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视他的期间,服务生忽然送来一盘鹅肝礼貌地示意楚翔说:“邻桌的客人送的。”
我好奇地扭头,随即转身冷声说:“我不很舒服,先回去了。”
楚翔问我:“你认识他吗?”
我只顾起身出去,如果可以就此蒸发也行。我刚出门林歌追上来问我哪里不舒服,我捂着肚子说:“肚子疼”
那个动作多此一举,林歌当然知道我撒谎,但她没再问什么,和我一起沿着街道往前走。
楚翔开车过来送我们回去,问我们俩说:“你们都不认识那个男的吗?”我们俩都沉默。
“那就奇怪了,我只在报纸上见过他,将近一周前报道过他显赫背景下的‘丰功伟绩’,却在回国当晚出车祸,我也没去探访过啊,他怎么就想起送我鹅肝呢?”
我沉默,林歌嘟囔着:“至于那么在乎吗?就当那人发神经,专心开车吧你。”
“林歌,你又来,你是看我不顺眼还是怎么,每次我以说什么,你绝对高调唱反调。”
然后他俩就开始一唱一和地在那儿辩论。
林歌知道我有异样才不愿楚翔多提那件事,而她好意说的那句“发神经”竟让我感到不满,我真是疯了。
他俩都安静下来,我笑说:“你那么久才出来,留在那儿吃鹅肝了?”
他停下车,瞟我一眼:“你也开始向林歌的‘高调’看齐了?”接着一脸喜气地说:“我得结账啊,就算一口没动,陌生人的东西,人家好意送来咱也得乐意买单。”
他开车门下去,我直冲过去抱着他喊:“呀!你真好,真好!真好!”
松开他一脸兴奋地站稳,他还大瞪着眼睛回不过神。扭头叫一旁同样大瞪着眼睛的林歌说:“Honey!回家了!”楚翔这才支支吾吾地迈着脸:“你,没事吧?”
“我?很好!明儿见!”走得时候我还哥们儿气地拍拍她的肩膀,拽着林歌哼着小调回的宿舍。
我绝不想再和尚贤扯上任何关系,他以那种方式送的鹅肝,尽管我可以不碰,但他毕竟为此付了我无法偿还的钱,对我来说就是在接受他的施舍。而楚翔把钱付了,我有足够的能力偿还他,有这个朋友多好!林歌支吾着跟我打听情况,我说:“我认识那个人,我以前所谓的梦里的人就是他,我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不用担心,都结束了。”
我对她笑的很甜很甜,笑容还没收住,就是手机的震动,真会挑时间啊,某个“扫把星”。
我果断接起,里面果断传出:“立刻!楼下!”
“林歌,孙航叫我去写策划案,你先睡吧。”
“都几点了,他也真会挑时间,周日晚上就加班……”
“好了,我还没抱怨呢,临近假期,比较忙吧。我走了,睡好啊,Myprincess。”
林歌转身就走,只要我一叫她“Myprincess”她绝对是这种反应,婉约地逃跑似的,她的很多行为都蛮有意思的。比如我一抬手搂她她就脸红,一和某个男生走得进她就要说那个男生坏话,这是为什么呢?林歌喜欢我吗?
想着想着,就坐在了尚贤身边,他横眉冷对,我自得其乐。说好了,结束了,不要怕,不要退缩,我只想轻松地与林歌和楚翔一起守护平凡的幸福,不想再背负任何沉重的东西。
他冲我喊:“你和那个男生什么关系?一起说说笑笑、搂搂抱抱是怎么回事?说什么我和你之间有贫富差距,不能靠近!他就可以吗?!”
我欣赏着他愤怒时的绝美,微笑说:“他和你完全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我平和的声音反把他的愤怒压下去了,他焦虑起来,“为什么?他哪里好?我,怎么了?为什么?差距有那么大吗?为什么我不可以?……”一直重复的“为什么”
愈加酸楚犹豫的音腔让我崩溃。
“不为什么。你很优秀,优秀到完美,不用怀疑你自己。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我们有各自的世界,这两个世界没交点啊,不管你想让我和你确立怎样的关系都是不可能的。还是别浪费精力,最好的你由最好的人陪着,今晚那个女生挺好的,长得漂亮又有钱。不知道你把我当什么了,如果你孤独,我觉得你身边什么样的女生都不缺。何必在我这种自我作践,自以为是,不识抬举的庸人身上执拗?完全不值得。最后一次见你,永别。”
我是个习惯于忍耐的人,就像我爸那次说的“她都一个人撑过来了”,这次也是,回到宿舍看见林歌我还对她笑,我问:“林歌,你觉得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结合在一起会是什么结果。”她说:“极端,要么天堂,要么地狱,总之,不可能平凡。”
少爷看着她坦然离去,经历了一场酷刑般靠在车座上。“她有男朋友了。她把我划在和她没有交集的异世界。她认为我是个玩儿女人的恶少。她甚至不想看见我。”四句话像四面无限聚合的墙要让他死在狭隘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