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我慌忙转过头,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带你过去。”我点头,跟着他出了宴会。我已经不忍心去看炎烨的表情了。
他带我绕了好久,直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然后他停下来,把我拉进了怀里。
“哭吧。”他说,原来他也知道,现在的我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所有的心酸让我溃不成声。
似乎是过了很久的时间,当我离开他的胸口时,竟有一些眩晕。
“糟糕。”我抽泣着,哑着声说,“今天是秦氏的周年庆,你……你是不是错过上台发言的时间了。”
他笑了一声,“估计是的,不过司仪应该会处理妥当的。”
“那,那你赶快回宴会吧,我待会儿就过去。”我眨了眨眼,又有一滴泪水落下。
他又笑了,右手抬起给我擦去了泪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一看,顿时垮下了脸,他西装的胸口,全是我的泪渍。他似是叹了口气,然后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外面不比里面暖和,小心着凉了。”他把外套给我披上。他里面还剩一件西装马甲和衬衫。
“这样回去没关系吗?”我问。
“总比穿着外套回去要好些。”他淡笑,然后从裤袋里掏出张卡给我,“这是顶楼那间总统房的房卡,要是累的话就去那里休息。”交待完这些,他转身回了宴会。
我拿着房卡去了顶楼,还是之前的那间。我进了卧室,把外套往床上一扔,然后钻进了被子里。这张床没有印象中那么硬了,被子和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五年前的气味。
大抵是真的累了,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里仿佛又出现了阿青的脸,然后听见她喊,哥哥,哥哥。我醒了过来,一摸眼睛,湿润了。我起身看了眼钟,将近10点了,宴会想必是快结束了。
我想打个电话给炎烨,却发现包落在宴会现场了。我找了找,床边有座机,就用座机打了过去。
“喂。”过了很久,他才接起,声音很沉。
“炎烨,你还在宴会?”我问,然后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我很早就走了。”他回答说。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醉意。
“你喝酒了?”
他没有回答,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最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哭笑声。我的心一紧。
“他叫我哥哥……哈哈……十五年了,她十五年没有叫我哥哥了,哈哈哈哈……”
我听着他颤抖的笑声,似笑似哭。我的喉咙都紧了,心里难受得无法言喻,电话的那头他的哭笑渐渐变成咽呜声,低泣。
“我爱她……齐齐,我爱她。”他哭着这么跟我说道。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翻滚而下,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生意,听筒在手里滑落,最后是一阵忙音。
你爱她……可是,太晚了。她已经放弃爱你了……
这场爱情错过了太多时间,当你发现自己的心里全是她的时候,她却把你深深地掩埋了。
然后他过来,把听筒搁上,在我面前蹲下,伸手把我捂着嘴的手拿了下来,“别哭了。”他说。
我摇头,我停不下来了,心里压抑了太多。
“他们变成现在这样,也是他们的命运。”他叹了一口气,“你能怎么办?你就算哭哑了嗓子,哭瞎了眼睛,也是无济于事的。”他抽了几张纸巾,替我擦去颊上的泪水。
我看着他,抽泣。他纸巾抽了一张又一张,最后我的眼泪总算是被吸干了。我拿过他手里的纸巾,狠狠地省了下鼻涕,把纸巾随手一扔,我看着他,“宴会结束了?”
“嗯。”他点点头。
我指了指他的左臂,“左手还好吗?”
“前几天拆了线,好多了。”他说,起身坐到我旁边。
“早上自己开车去公司么?”
“公司里有司机,不过现在自己开车也没什么问题了。”
无言的沉默。
“这么晚了,你是在这歇下,还是回去?”他问我。
我想了想,“我让司机来接吧,你早些休息,别太累了。”
他笑着点点头,“好,那我送你下去。”
下楼的时候,我顺便去了趟宴会现场,找到了遗落的包。在楼下等司机来的这段时间,夜风吹得我有些瑟瑟发抖,他的西服外套被我扔在床上,没有拿下来。
“冷么。”他拉住我的手,放在嘴边呵气。
“有些冷。”我说,“你先回去吧,司机很快就到的。”
他摇摇头,一直陪到我上了车。我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有些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