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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叩、叩、叩。可恶的敲门声,有什么比大冷天吵醒人更天怒人怨的。

“谁啊?”望月打着哆嗦开门。

迷迷糊糊的孟文豪不知不觉来到望月的房门外,他本来是要赶工程企划书的,但实在是太累了,忽然想喝望月煮的咖啡,所以眯着眼来把望月叫起来冲咖啡。

孟文豪闭眼抱胸靠在门框上,“阿品,冲杯咖啡给我。”

“大冷天谁去冲咖啡啊!”望月想不到这家伙会提出这无理的要求。

孟文豪半眯着眼,“我想喝!”

顺着孟文豪瞪着的眼,望月再看了看已经卸妆的自己,糟了!望月暗叫不秒,迅速伸出戴着戒指的手,连忙把已被麻醉的孟文豪拖回房。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孟文豪拖进他房中的地毯,望月实在没多余的力气送他上床,因为刚才拖他进来已用了不少时间,而那小小的麻醉针的效用只能维持半小时到一小时。

望月慌慌张张地回到自己的房中,刚才实在太失策了。望月擦了擦汗,望着镜中的自己,大大的杏眼,挺俏的小鼻,唇红齿白,分明是一个青春美少女,跟那个又老又丑的黑炭简直是天渊之别。

望月只得暗暗祷告上天,千万千万不要让他记得今天的事情。

孟文豪从进餐厅就一直看着望月,望月被孟文豪看得不舒服,她决定先发制人,鼓起勇气问道:“大少爷,我有什么不妥吗?”

“阿品,我昨天找过你吗?”孟文豪轻啜了口咖啡。

望月异常惊讶,“怎么会呢?我睡得像死猪一样,尤其是冬天,我是宁愿憋死也不愿离开床一步。”接着望月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望着孟文豪,“大少爷,你不会梦游吧?现代人压力大,常常幻想是很正常的。”接着用一副“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眼神望着孟文豪。

孟文豪记得昨天自己是在书房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半夜醒来自己已经在卧房的地毯上了。他记得他梦见阿品是个漂亮的美女,细致的五官、水灵灵的大眼、娇好的身段。怎么会这样呢?孟文豪甩甩头,上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阿婆说让她女儿来当女佣,这次是梦见丑小鸭变天鹅,说不定他真的有梦游,不然他怎么会睡在地毯上呢?看来他真需要抽个空到丁悠岳那挂个号才行。

孟文豪尴尬地咳了一声,拿起公事包正要从望月面前走过,倏地他停顿了一下,大手在望月的脸上摸了两下,看到自己的手并没有黑,那么说昨天那是梦游咯,想也知道老处女怎么会变白天鹅呢?就当做了场梦好了,何况它本来就是一场梦!

当孟文豪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察觉到那股敌意是冲着他来的,全宅子的人不再向他问好,当他是隐形人似的视而不见,甚至连他主动打招呼他们都懒得点头给他回应。反了反了,是不是他平时太纵容他们了?现在的佣人比主人还高傲,他们搞不清楚是谁拿谁的薪水吗?

“少爷,你的晚餐,慢用。”很明显您换成你,慢用的前面省略了一贯的请字。

孟文豪望着章妈的棺材脸,小心地拿起面纸搽拭他胸口的青色印渍。章妈放下碟子的力道让里面的青菜都跳了起来。

“章妈,阿品呢?”自从阿品来了后,都是阿品布餐的,怎么今天换成章妈呢?

“哭着睡着了。”章妈面无表情地回答。

“怎么会哭了?”孟文豪以一贯温和的态度问章妈。

章妈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样子,“大少爷,我不会让您欺负阿品的。”

孟文豪觉得很好笑,他裂开嘴,“章妈,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他记得他一向对佣人都很好很包容的。

“今天早上大少爷问她在房里有没有见过你,对不对?”章妈大声指控。

“嗯哼。”没问题啊。

章妈大声指责道:“一个女孩子,不!一个三十五岁的老处女被你说得好像不知羞耻勾引你似的。”

“可是你们也不用这样对我吧?”这么点小事也用得着冷眼相待?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章妈气鼓鼓地抡起拳头想打他,“我以为大少爷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人家阿品是长得丑了些,因为这样才嫁不出去,她已经够自卑了。但大少爷你怎么可以羞辱人家?”

“我没有。”他又做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章妈愤怒地说道:“你有。”

“什么时候的事?”孟文豪越来越糊涂了,他现在是百口莫辩,无语问苍天了。

“今天早上你竟然摸阿品的脸,想看看人家是不是炭做的,对不对?”章妈继续指责孟文豪。

他是这样想过,也这样做过。噢,他懂了!他对阿品所做的事激起了民愤,想想团结的力量真是不容忽视啊,这个阿品还蛮深得民心的,家里佣人一人一口水就足以淹死他了。

“对,我承认。”孟文豪点头。

“就是嘛。阿品这样的好女人已经不多见了,又勤劳又有上进心。没想到大少爷平时人这么好,原来这样会羞辱人家。”一下子孟文豪从章妈心中的偶像变成坏人。

看着章妈嘀嘀咕咕走了,他觉得他们太夸张了吧。不过对女人来说,容貌是第二生命耶,冒犯了人就应该判死刑,他也只是冷语嘲讽一下而已。

孟文豪夹了根青菜送进口,不到一秒又吐了出来,他开始要想明天该怎么道歉了,他可不想吃没盐又烧焦的菜和当众人唾骂的坏蛋。

孟文豪硬着头皮集中所有的佣人,并当着所有人面前郑重道歉:“阿品,我实在很抱歉,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我阿品只是一个小佣人,能说什么呢,大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样。

“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孟文豪无奈地说道。

望月扑到章妈的怀里,“章妈,我好怕大少爷哦。”

章妈安抚地拍拍望月的后背,皱眉看着孟文豪,“大少爷,你一点诚意也没有。”

“对啊对啊。”小钱也跟着附和道。

章妈独裁地决定:“阿品初来些,大少爷你可以带她去玩一天,再带她去吃一顿饭啊。”

到底谁是主子?孟文豪低咒几句,他现在想打人。

“好吧。”最后孟文豪还是妥协了。辛望月小步跟在孟文豪的后面,她吐吐舌头,本来她想用别的方法偷戒指的,没想到差点被孟文豪发现身份,就只好顺水推舟来个既不会让他发现身份又可以偷戒指的办法了。

第三回合,辛望月胜!耶,暂时领先!

孟宅位于一个风景优美的高级住宅区,树木茂密的林荫大道洋溢着宁静和谐的气氛。辛斜月在两人离开十分钟后出现在孟宅。他按着门铃,一个胖嘟嘟的老妇人从里面缓慢地走出来。

辛斜月见来人马上敛眉浅笑,学日本人向章妈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你好。”

章妈见怪不怪地望着水灵灵的大美人,“不知道又来找哪位少爷!”章妈嘀咕一句,鄙视地扫了斜月一眼。

“小姐,你找谁?”章妈皱着眉头端详斜月。

斜月隔着镂花大铁门对章妈温柔一笑,“你一定是章妈了。”

又来一个攀亲带故的!章妈白了斜月一眼,不耐烦地说:“你是倾慕大少爷?或是爱慕二少爷?还是迷恋三少爷?”章妈不等斜月说是就继续说,“女孩子这么不要脸整天追着男人跑,你喜欢我家任何以少爷都是眼光极佳,不过心里面喜欢就好,不用跑到家来。女孩子有空就多念些书,增进知识以后你就会发现年轻时候的爱慕是那么的傻。青春期的女孩难免会发发情。”章妈眼中尽是鄙视。

她家三个少爷都长得特别俊,所以每天都有一些少女过来表白送花什么的。章妈因为是女孩子所以不能拿着扫帚赶她们走,不过久而久之就练成一副棺材脸,有些脸皮薄些的看到没好脸色就会知难而退,但脸皮厚一些的就必须骂到她狗血淋头,才死心地抱头鼠窜。以她多年经验,这个肯定是三少爷的倾慕者。

斜月望着说话如此厉害的章妈,眼中充满赞赏。厉害厉害,口才不错!

章妈看着这个小姐的眼神怪怪的,以为是神经病院的逃脱者。

斜月摇摇头,嫣然一笑,“我不是要找你家少爷。”

还骗人,不是来找人难道来问路?章妈瞥了瞥,淡淡地问:“那你有什么事?”

斜月拿出名片,“我是化妆师辛纯阳。”

“推销员?”章妈皱眉,继续没好脸色。

“我是辛纯品的表妹,我今天是来看她的。”

“真的?”章妈错愕了一会,张着嘴巴一点也不敢相信她会说这么大的谎话。

章妈眼看这位自称是阿品表妹的人怎么跟阿品差那么多,三少爷说这年头多坏人哩。

斜月早有准备地拿出公文包,翻出身份证、户口本、望月跟他的合照递给章妈。

章妈打开门,她很遗憾地说:“阿品她跟大少爷出去了,晚上才能回来。”

就是要这样!

斜月故作可惜地说道:“我明天要去香港,只有这一天能够来看她,偏偏又不在。”斜月不等章妈说话,自己已经主动走进去,她回头对章妈笑笑,“我看我还是等她回来好了。”

“小姐,这——”章妈急忙追上去。

斜月亲切地挽着章妈的手臂,温柔地笑道:“阿品总是跟我说章妈对她好好,从看到你和蔼可亲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一定就是那位章妈了。谢谢你帮我照顾表姐哦。”

一顶高帽戴上来,乐得章妈忘了阻止她进来,章妈笑得拢不上口,“哪里哪里。阿品又乖又听话,确实令人喜欢,叫人不得不疼她。”

斜月四处打量,阳光照射着大地,园内的每一样东西都生机勃勃,一眼望去是一座很美的花园,绿树如荫,两旁花木扶疏,满园的花香随风飘来,种植着世界各国的名花异草,不时有些男仆在浇花剪草。

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径通向一片花海,是风信子花海。园里一只狼犬和一只哈巴狗在玩耍,狼犬眯着眼睛睡觉,毛茸茸的胖狗则用粉红色的小舌头舔狼犬,时不时蜷成一团,如雪球般滚向狼犬,使狼犬翻转身体,狼犬对哈巴狗视若无睹,翻转身继续睡觉。鸟儿在树上唱着欢快的歌语,一切显得既悠闲又惬意。

进屋后,斜月拉着章妈坐下,摸了一下章妈的皮肤,“哇,章妈你的皮肤好滑呀!”

章妈不好意思地笑道:“哪有,五十五岁的人已经人老珠黄啦。”

斜月瞪大眼睛,“五十五?不会吧,我看章妈不过四十五岁而已。”

好话人人爱听,明知是谎话就更爱听。章妈摸摸自己的脸蛋,“怎么会呢?”

“我是化妆师,我不会骗人的。”斜月摆出一副你要相信我的样子。

章妈傻乎乎地点头,“对哦。”

“章妈你是怎样保养的?”斜月好奇地张大眼睛。

“我没有保养啊。”章妈红了脸。

“那么说章妈是天生丽质咯。”斜月天生适合当演员,他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章妈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算啦。”

“章妈你一定是常吃蔬菜水果,多喝水吧。天然的东西是最好的。”

“也没有啦。”章妈不好意思起来。

“章妈你不用谦虚啦,我表姐就是不听我的话不保养才变成这样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屋子里的佣人都听见了。

“阿品原来是不保养才变成这样的!”小钱有所感悟道。

“对啊对啊,女人不保养很容易老的,特别是生过孩子的人。”斜月继续发表他的见解。

“真的耶,我一生完后像老了十岁耶。”佟嫂也凑过来。

“我有鱼尾纹了,还有黑斑耶。”小灵也来凑一脚。

斜月眨眨动人的美眸,“所以说一定要保养肌肤咯。你们平时是怎样保养的?把经验说出来大家研究研究。”

“啊?”他们一致傻眼。

斜月优雅地掩住惊讶的口,“你们不会告诉我,你们不保养吧?”

众人一致点头。

“天啊!”斜月抬头朝天花板翻白眼。

“遇上我是你们的幸运,来来来,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学习。保持不老才有绑住男人的本钱,平时不注重保养会很容易衰老的,如果用错误的保养方法就会加速肌肤的老化。”

斜月摸摸章妈的皮肤,“章妈是干性肌肤。”接着再摸摸其他人的,“佟嫂的是油性肌肤,小灵的是敏感性肌肤,小钱的是毛孔粗大皮肤,此外还有暗疮皮肤、斑点皮肤。”

斜月浅笑,开始如数家珍地说着:“你们注意听哟,最基本的保养品至少要有爽肤水、化妆水、面霜、晚霜、眼霜、保湿霜、美白霜、防晒霜、隔离霜、面膜、洗面乳、精华素、磨砂膏等等。”

斜月很满意地看着有几个人拿着笔在记,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继续说道:“一个人一天正常要喝800CC的水,晚上临睡前千万不要喝水,不然明天会出黑眼圈。还要多吃水果蔬菜,保持肌肤摄取更多的维生素,多喝牛奶补充钙质,老人家则可以防止骨质疏松。”

斜月喝口水,吃下金嗓子,润润喉咙继续说:“不但女人要保养,你也希望你的男人跟你上街时不被人说是忘年恋吧?”

众人连连点头。

斜月随便指了个人,“把屋子的男人叫过来。”等所有男人都集中在一起时,斜月拿出化妆箱,“这是融合了天然植物而成的绿茶洗面奶,这是矿物营养火山泥浆面膜,这是海洋美白爽肤水。”好心痛哦!这些都是他的宝贝私藏,但为了望月也是值得的。”

十几个大男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你看我我看你,这是干什么呀?

斜月帮屋子里的人都做好面膜,他就自己去弄沙拉吃,还好好奖赏了自己一杯鲜榨果汁。

“有空再来!”章妈笑嘻嘻地把斜月送出门口。

“一定一定。”斜月挥手跟章妈再见。

斜月上车后计算着,今天卖出了十个面膜、二十瓶爽肤水、三十瓶洗面奶。成绩不错,至少没浪费一天的时间。

噢,对了,还偷了一枚钻戒!

孟文豪带望月去了江野生动物园、森美、长隆、宝墨园,最后回到长隆吃饭。

餐桌上尽是可口的珍馐,但是望月第一次觉得食而不知味,偶尔对上服务生彻底鄙视的眼神,每双眼睛都是写满着嫉妒和不解,仿佛她的出现弄脏了原本高贵的餐厅,她根本没有资格享受这种招待的,仿佛她根本就是一只想变凤凰的三流麻雀,想吃天鹅肉想疯了的癞蛤蟆。可以体谅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自己看着阿品的模样也想倒胃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又何况别人呢?

就这样别扭又痛苦吃着,孟文豪也看到服务生的眼光尽是蔑视,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两人便匆匆吃了些东西,孟文豪也尽快结账走人。接收到服务生鄙视的目光,孟文豪抓紧了望月的小手走出门口。望月感激地看了孟文豪一眼。哼!那些以貌取人的混蛋,望月发誓要把他们的衣服全偷掉,让他们只剩下一条底裤!

“今天玩得高兴吗?”孟文豪发动引擎,随即播放浪漫的蓝调音乐。

夜幕已经降临,拌有树香的凉风迎面吹来,高速公路像一条美丽的银河,往上则是星光闪烁璀璨,有如散落的钻石。前面是灯海一片,仿佛有个夜幕天使在用天使棒撒下一串串美丽的珍珠。

“嗯。”望月神游回来。

孟文豪以为她伤感,“刚才那些人,不必太介意。”

“我没有介意。”反正她又不是那么丑,才不必为了那些事伤心。

“那就好。”

“大少爷呢?大少爷也认为我很丑?”望月想知道孟文豪的看法。

“我认为样貌是天生,长得美与丑并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我认为心灵美比较重要。”

“哦!”孟文豪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孟文豪望了阿品一眼,温柔地笑笑,“阿品,不用自卑。我认为有钱没钱,漂亮不漂亮都不重要,关键是以一颗平常心对待。这样你的人生会比较快乐,与其烦恼活下去,不如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对不对?”

“我知道了。”望月高兴地露出笑靥。

“阿品,你是因为丑才不结婚的吗?”孟文豪跟这个女佣相处久了发现她的人还不错。

凉风徐徐,望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回答:“我这么丑,当然没人要了。”

孟文豪轻声说道:“仔细看看,阿品也不算太丑。”

“谢谢。”望月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谢谢?孟文豪轻扯唇角,这值得道谢吗?

“阿婆还好吗?”他轻笑。

“好啊……”望月笑出声,打了第三个大大的呵欠,眼角挤出了一滴泪,不知不觉双眼就越眯越小了。

清脆的笑声悦耳动听,仿佛哪里听过一样。

忽然孟文豪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样的话:“阿品,我们见过吗?”

“有吗……”她迷迷糊糊地回答着。

细微的呼吸声传来,孟文豪知道她睡着了,于是把音乐关上,同时不再开口打扰她的睡眠。

孟文豪不自觉露出微笑。她睡觉的样子缩成一团好可爱哦,甜甜的模样像一个小猫咪。天啊,他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词用在丑女身上。孟文豪再望了望她的睡容,好像睡美人。不知道吻起来感觉怎么样?天啊,他是怎么了?他一定是头脑不清醒,孟文豪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毛毯帮她盖上,同时告诫自己再也不可以想这样的问题了。

“斜月,好久不见哦。你又漂亮了。”望月拿起一块黄瓜就送进肚子。

“噢,天啊。我要拿来敷面的。”斜月尖叫。

望月耸肩,“你敷面,我吃。相得益彰啊,有什么问题吗?”

斜月抢过碟子,“当然不行,你吃光了我敷什么?”

“别这么小气啦。吃下去比你敷还要有效果哦。”

“好啦好啦,说正事。”斜月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偷到了?”

斜月把绒盒抛给望月,“废话。神偷之名是假的。”

“那个赝品放进去了?”望月伸手接住。

斜月不知道望月什么时候这么不相信他了,他白了她一眼,开始修指甲,“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望月打开绒盒,里面的戒指正是她上次看到的那个,她拿起戒指望了望,“到底它有什么秘密呢?”

“爷爷没说我们怎么知道。”斜月继续修指甲。

望月调皮地把戒指贴近眼睛,“放大镜?”

斜月望了望刚修好的指甲,“你不如说是隐形眼镜好了。”

“究竟是什么秘密呢?”望月双手托起下巴,苦苦思索着。

望月看斜月一脸悠闲,气愤地说:“快些想想啊!”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辛家传人。”斜月开始选指甲油,紫色还是银色好呢?

望月一把抢过指甲油,用手戳他的胸膛,“你这个没良心的不男不女,枉费爷爷用这么多米饭养大你,现在叫你想想,你就推三推四说不关你的事。你不怕被雷劈死啊!你不怕爷爷半夜回来找你吗?”

“好吧,我想想。”斜月举手投降。

望月催道:“快想啊!”

“会不会学电视剧那样,用它可以开启什么宝藏?”斜月灵光一闪。

望月歪了歪脑袋,“有这个可能。但是爷爷没留下什么藏宝图啊。何况我们要宝藏来干什么,我们又不缺钱。”

斜月凝视了望月半晌后问:“望月,你要继续留在孟家吗?”

“当然啦,秘密还没查出来,我怎么能够走呢?”望月口不对心。

“可是孟文豪只是有戒指,他又不知道什么秘密。”

“今天我骗他们说要看阿婆才回来的,我要等其他机会再脱身。”望月随便编了个借口。

“沦陷了?”斜月看穿她的伎俩,要脱身什么机会没有。

“沦什么陷?又不是香港南京。和平盛世再也不用沦陷了。我在孟家是去做正事,管沦陷什么事。”望月装听不懂。

斜月笑得贼贼的,“那么换个说法,爱上他了?”

望月抡起拳头就往斜月胸口捶,“什么跟什么,我是去查秘密啦。”

“越描越黑啦。”斜月轻松躲过。

“斜月,你的化妆品我会帮你全丢掉。”望月在一旁跺脚。

“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望月说到做到,指甲油、面霜、乳霜全扔给斜月。

“噢,天啊。快停止,不然我死给你看。”斜月心痛地挽救他那些贵死人的化妆品。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望月昂高下巴示威。

“望月,你继续待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斜月开始担心起来。

“放心啦,怎么会有事呢?”望月干得可高兴啦。

“孟文豪是一个怎样的人?”

望月抬头想了想,很崇拜似的闭上眼幻想孟文豪的样子,“平时看似沉着稳重,但整个人对人对事都很冷静,在他身上有无尽的魅力,还带些狂野又冷峻的气息。还有就是他有一双深沉睿智、敏锐精明、可以透视一切眼眸。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刀,深邃得让你看不出他心底的灵魂。”

“辛家世代守护魔戒,只有辛家人才可以揭开魔戒之谜。魔戒落在孟文豪手上,他会不会知道什么秘密?”斜月说出猜想。

“有这个可能,不过孟文豪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望月歪了歪脑袋。

斜月故作不经意地说:“惯偷那边迟迟找不到门路,不然早开始行动了。”

“孟家守卫措施做得好,孟文豪又不参加宴会,平时又不同女人吃饭,当然找不到门路。”望月有些暗叹自己的聪明,这么快偷到梦寐以求的魔戒了。

“可是惯偷已经从多方面下手了。”望月不以为然,“怕什么,魔戒已经到手了。”

斜月看她神气的样子,只得直说:“情敌已经杀到了,你还得意洋洋的。孟文豪被人抢了,你可不要怪我没通知你,到时候别哭成泪人。”

“情……敌?”望月用食指指着斜月,不太确定地重复一次。

斜月斜昵了望月一眼,“公司有五只母鸡、十四只花蝴蝶、三十只小菜鸟,除了公司外,还有数不清的蝴蝶蜜蜂,姓孟这朵花好多人想采哩。说不定雄鸟也不想放过他。”

望月握紧拳头,孟文豪最受不得诱惑的了,上次他几乎想当场就把她吞掉。可恶!男人,果然是食色性也!

斜月不怕死,仍继续说道:“姓孟的那个家伙听说男女老少都咸宜,他也来者不拒哦!”

“可恶!”望月随手就把斜月心爱的指甲油扔出去。

“噢,天啊!我的宝贝没了。”斜月知道已经无力挽救了。

“色狼!”望月随手抓起化妆水就扔。

斜月连忙冲过去,“天啊,宝贝。妈咪救不了你,是我的错。”

“下流!”望月抓起面霜、乳霜一起砸。

“望月,求求你放过我的隔离霜好吗?”斜月赶在望月要扔的前一刻通知她。

望月猛地回神,“哦,对不起。我会重新赔偿你的损失。”

“知道就好。”沮丧的心情好了一点。

“告诉我,这些花蝴蝶野玫瑰都是她们主动过来的,还是孟文豪自己主动找她们的?”是后者她会宰了孟文豪,将他生吞活剥,剁成肉酱去喂他家的小花。

这么紧张,还说不是爱上人家?

斜月把所有的化妆品收进箱子,以免受望月的荼毒,“一些以公事为命,一些主动粘过来,不过都被孟文豪婉转地拒绝了。一些拒绝不了的,孟文豪跟她吃了一两顿午餐就没了下文。看出这个孟文豪还是很自爱的。这么说小姐你满意了没有?”

“真的没有骗我?”望月就不信他受得了诱惑。

“你在孟家这么久见他带女孩子回来了吗?”

“是没有。”但不代表他外面没有女人。

斜月认真端详望月,“望月,你这副样子,实在很难吸引人耶。”

“什么嘛,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孟文豪也没说我丑。”

“他真的这么说?他不嫌弃你?”斜月惊讶万分。

“他是这么说过。”望月心里甜丝丝的,他是个不以貌取人的人。

斜月拍拍额头,“他是同情你,不是爱上你。懂不懂?”这个傻丫头。

“是吗?”望月想想,好像是哦!

“同情是不同爱情的,也许他跟你只是雇佣关系。如果他当你是朋友,那么友情又不同爱情的。他怎么会爱上你,你是个名副其实的丑女耶!”

对啊!她是个大丑女。虽然他不嫌弃她,但他又没说喜欢她。

望月拿起大丑包就走,仓皇而逃,“我又没说喜欢他,我要走了。”

斜月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小傻瓜还弄不懂,迟早回来向他哭诉的!改天记得要去好又多买几盒面纸待她伤心欲绝的时候用!

孟文豪今天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可是过了十二点还没有回来,他会不会喝酒呢?他是动过手术的人,千万不要喝太多酒啊!

望月知道自己不是医生,所以不知道什么要忌口的。但她就是不希望有害的东西进入孟文豪的肚子里面。算不算关心他呢?也不算啦,章妈也一样关心他,这纯粹是雇用关系的关心。

望月翻身再翻身,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还不回来呢?肯定是哪只花蝴蝶缠住了他,怕是现在在某人的床上了吧。想到这,望月就感到心里面酸溜溜的,而且那股酸性分泌物还越来越多。

门外忽然响起了喧哗声,还夹杂着章妈的惊叫声:“哎呀,大少爷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呢?还醉了!”

章妈的超大嗓门,让望月知道孟文豪回来了。幸好刚才还没卸妆,望月急急忙打开门上前帮忙,迎面便是一阵酒气,“章妈,大少爷还好吧。”

章妈又开始数落人:“那些人真是的,大少爷一向不能喝,这些没人性的家伙总是灌大少爷喝,大少爷又不能推,他总是揽下来喝。我可怜的大少爷……”

“我……没……没醉……”孟文豪脚步不稳地说着。

望月搭上孟文豪的肩头,尽最大力气扶住孟文豪,“大少爷,你还好吗?”

孟文豪高兴地揽着望月的肩头,语气不稳地说:“我……我们……再喝……”

章妈和望月合力把摇摇晃晃的孟文豪放倒在床上,章妈随即去拿热毛巾。

“阿品,帮大少爷敷一下,我去弄醒酒茶。”章妈扔下毛巾就走。

望月小心地帮孟文豪敷上毛巾,小手刚把毛巾放到他的额上便被孟文豪抓住了。

“大少爷——”望月惊讶地看着清醒的孟文豪,她惊讶得尖叫。

孟文豪朝她眨眨眼,调皮地单闭上一只眼,食指放在唇上,小声说道:“章妈等会会很嗦,你把她赶走。”

望月点点头,大眼也跟着眨了眨,“我知道了。”

胖嘟嘟的章妈飞快地拿着一杯茶过来,唠唠叨叨个不停:“大少爷也实在太心软了,要是我就翻脸不认人,说什么也不喝,这样喝下去身体要垮的,唉!喝这么多酒,明天还要上班,平时已经够累的了,还要受这样的折腾,我可怜的大少爷……”心痛死章妈了,只差没鼻涕眼泪上来了。

望月接过醒酒茶,对章妈温柔一笑,“章妈,天气冷你快去睡觉吧。我会看着大少爷的。”

“可是——”章妈还是有点不放心。

望月把章妈赶到门口,还帮她开好门,“放心吧,明天你一定会看到生龙活虎的大少爷的。”望月挥手跟章妈再见,顺手关上门。

“阿品,你还挺会赶人的。”孟文豪拿起望月手上的醒酒茶就喝。

“嘿嘿。”望月不好意思地揉揉头发,“大少爷你怎么没醉?”

“如果不骗人,那么很难脱身的。”

望月笑笑,“对哦。”

“阿品,你帮我去楼下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今晚没吃东西。”

没吃东西?怎么会没吃东西?不吃东西要闹胃痛的。

望月急急忙下楼,“大少爷,你等等,我很快回来。”

孟文豪望着望月慌张的样子一笑,没事干吗这么紧张。

望月拿着芝士蛋糕和红茶进来,“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填饱你的肚子。”

“可以,只要是东西就好。”孟文豪对食物一向没什么要求。

“大少爷,你干吗要喝这么多酒?”望月看着孟文豪吃蛋糕。

“参加商业宴会,难免要应酬。不喝不好意思,只能假醉脱身。其实是章妈太夸张了,我的酒量很好,只是不告诉你们。”孟文豪喝着红茶说道。

“大少爷,你以后少喝酒好不好?”

孟文豪愣了一下,凝视了望月半响才点头,“好。”

望月避开孟文豪的眼神,“大少爷,听章妈说你曾经受过伤,是吗?”

“对。”孟文豪点头。

“可以让我看看吗?”小手已经开始扒孟文豪的衣服了。

孟文豪没想到女佣这么热情的动作,他伸手阻止,“过去了,别看。”

一条类似蜈蚣一样的疤痕盘缠在孟文豪的胸口上,望月的泪水盈满了眼眶,“你一定很痛。”

“已经不痛了。”孟文豪帮她擦干眼泪。

望月摸摸那触目惊心的疤痕,“你一定很痛很痛,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不关你的事。”没事她干吗道歉?

“那个人怎么能这么残忍,他用一把刀往你胸口插——”说着说着,望月就哭了出来。

孟文豪伸手搂住她,唔,看不出平时这个又瘦又小的女佣,她的腰还不错嘛,身上还有一股清香。孟文豪越擦她的眼泪越流得多,最后他决定俯身吻住她的泪水,舔了舔她的脸,仔细品尝了一回,温柔一笑,“酸酸的,涩涩的。”

望月惊讶他这一举动,她呆呆地望了孟文豪一秒,恍然悟道自己太关心他了。

“啊——”望月涨红了脸惊叫一声,随即落荒而逃。

这个女佣越来越有意思。孟文豪轻笑着,转身来到落地窗前。这里距离市区较远,风景优美。四处很幽静,远处有些许灯光闪烁着。

阿品是单纯地爱慕他吗?

孟文豪也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感觉自己挺喜欢她的。总感觉她不像三十五岁,反倒有点像个小妹妹般呵护着她。

不想这么多了,孟文豪上床睡觉了。不过他相信今天一定有一个人会睡不着,一定不会是他。

望月拿补品进来的时候,孟文豪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望月小心翼翼地放下炖盅,轻轻地拿起毛毯帮他盖上。

望月蹲下仔细看孟文豪英俊的脸庞,长长的睫毛、直挺而斯文的鼻子、薄薄的唇。什么时候迷上他呢?望月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已经迷上了,知道他的为人又迷上了一分,他的不以貌取人好感又添了一分。总之喜欢上他就是了。

喜欢?真的喜欢上他了?也许是吧。

望月笑笑,喜欢上就喜欢上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很快望月的脸就垮了下来,他又不知道她是谁,如果他知道她是小偷,来偷魔戒的,他一定会很生气的。他会生气地赶她走,然后大骂她一顿,说再也不想看到她,骂她是骗子。何况他又怎么会看上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佣呢?别痴心梦想了,辛望月!还是尽快查出魔戒的秘密,然后离开吧。

望月叹了叹口气,小心带上门离去。

孟文豪抬起头来,他并没有睡着,刚才只是假寐而已。

刚才望月小声笑和唉声叹气孟文豪全听见了,他猜她是爱上他了,不过是因为自卑而叹息。当孟文豪得知她爱上他,倒有几分惊喜几分开心。以前那些人喜欢孟文豪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他会不会也爱上她呢?不会吧。孟文豪,什么时候你的眼光变得这么差了,连老处女都不放过了。

他怎么尽是跟怪人有所交集啊?

孟文豪忽然想起了那个火辣女郎和那个怪阿婆,他喜欢火辣女郎的调情,怪阿婆的怪脾气,也喜欢丑陋女佣的倔强和对他的关心。

天啊!他什么时候连阿婆都不放过啦!

孟文豪继续看着文件,企图用公事麻醉自己这样的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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