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向靖远和韩德平、许耀亭等人率领着抗日救国军的战士悄悄地把场院团团包围住之后,在场院上聚集着说笑的伪军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还围在一起东黄瓜拉到西架上的胡扯着,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抗日救国军的战士们给包了“饺子”!
高岐山带着自己中队的战士最先隐伏到了场院的西面。他刚刚在场院边埋伏好,正待支起身子来向场院内观望,忽听得噗的一声从东面的上风头传过来一阵恶臭的臭味,臭得他差点儿晕了过去。
他再抬起头来睁大眼睛定睛一看,只见在前面不过十步开外之处有一个伪军正在蹲着拉屎。他不由自主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地骂道:“真******晦气,碰上了这么一个丧门星!”
此时刮的是东北风,蹲着拉屎的伪军大有先见之明,他没有像被萧何月下追赶的韩信一样,顺着风向去拉屎,而是面东背西的迎着风蹲着,为得就是不让拉出来的臭屎臭味刮到自己的肚子里。
不过,正是由于他的这种先见之明,给围上来的抗日救国军的战士提供了可乘之机。若是及早正面相对,又是在这样近的距离之内,高岐山等人的身影动响怕就早该被他给发现了。
就在高岐山的心中大叫晦气的时候,这个专心致志蹲着拉屎的伪军似乎也察觉到附近有了异样的动静。
他不时地侧过头来东张张西望望,大有惊慌不定之状。高岐山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知道发动进攻要听韩德平的统一指挥,不能够自己擅自行动,生怕让这个蹲着拉屎的家伙提前看出破绽、搞出什么乱子,急切地等待着韩德平那声发令的枪声立即打响。
此时此刻,韩德平、向靖远、许耀亭、孙兴国、邢玉林等人在场院的东、北两面才刚刚进入伏击阵地,正在仔细观察场院屋下伪军的动向,等待最佳的攻击时机发动进攻。
因为在这个时侯,伪军正三三两两地跑到南面的马车旁给牲口添加草料,搬运东西,人员目标比较分散,不易收到一举全歼的效果,所以韩德平和向靖远等人迟缓着没有马上动手。
就在高岐山犹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眼前这个蹲着拉屎的伪军的时候,忽见他又提着没有系好的裤子探头探脑地向场院外走了过来。这个时节,借着微弱的星光一闪,高岐山终于看清了拉屎的伪军的真面目,原来这正是开初他和孙兴国看到过的那个一口娘娘腔的家伙。
眼见到这个拉屎的娘娘腔的伪军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高岐山不及细想,伸手就把自己的青峰宝剑给亮了出来,随手挽了个剑花,猝不及防地把锋利的剑尖抵在了这个伪军的咽喉之上。沉声喝道:“不许动!”
他这时明知道总攻击的时机不到,不想开枪打乱既定的战斗部署,所以才不由自主地亮出了宝剑。
这个蹲着拉屎的娘娘腔的伪军本来是个胆小鬼,他拉着拉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些异样的动静,便又惊又怕地回过头来向四周打量着;忽然又觉得屁股底下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冒出来一股子热气喷得他的腚眼子直痒痒,更吓得脊梁骨里冒出了冷汗,所以没等到把屎拉完,他便吓得一个激灵把裤子给提了起来。
他在心里惊悸着:“在这深更半夜的,不是妖怪鬼魅,谁能在这儿出现来和他捣乱呢?”
由于心里害怕,他本来是要提起裤子马上跑回到场院屋前去凑大队的,那样的话,他就不用自己个儿这么心惊胆战的了。
可是,人在又惊又怕的当儿,理智是无法给自己做主的,一霎时就如同鬼魅附体一样:他越是心里惊怕,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两条腿向外走;他越是心里惊怕,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两只眼睛东瞅西看,不由自主地非要搞个水落石出不可!
这么一来,他就让自己的咽喉在不知不觉之中撞到了高岐山的剑尖儿上,一时间吓得他的灵魂出了壳,立时便僵在了当场!
其实,他所听到的动响并不是什么妖怪鬼魅发出的,都是正常的物体运动的声音,是高岐山等抗日救国军的战士在向场院逼近时脚步下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
至于他的屁股下那毛茸茸的东西和发出的烘烘热气,不过是一只野狗在嗅吃他拉出的屎时自然喷发出的热气。就是这野狗那毛茸茸的嘴和狗嘴里喷发出来的热气,才把他给吓得心胆俱裂!
就在拉屎的娘娘腔的伪军给高岐山用剑尖儿给逼住的时候,三三两两的伪军在给牲口加完饲料之后,又都回到了场院屋下聚集了起来,吵吵嚷嚷地围在一起打开从车上拎下来的食盒要进夜餐。这个抓过一个鸡腿,那个抢过一块兔肉,闹嚷着大口大口地轮着喝起酒来。
谁也没有顾及到在场院的另一边还有个娘娘腔的伙伴正在命悬一线!
韩德平和向靖远等人在场院外边看得真切,一见攻击的时机一到,韩德平举起手中的驳壳枪瞄准了那个承头的武师打扮的伪军头目马上就要击发。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关键时刻,被高岐山用剑尖儿给逼住咽喉的娘娘腔的伪军突然发疯似地大叫了起来:“不好,有鬼!”接着突然地挺身后仰、缩身一滚,就从高岐山的剑下逃了出来。
操娘娘腔的伪军之所以被阎康侯收录在手下做近身亲信,证明他绝不会是一个泛泛的平庸之辈;他之所以被高岐山用剑一招制住,关键还是他刚才心中有鬼,才造成了他一时的心志错乱,猝不及防地着了高岐山的“道”!若不是那只舔屎的野狗扰乱了他的心神,他最起码也能够和高岐山走上个三招两式的。
但是他怕的是鬼而不是人,一但看清了站在他面前手持宝剑的是人而不是鬼时,顿时胆气就壮了起来。他见高岐山虽然已经将剑尖儿抵住了他的咽喉,但是并没有立时下刺,便知道他心存顾忌,便平地将身向后猛地一仰,使了一招背跌式的“铁板桥”功夫,闪开了高岐山的剑锋,紧接着两脚翻飞直向高岐山的****处蹬来。
高岐山自打用剑尖抵住了娘娘腔的伪军咽喉,就把全身的劲力贯注到了剑尖之上,两只眼睛紧盯着他的下颚咽喉,眼睛的余光则不离他的头上脚下。
他是个久在刀尖上滚打的镖师出身,经历过无数次的擒拿格斗生死搏杀,知道稍有疏忽就会被对手所乘,尤其在这战斗即将打响的关键时刻,他是不敢心存丝毫大意的。
蓦然间他见面前的人影一乱,立即移步闪身,躲过了娘娘腔伪军的进攻;紧接着又如影随形地纵身一跃,然后脚踏弧步转身绕扎,使了一招名叫“追地风波”,又把娘娘腔的伪军笼罩在自己的剑风之下。
当娘娘腔的伪军晃肩摆头意欲再度脱逃之际,他趁势合身探臂把自己手中的青峰宝剑向前一送,一招“紫燕侧翅”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刺出,将娘娘腔伪军的喉咙穿了个透明的窟窿,只听得一声哀嚎便毙命当场。
正在场院屋下聚集在一起夜餐的伪军听到了娘娘腔伪军的第一声疯狂尖叫,大家都是一愣,那位黑胖的武师打扮的伪军头目闻声抬头,蓦地站起身来喝道:“什么事?”
练武之人听觉大都非常灵敏,更何况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听到西边的声音有异,他立刻便提高了警觉。待听到娘娘腔的伪军又是一声哀嚎,立即展动身形向场院西边冲了过来。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关键时刻,韩德平手中的驳壳枪“当”地一声冒出了一串火蛇,直扑他的面门。随着这枪声一响,这位号称“金罗汉”的伪军头目硕大的身躯立即一个趔趄栽到了地上。
韩德平的这一声枪响就是发起总攻击的命令,围在场院周围的抗日救国军战士紧跟着都一个个搂动了扳机,顿时在场院上织成了一片火网。
聚集在场院上的伪军正在吆五喝六地喝酒取闹,哪里会想到周围会有神兵天降,在突兀其来的密集的子弹扫射下,立时刻便乱成了一锅粥。
这些人在平日里都是狐假虎威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主儿,就是在给阎康侯家看家护院卖力气的时候,也不过是躲在土围子里打打空枪,做样子充充好汉而已,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所以,在密集的弹雨射击下一时间给打了个蒙头转向,一个个都像是被捅破了窝的马蜂一样惊慌失措地向场院四周窜了出来。又岂知这样一来,正好成了抗日救国军战士面前的活靶子,一阵阵弹雨过后,剩下的还能够喘气的人就不多了。
等到枪声一停,韩德平振臂大声呼道:“弟兄们,冲啊!”随着他这一声喝喊,埋伏在场院四周围的抗日救国军的战士就像是一群猛虎一样冲了上来,在场院上立刻响起了一阵阵的喊杀声:“冲呀,杀呀!”“缴枪不杀!”在宁静的夜空中连成了一片,直上云霄。
四散逃命的伪军不顾生死的猛往外窜,许耀亭、孙兴国、高岐山等人手握着大刀、长剑冲上前来一顿砍杀又撂倒了七八个,吓得剩下来的十几个伪军都跪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等到这些伪军猛然清醒过来之后,他们个个的心里都倍儿明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要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再没有比投降就擒更好的招了,所以便都放弃了徒劳无谓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