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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刘腾

刘腾,字青龙,出身贫民家庭,祖籍平原城(今属山东),后迁到南兖州谯郡(今安徽毫州)。幼时曾因犯法遭受宫刑,遂入宫当了太监,渐渐地升为小黄门、中黄门。

宫中发生了一则丑闻,使刘腾得到了迅速升迁的机会。北魏孝文帝在位时,南北间经历了多年争战。这位通过改革在历史上对民族融合和北方少数民族封建化做出了巨大贡献的皇帝,常常御驾亲征,不在宫中,后妃们便乘机私乱,生活糜烂。冯皇后收买太监双蒙为心腹,与一个假太监高菩萨私通。这件事很快就被许多人知道了。孝文帝有一个女儿陈留公主,年轻守寡,冯皇后做主让她改嫁自己的弟弟北平王冯夙,孝文帝也同意了。可是,陈留公主不同意这门亲事,婚期将近时,公主派人到前线,把皇后的私情报告给了皇帝。孝文帝极为恼火,却又半信半疑,他就立即从前线赶回,仔细查问。正在宫中任事的刘腾,便把知道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孝文帝,冯皇后立即被囚禁。刘腾为了消除后顾之忧,接着又参与迫使冯皇后自杀。在这次宫闱事件中,刘腾因为很卖力,被提升为冗从仆射,在宫中的地位有了一定的提高。

太监是封建社会肌体上的毒瘤,他们穿插在皇帝和后妃们中间,生理和心理的畸形导致他们人格的畸形。太监既是皇帝和后妃的奴仆,又是他们的心腹。因而太监比较清楚大臣们的政治倾向,容易在一系列政治事件中窥伺风向,把握时机,推波助澜,刘腾就是其中的一个。宣武帝在位时,有一个后妃叫胡充华(后来的灵太后),得宠后生了太子翊(后来的孝明帝),引起了高皇后的不安。她害怕将来这个孩子做了皇帝对她不利,就极力怂恿皇帝把胡充华赐死。因为北魏有一旧例,后妃生了男孩,即被指定为太子,太子的母亲就要被赐死,这是为了不让妇女干预朝政。但这次例外,因为宣武帝十分宠爱胡充华,她不仅没有被赐死,反而进为贵嫔。这更引起了高皇后的不安,她视胡充华为肉中刺、眼中钉,千方百计地要置她于死地。胡充华势单力薄,为了与高皇后对峙,求救于刘腾。此时的皇帝正宠爱这个贵妃,而且一旦太子当了皇帝,保护过他母亲的人一定会备受器重。刘腾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他使出浑身解数得到了侍中、领卫将军于忠和太子少傅崔光的帮助。三人共同策划,让皇帝下令,将胡贵嫔迁居到别宫,严令亲军把守,使胡贵嫔得到了严密的保护。不久,宣武帝驾崩,朝中发生了内乱。刘腾审时度势,坚定地站在胡贵嫔一边,帮助她铲除政敌。孝明帝即位后,因年龄太小,灵太后执政。刘腾因为有功于太后,升为崇训太仆,加衔侍中,封爵长乐县公。不多久,他得了一场大病。太后以为他将不久于人世,就赏他卫将军,仪同三司的官位。可是后来刘腾的病居然好了,他走马上任,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从此,权倾朝野,炙手可热。

刘腾出身贫民,从小进宫,虽然手不释卷,书读了几十年,可什么也没读懂,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但他十分精通权术。刘腾既讨好灵太后,作为掩护以积蓄政治力量;又想废掉灵太后,独揽大权。为了实现个人的野心,他策划了一个个政治阴谋。刘腾首先把屠刀指向清河王元怿。在此之前,刘腾想让他的弟弟做郡守,吏部已经同意,等报告送到元怿手里,元怿认为不可,迟迟没有奏报皇帝。刘腾怀恨在心,就想方设法报复元怿。刘腾叫来领军元叉二人密谋后,跑到皇帝面前声泪俱下地说,元怿收买他们对皇帝下毒手,可是他们不干,特地来禀报皇上,望皇上多加保重。当时皇帝还仅仅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哪经得起这么哄骗,当即下令,让元叉去逮捕元怿。神龟三年(520年)初秋的一天,他们把元怿骗进宫中,封锁要道,私下逮捕了元怿。然后又对孝明帝谎称群臣一致要处死元怿。大臣们慑于刘腾的淫威,谁也不敢揭露事实的真相。皇帝被蒙骗,元怿含恨而死。

除掉了元怿,朝中的最大政敌就是灵太后了。这时,刘腾已经羽翼丰满,再也不需要太后的庇护了,而太后倒是要惟刘腾马首是瞻了。但太后毕竟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必须谨慎行事。于是,他又使用起他惯有的伎俩。一天,他对皇帝说:“太后自称有病,下诏还权。”小皇帝怎能知道这又是一场骗局。灵太后不明不白地被幽禁宣光殿,刘腾亲自掌管宫门的钥匙,连皇帝也不准见,只许被指定的专人按时给她送点吃的。到后来,连吃的也不按时送了,太后濒临绝境。

刘腾幽禁了太后,朝中再无敌手。他与元叉内外勾结,专权擅政,北魏政治目趋腐败。“帝族王侯,外威公主,擅山海之富,居山林之饶,争修园宅,互相竞夸。崇门丰室,洞户连房,飞馆生风,生楼迷雾,高台芳檄,家家而筑,花林曲池,园园而有,莫不桃李夏绿,竹柏冬青”,朝中一片奢靡。此时的刘腾,更是权倾朝野,朝中的大臣每天早晨都要先到他家中拜谒,然后才能入署办公。

刘腾掌握了生杀大权后,便把权和财有机地结合起来,以权求财,按照贿赂的多少安排官职。其实,早在灵太后掌权时,刘腾就已经恃功估宠,公开卖官鬻爵。太后也不加干预:任其所为,反而还提升他为卫将军。他在宫中受贿还不算,还把手伸向下面,以各种名义“剥削六镇,交通底市”(《北史·刘腾传》)。如此,他每年可以得到数以万计的钱财。这还不满足,只要能得到的,他都千方百计地抓到手,就连他的邻居都不放过,“逼夺邻居,广开室宇”(《北史·刘腾传》)。更为令人不齿的是,他还向宫中的一些女官们征敛各种东西,甚至连妇女的化妆品也一一笑纳,“又颇役嫔御,时有征求,妇女器物,公然受纳”(《北史·刘腾传》),真是寡廉鲜耻,贪婪到病态的地步。用“贪得无厌,聚敛无度”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

刘腾专权,幽太后,杀大臣,贪赃枉法,引起了朝野上下的强烈不满。清河王元悍被杀后,相州刺史元熙发文告声讨并请求诛杀元叉、刘腾,但不久即告失败。此后,元叉。刘腾等又收贿赂,出兵柔然,帮助阿那瑰夺取了政权,而柔然政权一俟稳定,立即反目成仇,大举入侵北魏。连年征战,民不聊生,西北终于爆发了蒙古人破六韩拔陵领导的边镇流民起义。究其原因,乃是刘腾、元叉受贿专权、政治腐败所致。

刘腾死于正光四年(523年)三月,他的党羽给他热闹了好大一番,朝廷也赏赐他大量的财物,当时宦官作为义子为之服孝的有四十多人。可是好景不长,灵太后再次临朝称制,她下令追回过去赏赐给刘腾的一切财物和爵位,并派人把他的墓葬打开,抛尸荒野。权倾一时、显赫一时的太监刘腾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在历史上留下了可耻的骂名。刘腾的养子,在他生前莫不耀武扬威,横行一时。灵太后再次称制后,除一人叛逃外,其余均被流徙,随后被追杀于汲郡吟河南卫辉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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