉书幽幽转醒,声音虚弱地问道:“林少侠,发生了什么事?“

林飞鸿抬手一个耳光将他打倒在地上“是不是你杀了谢世奇嫁祸飞剑山庄?“

洛玉书因为右手的伤,根本使不上力气,勉强用左手挣扎着支起身体道:“林少侠,您所说的谢世奇是谁,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又何来杀害一说?”

“那你不好好死在屋中,倒在屋外作何解释,别跟我说外面风景好!”

“林少侠明察,我是头痛口渴,向送饭的人要了一些水喝,他还没有把水拿回来,我就已经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说得还真好听。“林飞鸿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塞进洛玉书口中,“你很渴是吧?多吃点雪就不渴了。“

“够了!师兄。“苏飞扬实在看不过去,挡在洛玉书身前,大声道:“请你不要再折磨他了。他很可怜的。“

“飞扬,你别被他柔弱无助的样子给骗了,他是在利用你的善良。“看苏飞扬一副要干涉到底的样子,于是愤愤道:“等查出真相,你会后悔的。“

“我才不会后悔!“苏飞扬倔强道,“你最好先去师父那里禀明刚才的事情,苏飞扬一个嘴快,便说漏了嘴。”

“你跟踪我?”林飞鸿鹰隼般的眸子骤然变的阴冷。

苏飞扬心道不好,一时大意竟然说漏了嘴。底气不住的隐瞒道:“我只是好奇才跟上去看看的,师兄你好像早就认识谢世方。”

林飞鸿调整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后喉咙,“先前行走江湖之时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寒暄了几句,你别多想,这等小事何须禀报师父。”言罢转身便走出废园,在园门口回头望了一眼正在扶起洛玉书的苏飞扬,眼底说不出的阴毒。

“是不是又咳血了?“苏飞扬一边扶起洛玉书一边关切地问,心想一定是洛玉书病发咳血不止,才会晕倒。

“没什么的,这些日子都是这样,多谢苏少侠关心。“洛玉书淡淡地道,他想要用右手抹去唇角的血迹,手却没有抬起来。

苏飞扬发现昨天给洛玉书包扎的布条已经不见了,掌心的伤口暴露在外面,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反而比昨天更加严重,手腕上又多了一圈布条。苏飞扬小心地捧起他的右手,他的手腕软软的,像是折了的样子,苏飞扬惊问:“我昨天帮你包扎的布条呢?还有你的手腕怎么了?“

洛玉书避开苏飞扬的目光答道:“对不起,苏少侠,我跌了一跤,布条被弄断了,我就丢掉了,至于手腕是我摔倒弄伤的。“洛玉书的声音很虚弱,伴着轻微的咳嗽声。

苏飞扬知道洛玉书在说谎,透过那破烂的衣衫清晰可见的除了鞭伤还有大块的淤青,定是昨晚又挨过一顿毒打,他的手腕应该是被林飞鸿折断的吧。洛玉书说是他自己弄伤的,大概是为了替林飞鸿掩饰,不想让苏飞扬知道伤了师兄弟的和气。这样的人就算是魔教少主又如何,他比一般人都要善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如麻的妖孽?

苏飞扬把洛玉书扶进小屋,让他在床上躺好,替他盖上被子,“你多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劝说师兄,不让他再来折磨你。“苏飞扬说完匆匆离去。

出了废园,苏飞扬看见一个守卫提了一个水罐正向这边来,那水罐里还冒着些许热气。苏飞扬随口问道:“你是给洛玉书送水的吗?“

那个守卫点头道:“刚才送饭的时候,他说头痛口渴,向我讨热水。我看他怪可怜是,身上又都是伤,就回到厨房打算给他取些,偏巧厨房热水还没烧开,我等了一会儿这才折回来。“

苏飞扬想起上次搜查洛玉书房间的时候,那些守卫打碎了洛玉书屋里唯一的水罐。连番遭到毒打,伤势未愈,连口水都喝不上,一定很痛苦。苏飞扬暗自下了决定,一定要想办法帮洛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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