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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礼拜开始了。

礼拜的要义是这样的:据说,由司祭切成小块后放在葡萄酒中的小面包,在他们操作和祈祷后,就变成了上帝的身体和血。司祭镇定自若地向上高举起两只胳膊,他一直举着一动也不动。随后他就跪下来,吻一张桌子和上边放着的那些东西。后来司祭伸出双手来,拿起一块餐巾,在碟子和金杯里慢慢地摇动着。据说,这么一来,面包和酒就变成了肉体和血。所以,礼拜的这一部分仪式才安排得格外的隆重。

“至诚地祝祷最神圣、最圣洁、最美的圣母呀,”司祭办完仪式之后,在一个隔板的后面又大喊一声。唱诗班就庄重地歌唱起来:把荣誉归于不失童贞的马利亚,她生下了基督,却没失去童贞,因此她应比某些天使获得更多的荣誉,比某些六翼天使获得更大荣耀。司祭取下碟子上的餐巾,那一小块面包又切为四块,先在酒里蘸一下后,自己吃了下去。此后,司祭拉开帷幕,打开隔板中间的一道门,手中拿着金杯从门里走了出来,让那些忠诚的信徒也来吃杯里放着的上帝的这些血和肉。这个基督教礼拜的主要仪式进行到这儿就算结束了。司祭为了安慰那些可怜的囚犯,还常常增加两项特别的礼拜。司祭在一个用铸铁造成的、镀金的、被十根蜡烛照亮的圣像跟前站住,他们把这个圣像当成上帝。尔后,口里稀奇古怪地念着什么:

最亲爱的耶稣啊!我的耶稣啊!万能的主耶稣啊!拯救我,耶稣我的救主啊!我至美的耶稣啊!拯救来找你的人,耶稣救主啊!宽恕我,由祷告里产生的耶稣啊,拯救你所有的人吧,所有的先知,我的救主耶稣啊!赐下天堂的愉悦,爱人类的耶稣啊!

这时他喘了一口气后,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跪在地上给上帝叩头,人们也都跟着他的样子做了。那些镣铐不停地响着。

他终于读完了,“耶稣”被他们反复呼喊,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唱诗班在继续唱最后的那句话:“耶稣,上帝之子啊,宽恕我吧!”犯人们就趴在地上,尔后又站起来,那些擦伤了他们腿的脚镣就哗啦哗啦地响了起来。

人们就这样做了很久。开始总是一些赞美词,结束总是:“宽恕我吧!”紧接着,犯人们在胸前划着十字,跪拜,趴在地上。起初,每念一次赞颂词,犯人们就跪拜一次,后来逐渐拉大了跪拜的时间。等全部赞颂结束之后,司祭才轻松地喘一口气,合起书本,走到隔板后面去了。最后还有一项仪式,那就是司祭拿起一个放在大桌子上边的镀金的十字架,这个十字架各端镶有珐琅质的圆形饰章。在教堂中间停了下来。先是狱长走上去,吻一下十字架,接着是副狱长,然后是看守们,最后就是犯人们,因为人多彼此拥挤,骂骂咧咧,一一走过。司祭一边和狱长说话,一边把十字架与他的手放到那些走到了他面前来的犯人们的嘴上,偶尔也伸到他们的鼻子上。犯人们竭力去吻十字架和司祭的手。礼拜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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