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项家的几位夫人和儿子,都已经坐齐,花凝做在侧位之后,项老爷说道:“近日有小人那募兵一事想治我的罪,唯今之计,只能贴出告示说凡募兵者赏银两钱。"说着看向他身边的三个儿子:"让你们其中的一个去参军,你们谁愿意去?"说完,眼睛在这三个儿子间游离,似乎在揣测每个儿子的想法。
话说到这儿,几个孩子的亲娘多少有些不情愿。项云和项展几乎一口同声:“我们在汴梁做官,若为了项家。甘愿辞官。"
项老爷点了点头。
这时,项谦开了口,神情淡漠:“二位弟弟在汴梁做官,谦儿并不无官职,二位弟弟不必辞官,待项谦去参军。"
她低头笑了笑。一切都如她所料。项老爷的两个儿子都做了官,所以项老爷心中的人选也应该是项谦。这样继续推测,下一步项老爷在试探几句他是否愿意参军的话。事情就应该这样定下来了。
果不其然,三两番后,项老爷决定让项谦参军。只是项谦的亲娘二夫人,脸色有些难看,:“老爷,募兵每人赏银二钱应该就够了吧,还需要把儿子送到军营么?”
“嗯,这样才能堵住那小人的嘴。”项老爷缓缓开口。已他的性格,光是送二钱银子仍旧不是万无一失。必须双保险,他才安心。
此事刚刚定下,花凝忙起身说道:“盈儿不忍心让夫君远行,但也不是只知道儿女女情长的人,所以,盈儿愿跟随夫君,夫君在哪个城的军营,盈儿就到哪个城住下。望项老爷成全。"
她侧头看了眼项谦,没想到他也正看着他,嘴角挂着让人摸不透的微笑。
她赶紧侧回了脸,看向项老爷。项老爷似乎有所犹豫,并未做声。
心中已经打起了鼓,只差最后一步,然而项老爷却迟迟不开口。
此时二夫人忍不住求道:“老爷,谦儿参军后孤身一人,让盈儿陪着去也好,也算有个照顾,我们也会放心些啊。”眼见自己儿子要离开,她觉得能找个人陪着他也好。
项老爷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揪着心松了下来。奸计得逞,她心中坏笑。
招募士兵也有严格的条件,朝廷定下的各军身材体格标准,招兵时还会拿出各军标准身高的标尺“木梃”来衡量应募者。一般禁军的士兵要求五尺五寸左右,腰若盘树,力大能举石。大部分厢军只要求超过五尺二寸就可以了,而且不需要那么严格的身材要求。
项谦在当天的下午,就去到募兵地,参选士兵了。他身形只是略微健硕。按花凝的估计,禁军是不太可能。
一下午,花凝已经收拾好包袱。估计项谦通过筛选之后,这两日便会启程。
傍晚,项谦参加完筛选,来到了花凝的屋内。
他扇着那把玉扇,嘴角噙似有似无的微笑:“今日爹爹说的那个计策,是你想出来的吧。”他走到床边,翻看着那一床的包袱。
没想到,这姓项的还挺聪明,居然能想到你她出的主意。不过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是不是她的主意已经无所谓。但是他怎么知道的,她还是挺好奇。
“当然是我的主意,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爹爹说出要选个儿子去参军的时候,我知道这个人肯定会是我,但当时,我只是想这滴水不漏计策还确实能帮助项家。到后来,你忽然站出来说要跟陪我去兵营。我才悟到这献计的人十有bajiu是你,因为去参军的人必定是我,而你说跟我一块去,自然就能离开项家。"说着,他摸着那扇面上的荷花,兀自说道:“你们姐妹俩这点倒是挺像的、”他如墨般的双眼闪出一丝无奈。
她看着他,这件事的最终得利着是她,而被迫离开家去参军的是他,她心中有些许的内疚。
没过几日,征选结果正式揭晓,在城内各处显要的位置四处张贴着征兵人物名细,冷寂了许久的小城一时间变得热闹非常,人们奔走互告,相通喜讯,与此同时,满城也弥散开一股离愁别愁。
在厢军征兵的花名册中,项谦也赫然在列。
七日之内,所有榜上有名的准新兵们将背井离乡,前往城外军营哨所集结,而后统一前往边塞,和番军一同驻守边境。
草草地收拾了行装,一一拜别了父老乡亲,次日一早,项谦,花凝,梅香三人结伴出发,在项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告别了风林镇,前往驻军哨所。
厢军不比禁卫军,只有将军之类的大将才能骑马前行。普通的士兵只能徒步前进。项谦又是刚刚入的兵营,自来也只有徒步前进的份子。
队伍缓慢的前行着。军队停在哪里,她们便住在离军队的不远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