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子仪一路飞奔回到会场外后,又静下心来,想起安娜似乎有了男朋友,虽说并没有太后悔的意思,但心里也是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于是习惯性的,张子仪又掏出了挎在腰间的酒葫芦,喝起了酒。不要以为张子仪是个酒鬼,他只是把这酒当做饮料喝而已。这酒是他偶然的一次在安娜家喝到的,这酒不但颜色乳白如牛奶,就连味道也出奇的相似。第一次喝张子仪就喜欢上了,从那天以后,小安娜每天来找张子仪都会带上这种酒来,久而久之张子仪也就养成了喝酒的习惯,所以,张子仪只是在喝牛奶而已。只是,这牛奶喝多了,也会醉人。
谨慎起见,张子仪这次选了大道下山。还好这个学院很大,没再遇到他不想见到的人。出了学院的大门,张子仪发现本应无人的门口竟还有一辆招揽贤才的马车没有。马车看上去挺漂亮,但并算不上豪华。车前御马的位子上坐了一个衣着普通的,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看中年男人身边没有一个人,显然是没有任何收获了。
这时那个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张子仪,看到张子仪一边喝着酒一边摇摇晃晃的从学院里出来时先是楞了一下,接着眼底又闪过一丝喜意。
张子仪带着些许醉意走到了中年男子身边,好奇的问道:“先生是哪个国家的,为何现在还留在我学院门口不走?”
那个中年男人似乎没有想到张子仪竟会主动找他说话,明显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又是赶忙告罪起来,“公子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只是一个车夫。这次招贤本是小姐的任务,只是小姐嫌这事无聊就呆在了客栈里,没有一起出来。”
闻言,张子仪怪笑了一声,“怪不得你没能招到人,主事的人都没一个,这种轻佻的态度,能招到人才怪了。”
那个车夫也没怪张子仪的无礼,倒是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见车夫这般明理,张子仪也不想再说他家小姐的不是了。本想告别回教会,可想了想,还是好意的跟那个马夫说了句:“我要回教会了。你也别等了。我应该是今年毕业生里的最后一个了。”
闻言,那个车夫脸上的愁苦之色更甚了。张子仪转身正要走,那个车夫却叫住了他,“公子,正好我下榻的客栈就在教堂附近,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吧。”
因为对车夫的感官不错,张子仪也没推脱,“既如此,便多谢先生了。”上了马车坐好之后,张子仪又顺口问了问车夫:“四年前我入学的时候,明明记得教会那边没有国宾驿馆啊,怎么,难道又新建了一个?”
闻言,马夫干笑了一声,“没新建。只是小姐顽皮,说国宾驿馆规矩太多就非要住在外面。”“哦?”张子仪笑了笑,“你家小姐倒真是贪玩。”
车夫也叹息了一声,“可不是嘛,明明侯国那里的情况已经十万火急。小姐她还么贪玩不懂为父分忧,侯爵看着生气,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就打发小姐到这里来了……”
车夫很是健谈,没管张子仪想不想听,一路上竟把所有的事都告知了张子仪。张子仪本就不是大醉,休息了会儿也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理了下头绪,心里暗叹此女可真是误国啊,那侯爵也是,竟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这么一个不中用的花瓶。
原来,这个车夫和那位贪玩的小姐只是一个小侯国的人,似乎是得罪了一个公国的太子,不想那个太子竟如此小心眼,于是他们就被一个公国宣战了。据飞鸽传书说昨日那公国已经开始整备军马,估计不日就要打起来了。想着想着,张子仪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为什么。不过心里却是对这个连坏事都做不好的败家小姐有了不小的兴趣。
到了客栈之后,见这个客栈意外的简朴,张子仪就越发的想见一下这个大小姐了。就以要当面道谢的理由跟在了车夫的后面,车夫也没多想,安置好马车之后,就领着张子仪上了三楼。到了门外,车夫敲了敲门高声道:“小姐,小人给你带来了一个人才。”说完,车夫竟直接推门进去了。
室内,一个身着淡绿齐胸襦裙盘着黑色双刀髻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慌忙的收起桌上的一本小册子。
张子仪侧身瞧了那本册子一眼,随即就明白过来是哪里不对劲了。因为那女子看的是他们学院印制的毕业生的具体资料,明悟了之后,张子仪身上也无端流露出了一种轻松温和的气质。只是观这美如墨画一般的背影,张子仪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个担心,别他喵的再是个是个背影杀手啊!
那个女子终于转过了身来,却是没让张子仪失望,瓜子脸蛋上生的是明媚皓齿,以及琥珀般的瞳孔,精致的五官搭配雪白的肌肤也是恰到好处,身上也透露出一丝淡淡的书卷气。张子仪忍不住在心里叫了声美。
但这大家闺秀模样的美女的脸上,却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刘叔,这人是谁啊?嬉皮笑脸的样子自我感觉倒是挺好。”
刘安(车夫的名字)听到自家小姐这种语气也是有些着急,赶忙解释道:“小姐,张子仪张公子可是诺兰蒂斯战争学院的高材生,是连王朝都不一定能招揽到的人才。”接着,刘安又赶紧对着张子仪道歉道:“张公子,这位就是我家大小姐乔莹了。”
因为明白了乔莹这么做的原因,所以,虽然无故的被乔莹讥讽了一番,张子仪也不生气。他也不说话,仍是温和的笑笑。这下可让乔莹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张子仪这种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竟会这般的没脾气。于是便强撑着继续嘲弄道:“哼哼,不过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罢了,父亲竟还妄想这种人能解的了我东吴之危。这般软弱,我看不过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张子仪温和的笑了笑,终于开口,“小姐看的挺准,我确实是个沽名钓誉之徒。”说完,张子仪拱手一拜装作转身要走。只是他还没迈出房门,后面的乔莹果然就如张子仪所料马上坐不住了。
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张子仪回过头来,却见刘安和乔莹竟跪倒在地,“先生大智,我和刘安合计妄图激先生救我东吴实是不对。还请先生留步,救救我东吴吧!”张子仪完全没有想到两人竟会直接跪在地上,作为一个阿宅,自然是很不习惯别人跪他的。于是就赶忙去扶乔莹,“小姐快快请起,刚刚我做的也是有点过分了。”但乔莹并没有起来,“先生若是不答应我便不起来!”张子仪心里一动,就故意冷着脸道:“那好,你愿意跪便跪着吧。”
只是张子仪小瞧了乔莹的决心,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最终面对似乎要哭出来的乔莹,还是张子仪先败下了阵来,叹息道:“也罢,小姐快快请起,在哪里出仕也是出仕,既然错过了各个大国的招揽,我就随你去东吴吧。”
闻言,乔莹一喜,起身道问:“此话当真!先生没有骗我?!”
张子仪苦笑了一下,“你这么漂亮,我哪舍得骗你啊。”
乔莹脸一红,似乎有些不适应张子仪的轻佻语气。刘安见气氛要僵,就赶紧岔开了话题,“虽然我也知道公子刚刚毕业,在学院里封闭了四年应该很想念家人,但我东吴确实万分危急,还请公子能早日上路。”
张子仪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我既然答应你们在东吴出仕,就自然会为东吴着想。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回教会辞别养父之后就来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