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黯然地垂下头。对不起，云飞……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独孤云飞呢喃着，抱着我的双手，也颓然地松开。他知道，他因为我，受伤了。这个神仙一样、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因着我这么一个世俗的小女人，受伤了。

“对不起，云飞……”我小声地说道。

许久的沉默。

“青青。”独孤云飞首先开了口，“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苦了。如果我早些……告诉你我的心意，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对说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轻笑着，不住地摇头。“云飞，我的事，与你无关。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秒钟，我便已经做了他的妻。根本就没有可以回转的余地，甚至连稍作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大手再一次伏上我的面颊，然后便是紧拥入怀。“对不起，对不起……”不住地道歉，心在一点一点地慢慢破碎。

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从独孤云飞的怀中挣脱开来，望着他灿若星辰般漆黑的眼眸。“云飞，在我的眼里，你就像神仙一样，不染尘埃。我不敢靠近你，是因为害怕自己的污浊沾染了你。可是，今晚，我突然好想，把自己交付给你。你，可否愿意……给我这一夜的幸福？如此，即便我回去立即死了，也不再遗憾。”

独孤云飞惊讶地望着我，“青青，你……”

“你还是嫌弃我。”我黯然地垂下眼睑，不敢再去碰触那道似水的柔情。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早就已经说过，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圣洁的女子。”

“我知道，我明白。”我忍住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答应我。至少，我的身子现在还是清白的。我只怕，倘若有朝一日再被他撞见，便从此暗无天日了。”

“你……”独孤云飞一闪而过的惊讶，“你们成亲数日，居然……”

“是的，我们没有同房过。开始是因为我身子不方便，后来就是我抵死不从。”我说的有点夸张，抵死不从谈不上，但至少也是反抗过的。

“青青。”独孤云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没有再看独孤云飞，而是径直躺下来，枕着大地，呼吸着泥土的芬芳。轻解罗裳，凹凸有致的身体顿时呈现在他的眼前。望着他，看着他的目光慢慢地灼热，我闭上眼睛，等待着……

“青青……”独孤云飞忍不住，再一次轻声呼唤。我闭着眼睛，没有回应，嘴角却扬起一抹微笑。我相信，以叶灵珊这副举世无双的皮相，定然可以迷倒众生吧。他纵然再超凡脱俗，再不染尘埃，也终究还是一个男人。

忽然觉得，自从遇见独孤云飞，我就变了好多。不再复以前的刁钻泼辣，竟也开始变得温柔乖巧起来。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但是他的一切，却都那般深深地吸引着我，直到令我甘愿沉沦，淹没在他的身下。

终于，独孤云飞缓缓地俯下身，整个身体都压在我的身体之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让我有些吃不消，不禁轻皱了一下眉头。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吃力，遂连忙伸出一只胳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借以减轻施加在我身上的重量。

四目相对。独孤云飞的眸子比这天上的繁星更要璀璨，我不禁一时看得呆了。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得我面颊酥酥麻麻的，浑身一阵震颤。

“云飞……”我低喃。

“嘘……”独孤云飞以一指点上我的绛唇，“不要说话，就这样，让我好好看看你。”

“嗯。”颤抖着点点头，却忍不住偷亲了独孤云飞的俊颜一口。心里狠狠地鄙视自己一把，色女就是色女，死性不改。我的偷袭，使得他不由得惊了一下，继而便倏地吻上我的樱唇，细细地吮吻着。身子刹那间似乎被什么电了一下，那种震颤仿佛要将肉体和灵魂统统燃烧。

独孤云飞的吻，轻柔如水，软软的，滑滑的，带着丝丝的甘甜。虽然明显显得笨拙和生疏，却也让我忍不住地喜欢。心里突然很好奇，莫不是，他还是个童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青青我可就赚大了。不知不觉间，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我的脸，我嘤咛一声，忍不住地震颤着，却又极其享受。那感觉，如沐春风。就好似夏日的午后，徜徉在沙滩，任海水轻抚着光着的小脚丫，细细的沙子争先恐后从脚趾间穿过。

“云飞……”忍不住抬起手，搭上独孤云飞的肩，水眸里尽是迷离。躺在如此一位绝世帅男的身下，青青我是飘飘欲仙啊。衣衫尽褪，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一切看似都是那么的自然，水到渠成，然而就在最后关头，他却戛然而止。

一阵失落。抬起手，轻轻拭去独孤云飞额头上的汗滴，不解地问：“为何，停了下来？”

独孤云飞把脸埋在我的脖颈之间，呵气如兰。“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倘若今天，我们……你与我，你该如何对木剑南交代？我担心，你会因此……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不等我开口，他便已经坐起来，闭目，深呼吸。我知道，他是在强行将自己的欲念压制下去。心里莫名的，好一阵感动。

我腾地坐起来，依偎到独孤云飞的怀中。他拉过地上的衣衫，小心而轻柔地将我包裹住。我闭着眼睛，静默不语，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那温暖的胸膛，竟是让我这般的迷恋。

我和独孤云飞相互依偎着，坐在西子湖中央的小岛上，整整一夜。直到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这才不舍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