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老头子焦虑的辗转着,算计着。
萧天伟敲敲门,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着病床上的老子,担忧的说:“父亲,您还好吗?”
老头子一见儿子,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他指指儿子,骂道:“都是你养的孽种,让我们萧家一败涂地……”
萧天伟唯唯诺诺诺的说:“不一定是阿峰干的吧。他是萧氏最大的股东,萧氏要是倒了,对他也没有好处的。”
老头子冷笑着说:“你以为他在意萧氏的这点儿股份吗?你的好儿子本事大得很呢。听说没有,在M省的煤矿,差不多有一半是你儿子的产业呢。萧氏在他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拿来耍我们用的!”
萧天伟呆了半晌,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老头子厉声说:“去半山别墅,掐住那个畜生的七寸,把他逼出来。”
萧天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父亲,要不,就算了吧!”
“住嘴,窝囊废!”
老头子一声暴喝:“你要是有你儿子的一半本事,何至于老婆被人撞死,老子差点儿被人烧死你都不敢放个屁!再不用点儿手段把他揪出来,只怕萧氏马上就要破产了。”
骂完,颤巍巍的从床上爬起身,带着儿子,气冲冲的赶往半山别墅!
黑色的宾利平稳的行驶着,萧老爷子斜倚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那张松弛的老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萧天伟不敢打扰父亲,便扭着头,默默地望着窗外。
车子一路疾驰着,驶出喧嚣与骚动的城市,向着宁静而安逸的郊外驶来,经过了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的花海,又经过一片养眼的绿地,车子开始向盘旋的山路行驶。
山上空气清新,松柏苍翠,偶尔,几声欢快的鸟啼传进车来,让人顿时豁然开朗、心旷神怡!
七转八拐之后,终于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掩映下,看到了那栋宫殿般巍峨壮观的别墅,说是巍峨壮观,一点都没有夸大其词。饶是老头子见多识广,乍见到这栋别墅,也不免咂舌。
占地面积达六百坪的花园别墅,完全是欧式建筑。镂空雕花的大门里面,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路的两旁,栽种着不知名的观景树。曲径通幽的尽头,是宽敞清澈的室外用泳池,碧蓝的池水映衬着不远处那栋白色的宏伟建筑。
四层高的别墅,极尽奢华,挑高的门厅和红木镂花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带着落地窗的客厅,无一不透漏出设计者的别出心裁和独具匠心。
别墅的后面,应该是一座花园,可惜,被别墅挡着,老头子看不到。
这栋豪华气派的别墅,让老头子的心塞塞的。一种叫做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油然而生,一发而不可收拾。
想不到,这个孽种竟然过得这么好,好到远远的超过了他和他的孙子们,让他们都难以企及。而他,却根本不配得到这些!
萧天伟的眼睛也似乎不够使了,他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建筑,心中一阵酸涩……
萧家的车子没开到别墅的门口,就被拦下来了。一个保镖模样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说:“先生们,对不起,萧总出国了,请回吧!”
老头子的司机伸出头,狗仗人势的说:“小子,你眉毛下那俩窟窿眼儿是喘气儿用的吗?没看着老太爷和老爷来了,还不赶紧着把老太爷和老爷请进去。”
保镖依旧公事公办的模样说:“我只听命于萧总,老太爷、老爷请回。”
“嘿呦喂。”
司机嚷起来:“小子,敢不卖老太爷的面子,你******找抽了!”说着,撸胳膊挽袖子的下了车,似乎想和保镖打上一架。
老头子冷眼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喝到:“老孙,回来,不必和一条看门狗置气。”
话虽这么说,但实际上,老头子的心肝肺都要被气炸了。
遥想当年风光时,连********见了他,也要卖三分面子给他的,现在家中衰落了。连一个小小的保安也敢踩他的脸,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气煞他了!
司机老孙听到老头子的召唤,啐了一口,转身回来了。
老头子板着脸,拿腔作势的对保安说:“进去告诉刘管家,让他出来见我。”
保安犹豫了一下,拿出电话,走到一边,悄悄地拨打起来。
老头子冷冷的望着窗外的别墅,一股仇恨的目光从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来。
忽然,一道浅绿色的身影闯进他的视野。精灵般的女孩儿一面轻盈的跑着,一面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趔趔趄趄的跟在女孩儿的后面,紧追不舍……
老头子紧紧盯着那娇小的身影,嘴角渐渐浮出一丝阴冷的笑意:看来,有些事,是可以做做文章的!
不消片刻,管家刘叔急匆匆的走出来。隔着铁门,他歉意的说:“老爷子,对不住哇,少爷走前交代过,不许任何人进来,您看……”
老头子嗤笑道:“我不是进来喝茶的,转告阿峰一声,我决定不让他的母亲进萧家的祖坟了。因为我们萧家消受不起她的好儿子。”
刘叔连忙说:“老太爷,您这话是怎么说,当初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变卦了呢?”
老头子厉声喝道:“老刘,这事儿是你一个管家该过问的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该是你的少爷来问,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来置喙主家的事儿了?”
刘管家遭到训斥,脸红了,他不住的说:“老爷子教训的是,是我逾越了。”
老头子“哼”了一声,坐着车子走了。
这次,虽然没有见到萧逸风,但他相信,萧逸风一定会主动来找他的。
回去的路上,老头子忽然对萧天伟说:“叫钱二去查查,李哲省长的公子现在哪里?”
萧天伟应了一声,忙不迭的打电话吩咐下去了。
老头子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眉开眼笑起来:“呵呵呵,这孽畜,原来也有软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