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强忍着腹部和脑袋的剧痛,怒发冲冠,有如疯虎,死死地盯着小心跟他拉开距离的三长老。
到了这一刻,随着三长老自己开口承认,大长老终于想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都想明白了。
八长老公开倒向光明教廷,鞍前马后,为他们吞并整个精灵族而不惜背叛。
但这只是明面上的一个幌子。
光明教廷真正的杀手锏,胜负手,是这位已经混到精灵族高层,隐藏得极深的三长老。
如今想来,已经不需要推测,精灵王和二长老两位的离奇得病,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如果说三长老的徒弟有着下手作案的极大便利,那么对于三长老本身,精灵族的大长老等三巨头根本就是不设防。
大长老已经愤怒得眉毛胡子都竖起来,他还是极力压制着,低沉着声音问道:
“为什么?”
三长老脸上带笑,两眼却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大长老的脸色,心理推测判断他的伤势。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光明教廷一统奥斯大陆,伟大的至高神推动神界和人间界融合,君临两界,号令天下。这是大势所趋,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挡得了。只有你们这些冥环不灵的人,不识时务,不懂变通,抱着陈旧的老观念,妄想与历史发展的大势相对抗。那后果不但是你们自己被压得粉身碎骨,更是拉上整个精灵族给你们陪葬。我身为精灵族的长老,自然有义务拨乱反正,把我们的种族重新拉上正确的轨道。”
“这就是你的理由?”
大长老嘿嘿笑着,嘴角鲜血止不住的不断冒出。觉得眼前景物慢慢模糊,甚至出现了一只像是蜘蛛一样的奇怪幻象。
“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三长老理所当然的答道,心里却在暗自提防。
很显然,大长老的伤势越来越重,中的毒也越来越深了。
但三长老一点也不敢放松。
一个圣级的顶尖强者,哪怕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实力大打折扣。但他只要还能出手攻击,其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哪怕自己是黄金斗士巅峰,也未必敢担保能毫发无伤的接下他的一击。
大长老感觉到疼痛已经不局限于腹部和头部,而是全身都开始剧痛起来。
视力模糊,精神恍惚,那只蜘蛛的幻像却显得越发清晰,仿佛是直接出现在大长老自己的脑海里。
那是一只通体黑色,毛茸茸的巨大蜘蛛。外表狰狞,十分恐怖。
更诡异的是,那巨大蜘蛛的头部,赫然竟是一张人脸。
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耳朵,五官清晰可见。
特别是它的两只眼睛,呈现着像血一样的红色,既血腥,又诡异。
大长老用力的甩了甩脑袋,他已经没时间去探究这蜘蛛幻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以后怎样,面前这个对他和对精灵王、二长老下毒手的精灵族叛徒,今天必须得死。
哪怕拼上自己的老命,大长老也要亲自出手,把这个可恶的叛徒格杀当场。
强忍着脑袋的剧痛,大长老举起颤抖的双手,一只法杖凭空出现,落在他的掌心。
一阵急促隐晦的咒语从他嘴中吐出来,周围空间的魔法元素疯狂的向他手中魔杖集结。
三长老太紧张,对圣级强者的大长老过于忌惮。他主动拉开两人距离,反而给了大长老从容施展魔法的时间。
当他反应过来,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大长老的魔法准备已经接近尾声。
“雷神之箭,去!”
雷神之箭是一个电系超阶魔法,在这个狭窄空间,以两人之间极短的距离,只要魔法能够命中,黄金斗士巅峰的三长老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三长老赫然变色,正要前冲的势头猛然改成后退,体内的斗气拼命的驱动运传,把所有的防御技能全部用上。
大长老在这个时候还发动超阶魔法,而且不顾自身伤势,把时间压缩到如此之短,显然是对三长老恨之入骨。
“雷神之箭”已经显露出其锋锐的身影,随着大长老的喝声响起,看着就要彻底成型,飞射而出。
在这时候,一道年轻的身影突然凭空出现,就落在大长老身前五步之外。
也正正挡在了大长老和三长老之间。
是谁?
大长老心里闪过这个疑问。
但是,视线开始模糊的老人家已经没法仔细分辨,只觉得这好像是个似曾相识的年轻人。
不过在这个时候,不管来人是谁,他手中的雷神之箭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即便他自己想停下来,也是办不到。
反正他不是一个精灵……
大长老心中想着,就看到那年轻人抬起右手,向着自己轻轻挥了一下。
大长老骇然发现,自己周围的魔法元素居然不再受自己控制。就连手中已经现出身形,差一点点就能完成的超级魔法“雷神之箭”,也在开始慢慢消散。
这年轻人是谁?他居然能夺取魔法元素的控制权!从自己这个中阶法圣的手中夺取对魔法的控制权!
但是很可惜,大长老已经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体内蝎尾狮的毒素,加上断肠草的剧毒,还有三长老在帮他疗伤的时候暗自动的手脚,已经让老人家的身体不堪重负。
强行施展超阶魔法雷神之箭,更是雪上加霜。这时魔法被那年轻人挥手驱散,大长老像是突然泄了气的一样,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在头痛欲裂,精神恍惚之间,被大长老当做幻觉的那只巨大蜘蛛再次出现。而且无比清晰,纤毫毕现。那张像人一样的脸庞,按在一只蜘蛛的身体上,显得诡异可怖。
下一刻,大长老痛呼一声,终于倒在了地上。
眼前模糊而扭曲的景象,随着他的倒地而慢慢的暗了下来。
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大长老的脑海里,只留下了一双像血一样鲜红的,阴冷的眼睛。
那双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像是烧红了的生铁,深深的烙印在大长老的脑海里,甚至灵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