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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魔真身

浩浩荡荡的华丽仪仗缓缓向小小的村落行来,村子里的人万分惊恐的聚集,因为他们认得那是属于天魔教主的仪仗。天魔教盘踞此地多年,附近村落城池皆在其势力范围,所有人必须加入天魔教,年年岁岁进贡,否则必遭杀身之祸。

这教主的仪仗,至多有人远远的见过,如此直奔这无人问津的荒野村落,村中之人全部都惶恐不安,不知是何等灾难降临。

村寨门口,轿撵之中走下之人一身紫貂狐裘,华贵非凡,再看长相,肤白胜雪,嘴唇不朱而丹,眉眼更是如画中人一般,额上一抹赤红血线显得格外刺目,此人正是刚刚收服天魔教的洛云兮。

洛云兮死而复生,性情大变,原本清淡善良的他变得嗜血狠辣,依仗着天魔诀的武功三日内便收服天魔教众,不服者全部斩杀,就连家眷亲随也不曾放过,雷厉风行,斩尽洛天威的余孽,天魔总坛亦是血流成河,人人自危。

“云兮。。”很快隐匿于村民中的洛晴空便认出了洛云兮,但又难以确定,毕竟自洛云兮在月巍山上失踪短短几日,他和苏飞扬一直都未放弃寻找,怎想到洛云兮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天魔教的教主,再一看气度风貌,哪里还是往日曾和他朝夕相对的洛云兮。

面对洛晴空的惊愕,洛云兮只是淡然一笑,缓步走到洛晴空跟前,向后摆了摆手,那浩浩荡荡的仪仗便转身退后百步。

“晴空,你没看错,我是云兮,我们进去详谈。”

屋内,洛云兮将神飞剑交还给苏飞扬。“飞扬,多谢你的神飞剑,现在物归原主。”

“云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飞扬难以置信当日命在旦夕的洛云兮竟然会安然无恙,而且那华丽浩荡的仪仗是怎么回事。

洛云兮已经料想到苏飞扬会问这样的问题,洛晴空心中自然也有这样的疑问。只是淡然一笑,转身推开竹窗,外面不知何时飘飘洒洒落下雪花,屋外一片雪白。

洛云兮伸出伤痕已有些愈合,甲片也才长出的手接住落下的雪花。“我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以前的洛云兮。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天魔教的教主。”

“什么?”洛晴空和苏飞扬异口同声道。

此时,洛星辰撩起后屋的帘子,走了进来。

轻轻呼唤。“是哥哥吗?”

洛云兮转过身,将洛星辰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星辰,哥哥回来。。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

如此温馨的画面,却让苏飞扬有一丝不妙的感觉,洛云兮额上那一抹突兀的红色,似乎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

洛云兮将洛晴空、洛星辰和苏飞扬全部接到了天魔教总坛居住,苏飞扬没想到,总坛上下全部对洛云兮毕恭毕敬、噤若寒蝉。苏飞扬难以将眼前这个曾经的魔教少主替身,那个寄人篱下受尽折磨却善良美好洛云兮与现如今这个气势凛然,周身散发着凛凛魔气的天魔教新进教主联系起来。

大概是洛云兮下过命令,苏飞扬在天魔教总坛出入随意,天魔教众也对他奉若上宾。苏飞扬也曾揣测,难道是天魔诀在洛云兮的身上起了什么变化?这个问题一定要弄明白,笃定主意,苏飞扬开始在天魔教总坛四处寻找洛云兮的踪影。

说来奇怪,自从进入天魔教的总坛,洛云兮行踪变得十分飘忽,几经询问苏飞扬才探听到洛云兮去了石牢。

石牢虽说是天魔教的禁地,但守卫看到苏飞扬丝毫不敢阻拦。

石牢之中散发着腐烂残败的气息,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血腥,让苏飞扬大有不想踏足之感,但是满脑子的疑问还是让苏飞扬走进了这座守卫森严的石牢。

“少主,没想到会有今日吧。”洛云兮手持玉盏,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座牢房之中关押的便是当日总坛大战中被洛云兮打断右手手筋的天魔少主洛玉书,此时的洛玉书全无天魔少主的意气风发,四肢被钢索锁在石壁之上,披头散发、满脸脏污看不清那清秀英气的脸庞,一身华服破碎不堪,隐隐看到满身伤痕,浅处皮肉翻卷鲜血凝固,深处已然见骨。

“呸,贱人,有种杀了我。”洛玉书虽然身受重伤,但傲骨犹在。

洛云兮却不怒反笑。“呵呵,少主的脾气还真是像足了老教主呢。我怎忍心杀您,岂不是太过便宜。我这些年受过的苦痛,少主也该了解一下。”话音未落,洛云兮便如同鬼魅一般闪到洛玉书跟前。

“啊。啊。啊。”几声惨叫,洛玉书健全的手筋脚筋被洛云兮割断,八脉尽数被洛云兮毁掉,这辈子想要使用武功是万万不能了,就连像常人一般行动都难。

紧接着洛云兮掐住洛玉书的颌骨将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他口中,逼迫他吞食入腹。

“咳咳。。”洛玉书口吐鲜血却没有咳出药丸。

“你吃的是天下第一淫药,万毒合欢散,服食之人必须日日与人交合,否则将全身奇痒难耐,如千万毒虫撕咬骨肉一般痛苦不堪,否则将会爆阳而死。不过少主放心,我会将你送到最下等的小倌馆,断断不会让少主爆阳而死这般凄凉的,再说少主如此样貌,必定会大受欢迎,说不定到时还要感谢我让你如此快活呢,哈哈。。”说罢不顾洛玉书的咒骂,点了他的昏睡穴。

转身走出石牢,看到苏飞扬并无半分惊愕。以他今时今日的武功修为,岂会不知道苏飞扬在门外站了良久。

到是苏飞扬一时间不知如何发问,刚刚洛云兮对洛玉书所做的一切苏飞扬都尽收眼底,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天魔教教主就是那个曾和他生死与共的洛云兮。

“这不是你我说话之地,跟我来吧,飞扬。”

洛云兮将苏飞扬带至一间大殿之中,一进殿门一阵香火之气扑面而来,殿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神像。

说是神像,其实并不尽然,那神像青面獠牙,一双铜铃般的赤目仿佛随时会滴出血来,让人忍不住颤抖,额头上一道血色痕迹,像是要裂变出第三只瞳目一般。神像上身虽为人身,穿着厚重的鳞甲,双手尖厉如爪,左手横卧一把宝剑,那支剑通体赤红,如熔岩炽热,戾气弥漫。右手伸出,赫然抓着一颗人心,那颗人心如同刚刚摘下,鲜血顺着利爪流下,神像的下半身则如同妖兽,一条巨尾盘坐与大殿正中,恐怖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神像膝上放着一个精巧的木匣,苏飞扬认得那便是先前收藏在飞剑山庄藏宝阁中的天魔飞刃。

洛云兮走到供桌跟前,点起了三柱清香,拜了拜,将清香插入香炉,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这便是天魔教所信奉的域外天魔,传说天魔本是天神,曾与佛祖一争日月,可惜败于佛祖,仙身俱灭,魂魄被放逐域外,天魔不甘就此覆灭,恨满胸膛,借九天戾气重生,化为魔神,想与佛祖再战,一雪前耻。”

说完这个传说,洛云兮又走到供桌前熟练的将火油注入供灯。“我以前只是天魔教的一名小卒,专司打扫神殿供奉天魔圣像,若无三年前的大战,也许我会一直这样默默无闻的活着。天魔诀相传源自域外天魔,乃是天魔教教主历代口耳相传的口诀,本不是我这无名小卒可能知晓的,而且从来没有哪位教主真正练成了天魔诀,我也是在这里无意中发现了天魔诀的真髓。”

苏飞扬一直细细聆听个中原委,并未插话,可这座神殿并不大,而且一目了然,天魔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洛云兮显然看到了苏飞扬狐疑的神情,并不想隐瞒,微微一笑道:“飞扬,你看看天魔圣像的背后。”

天魔圣像靠墙而立,无法绕过去,苏飞扬闻言,施展轻功飞到天魔圣像的手臂上,探头一看究竟。

天魔圣像的背后竟然是一尊佛像,那佛像面如满月,额广平正,双目微闭,双耳垂肩,慈颜微笑。手掌纤长圆润,柔中带刚。右手捏“施无畏印”,拖着一朵盛放的金莲,左手下垂于膝上,反掌向外,手持一卷佛经。胸前「卍」字,更是流光溢,宝光四射。

前后反差何其巨大,苏飞扬也难免吃惊。

“魔既是佛,佛既是魔,佛魔本一体,善恶两相依,只不过是角度不同,这才是天魔的真髓,佛像手持的经卷上的梵文便是天魔诀。”

苏飞扬一个旋身,轻巧落地,开口道:“云兮你因天魔诀而痊愈,是你命不该绝,应该感念上苍,现如今你既然当上了天魔教教主,就应该度化教众,切忌不要再为祸武林。”

洛云兮脸上的笑容消失,瞳孔微缩。“我命不该绝是天魔护佑,让我如天魔一般重生复仇,以前我任人欺凌是因为我太过弱小,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如今强大如我,你让我这么轻易放手?不止是我的仇恨,飞扬,你难道不想替你师父报仇吗?你难道任由你师父耗尽心力创建的飞剑山庄就这么被林飞鸿据为己有?”

一连串的问题抛向苏飞扬,的确,苏飞扬何曾不是时时刻刻想报杀师之仇,洗雪沉冤,又能以何种立场去阻止洛云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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