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和沈捕头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一个名叫‘厦饶’的县城。
厦饶,属于柳州管辖的一个小县城。虽说地域并不广袤,但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
由于厦饶是通往柳州的一条必经官道,是以许多前往柳州经商或是办事的,都会经过厦饶。由此也把厦饶的经济以及人文都带动了起来,使得厦饶一个小小地县城,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热闹非凡的所在。
张轩和沈捕头一走进城里,就被这里地繁华景象所震撼了。
虽说龙阳县也是一个县城,到与之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由于此刻正值中午,是人们吃饭和街上开市的时间。
尽眼望去,都是人来人往,说是车水马龙也不为过了。
集市两边摊贩的买卖吆喝声,朋友之间坐在茶寮中谈天说地的愉悦声,围观杂耍的叫好声……
沈捕头倒还好些,张轩却仿佛是没见过市面的乡里人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惊奇,时而站在杂耍前跟着众人看那些杂耍的人卖力演出,时而停顿在茶寮前听着那里面说书的老先生口沫四溅地讲着包青天地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沈捕头起初也跟着张轩一样,逐渐却有些不耐烦了。
最后连拖带拽的才把张轩拉走,来到一间饭店。
看着沈捕头像是发现什么奇怪生物似的地眼神看着自己,张轩唯有尴尬失笑。
“沈捕头,不好意思啊!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新奇的场景,所以忍不住就……哈哈…”张轩尴尬笑道。
沈捕头闻言翻了翻白眼,不屑地说道:“切!这也叫热闹?这也叫新奇?你是没见过京城里的,要是你到了京城,那不是寸步难移了?”
“真的吗?京城比这里还热闹?有多热闹,是不是有很多杂耍可以看?是不是有很多说书的?是不是……”
“停…停…打住,你只要知道比这里还要热闹,还要繁华就对了。其它地等你有机会到了京城再去慢慢体会吧!我还是说重要地吧,你要吃什么?”沈捕头被张轩问得有些烦了,连忙打断张轩的话,说道。
“我随便,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对了,沈捕头,你以前在京城里当差吗?”张轩像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问道。
“是啊,不是我吹牛,告诉你,我以前可是在六扇门里当差的,而且还是黄字捕快,专门审问那些重犯的,要不是……”沈捕头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板着脸,严肃地说道:“问那么多干什么?能当饭吃吗?怪怪地吃你的面吧!”沈捕头叫了两碗牛肉面。
张轩见状连忙住口了,本来满腹地好奇,顿时就像是寒冬的一把火被浇了一盆冷水。
就在张轩埋头吃面地时候,沈捕头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张轩,或许你还不知道,其实你宋伯也是在京城里当官的,并且还是官居一品的钦点提刑官,专门破解那些棘手地案子,巡视全国。”
张轩闻言一脸吃惊,呆愣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捕头,“你说宋伯以前当过提刑官!这……那后来呢?为什么会……”张轩忍不住问道。
“你是想问为什么宋伯现在会到龙阳县做一个孤苦无依看守义庄的老人?”沈捕头不待张轩说完,接话道。
“哎…!”沈捕头突然叹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无奈,“这件事等你将来当上了忤作,有幸能获得忤作大赛第一名地时候,我再告诉你吧!你现在只要记住,一定要通过忤作考核,成为一名忤作,就可以了。”沈捕头说道。
张轩闻言沉默了许久,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沈捕头,我知道了。就算不为了我,为了不辜负宋伯对我的救命和教诲之恩,我也要通过这次忤作考核!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一点,那就是以我目前的身份,就算知道了真相,那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为了能得到知道那真相地资格,我一定要通过这次考核,还有半年后前往京城去参加忤作大赛!”张轩郑重地说道,像是一个诺言,更多地则像是一个誓言,一个誓要达成地誓言。
“我相信你可以的,也相信宋伯不会再次看错人的。”沈捕头欣慰地说道,但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说了一个‘再’字,也许是无心之失。
但说者无心,听着却是有意。
细心的张轩清晰地听到这个字,顿时陷入了沉思,但始终无济于事,反倒另自己地思维陷入了一团迷雾当中。
就在这时,外面本来喧嚣地街道上,倏然传来了一阵夹杂着凄惨地哭喊声。
张轩和沈捕头循声望去,但见一妇人当街拦住一辆轿子,跪在轿子跟前,凄惨地哭着。
让人感到惊讶地是,这个妇人居然身穿白色孝服,显然是家中之人过世,方才这样穿扮。
那么既然家里有人逝世,为何要大庭广众之下,当街跪在地上,拦住一辆轿子呢?那轿子里究竟是何人?
就在张轩和沈捕头感到疑惑惊讶之时,只听那妇人哭着哽咽道:“大人,请替民妇做主啊!民妇的丈夫死的冤枉啊!求大人明鉴,替民妇的丈夫查明死因,以慰他的在天之灵啊……大人!”
听到那妇人的话,张轩和沈捕头这才知道那轿子里坐地是什么人。能被人们称之为大人,恐怕也只有当地的县官了。
而且他们也知道了那妇人为何如此穿着了,想来是她家中的丈夫逝世,是以才会如此穿着。
而听她刚才所言,显然她丈夫并不是自然逝世的,而是别有内情。然而既然这样,那为何这个县官不闻不问呢?
想到这里,张轩便看到从轿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一袭县官官服,一脸正气。
“毛何氏,关于你丈夫这一案子,本官已经查清了,的确是死于中风,没有其它疑点。你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呢!”只听这县官,无奈地说道。
“大人,非是民妇执迷不悟。实乃个中却有冤情啊!民妇丈夫生前一直无恙,别说有什么重疾了,就连一些风寒之类的都不曾得过,何来中风一说?而且那毛大曾欠了我家丈夫几百俩,多次向他讨要,都各种推辞不还。为何这次在与我家丈夫谈话之后,我丈夫突然就中风而死,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求大人明鉴啊!”妇人含泪哭述道。
那县官闻言,又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毛大有杀害你丈夫地嫌疑,可是经本县忤作验尸得出来的结果,你家丈夫毛文龙确实是死于中风啊!而你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毛文龙就是被毛大所杀。你叫本官如何审查?”
“毛何氏,我可以理解你突然丧夫的悲痛心情,但俗话说,人死如灯灭。你还是听本官一句劝,让你家丈夫早日入土为安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县官劝慰着那妇人。
县官说完就要转身进轿子,准备离开了。
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县官抬头四处一看。
“严大人…严大人…”
县官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男子向自己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中年男子,严律己感到有些眼熟,可是一时之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就在严律己暗自想着地时候,那中年男子已经来到他眼前了。
“怎么?严大人您贵人多往事了?不记得我了?龙阳县的沈一秋啊。”沈捕头说道。
“喔喔,我记起来了。你瞧瞧我,这记性,原来是沈捕头啊!实在是抱歉!只因太久没见过沈捕头,所以一时难以想起来,还望沈捕头见谅啊!”严律己有些尴尬地说道。
“哪里哪里。说起来我也三年没见过严大人您了,多亏有严大人和贵县地协助,才能抓住那名疑犯。”沈捕头回道。
“对了,严大人。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沈捕头说着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妇人毛何氏。
“唉…实在是一言难尽啊!既然沈捕头你问了,那本官就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吧!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三日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