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脚步,眼前是冰箱家紧闭的铁门,麻木地开门进去,刺鼻的烟味,暴怒的空气将我吞没。我视若不见,只想走回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安静待着,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过来!”
我看着自己的房门站住。
“宁云!”
转身走去坐在他对面,在冰箱的领域里我是没有选择权的。
他吼着:“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和那个男生在一起?”
你说呢?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既然分开才是最终的结果,为什么要在一起?
“说话啊!”
毫无反应的我被他抓着提进卧室,伴着那声“不准你离开这个房间!”门狠狠地摔上,眼泪就拥挤着往外跑,我懒得去制止。
就是啊,怎么突然间我会这么心痛,这么悲伤?他要走的时候我好好的啊,一遍遍说着“走吧”、“走吧”。但,现在,他真的走了,我那会儿的理智哪去了?
因为,他走了,我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阳光了,只是这次的缺失来的这么迅猛,让毫无防备的我瞬间惊惧无措。以前,我妈留给我的只是一个无声而决绝的背影;朋友留给我的只是纯粹的憎恨;花姨是在我不知不觉中消失的,原本每年只能在暑假和生日那天见到她,而高一那年她没来见我,我以为某一天她就回来了,只是淡淡地期盼着,轻缓地哀伤着;但是他呢?他给了我最美最暖的阳光,却突然间就没了,就像给了黑夜里独行的小女孩儿一支火把,小女孩渐渐战胜黑暗,大胆地迈出脚步的时候,火把却从手心里消失了,而黑夜里又结出了层层冰霜……起身,坐在窗前麻木地重复着抽烟、点烟的动作,直到整盒烟被抽光,看着散落一地的金黄色烟蒂,很像是给死人用的冥币。
门被撞开,他冲过来把早饭摔在桌子上吼着:“想死吗?”,翻着抽屉找出半包香烟攥在手里糅撕,“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我心在里“咯吱、咯吱”的痛。你知道吗?痛也是有声音的,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出门上班,起身去厕所才意识到背上的包。看着那张纸上的数字,打开电脑无意识地输进去,然后铺天盖地的消息涌进视线。瞪着酸涩胀痛的眼睛,顶着彻夜不眠的大脑,我一动不动地僵住了。直到听见仓促的“嘀嘀”声,眼睛才看见第一句话“L:恐龙,你终于从三叠纪穿回来了。我盯着屏幕等到现在,你知道吗?”我哑然失笑,笑到流眼泪。
X“没睡觉也没吃饭吗?”
L“/抓狂哪儿有时间管这个?再有半个小时就登机了,你分秒不差地和我聊。”
X“你吃饭去吧。”
L“不!你的行为让我很窝火!我要你陪我聊天!”
X“总之要吃饭吧”
L“/发怒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连口水都没喝。”
X“你外星人模式启动了?”
L“你的吻在我嘴里,我要一直含着。”
X“饿死的少爷蠢得不可理喻。”
L“某人在红着脸遮掩。”
X“我下线了”
L“你敢?我就……”
X“怎样?”
L“回去咬你!”
X“你确实不可理喻。”
L“那我就不可理喻地问你,你的初恋、初吻在何时、何地给何人了?还会吻除我之外的人吗?”
X“你说呢???”
L“让你说!!!”
他的头像瞬间晦暗,我把前面的消息看完,反复地看反复地哭哭笑笑,愈发想念他。刚想撕开他给的信封,他的头像再次闪烁,我差点从椅子上摔过去。
L“丫头!你在庆幸吗?让我如坐针毡这么久。”
X“你怎么回事啊?不到20分钟啊,飞机上能用网络吗?”
L“/白眼,回答我!”
X“很危险啊!赶快把电脑关了,就没人制止你吗?”
L“/鄙视,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才肯说?”
X“我说真的啊!你不知道在飞机上不能用移动设备吗?”
L“跟我绕弯子好玩儿吗?”
X“/发怒,到底谁绕弯子?我说让你把电脑关了!很危险!”
L“/擦汗,坐的是我家的专机。”
X“……”
L“我没有安全问题,一丁点都不危险好吗?回答我,我的问题。”
X“……”
L“/发怒,恐龙,别折磨我行吗?我真的想知道你的答复。”
X“拜拜”
可能吗?我同桌是个19岁就坐专机回家的“阔少”,我知道他很富有,至于到私人飞机的程度吗?
我撕开信封袋,里面是一沓照片,我们两个的合照还有他自己的。看着那些照片才发觉自己可以笑得那么开朗,他又是那么在乎我,以致每一张单人照都要针对不同场景穿上最合适的衣服。我想看着这些照片,然后不知不觉地消失掉,最后只是冰箱开门进来引起的仓皇,我把照片压在胳膊下,趴着不动。他在桌子上放下午饭,在我旁边沉默很久又端起我一口没动的早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