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瑶雪归还女娲血玉回家后,发现如姗铃已经离奇不见了,这一天,她将整座玄真山、宇庭山都问个透,可还是无济于事。
暮色已晚,淅淅沥沥的雨水清洗着宇庭山,感觉焕然一新,烛台里的火焰被扑灭了,瞬间被一阵凉风给刮倒。后山水天一色,波澜壮阔,陆翎旗手中紧紧地握着一个闪闪的东西。
他的声音显得颤抖而微弱,“她果真是祝吉的女儿?”
正当瑶雪感到很沉重时,她闻到一股芳香……哦!是如姗铃的呼唤!她急匆匆地赶到后山,可是,她看见自己的师兄手中握着如姗铃,她顿时困惑了。
“师、师兄,你……”瑶雪盯着那串项链,低下头来,“为什么?”
他就如木头一般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你都知道了?”瑶雪突然愣住了,“不!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我爹误认为我娘是被陆老爷杀死的…”
他依然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儿才匆匆离去。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瑶雪的母亲是主特大使,当年,莲馥茉嫁入祝家,领养了瑶雪,可是,不久便奉女娲之命殉职。祝吉误以为是陆府的人杀死的,阴差阳错之下放把火烧了他们家,同时,他也承受了相对的报应。
瑶雪独自蹲在墙角。在街上的那个小男孩,竟然就是我爹杀死的那一家人的男丁!对不起,师兄,你现在可以选择杀了我,也可以选择原谅我,但我并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一直这样不理我。
艾杞德见她的失落,暗自欢喜道:“哟,这不是仙佢祝瑶雪么?怎么在这里伤心起来了?”
瑶雪没有回答她。
“还是你做了什么伤害别人的事啦!你说啊!”艾杞德拽着她的衣服狠狠地说。
瑶雪仍然没有理她。
“你想干什么?”瑶雪轻轻地说。
不管是原谅也好,还是怨恨也罢,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仍然改变不了现实,她彻底绝望了,她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视她为敌,觉得自己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的灾难,一切都因她。也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玄真山怎么办呢?我舍不得那些弟子们,我舍不得闽扬,舍不得米灵,舍不得青蛙学士,更、更舍不得他。
应该怎么办?不要不忍心,自己应该离开,他们才能够安宁,我想要自由,我来玄真山一开始是一心修仙,心无旁骛,心无杂念,一心修炼。不是吗?为何如今会有这么多牵挂?不管是宴上苹果,还是道士,还是四仙子,还是金婵……我只希望有始有终,大家能够平平安安,永远安宁,可是走到哪里,似乎都不是那么简单!特别是情这一种可怕的东西,可是,我真的有什么情意还没有放下吗?
对,我、我应该是产生感情了,可是,对谁呢?闽扬吗?还是他……
为什么他不理我了,我的心会这么伤痛,不就是不和我说话了么?有必要想这么多吗?我爹屠他满门,是不争的事实,我还有何不满?想杀想剐,我任劳任怨,还是要和金婵一般,我也自愿。
不对!我应该换一个角度来想,或许他会原谅我呢,确实需要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对,一定是这样的。
瑶雪披上一张洁白无瑕的斗篷,手中提着千明灯,小脚丫子“嚓嚓”的声音,不停地回响。
殿外寒风刺骨,悠悠荡荡的蜷缩声,原本是蓝天白云,甚至是烈阳高照,可是,不知是什么缘故,突然从乌云密布到细细丝雨。一阵清风从她的头上落下,耳朵边的一丝丝头发随风飘逸,当狂风骤雨之时,她仍然跪在那里,双手如冰棒一般,紧紧地夹着双腿,抖着。汪汪眼泪颤颤地随雨滴陨落,她面无表情,只是垂着脊,埋着头,就如面壁思过一般。
可是,什么能比他们还冷?殿外弟子来来往往,故意避开她,匆匆赶去自己的房屋里躲雨,甚至有些当作没有看见他,反正就是刻意躲开她。
洛闽扬哆哆嗦嗦地躲出去,打着把伞,半蹲下来看,嘿咻!是瑶雪呀!雨这么大,怎么在那儿淋着呢,我还以为是谁呢!
“喂!瑶雪花!”他如光速飞奔一般冲了过去,斜着伞,哗哗雨水打在伞上面。
四处云迷雾锁,就连对外的夹竹桃也被大雨冲得歪了腰枝,被一层薄纱盖住。
“你这又是何苦呢?他不理你,你何必要这样呢?何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呢?”洛闽扬打了个寒战,看到瑶雪这样,他心里很不好受。
她那只樱桃小嘴张开了,“我自罚。”
就这三字,足以让闽扬心有余悸。
繁芜阡陌,清浅红尘中,荡一叶扁舟,飘在流年里……
洛闽扬拿她没办法,无论如何劝,她都长跪不起,说直到陆翎旗原谅她才肯起来。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早晚,她的身子会垮的,陆翎旗也真下狠心,闭关不闻世事。
雨终于停了!这场雨来时轰轰烈烈,去时却撕心裂肺一般,这对她来说,终究是一种无畏的惩罚。
艾杞德欣喜若狂,又在瑶雪面前说三道四。
“你还是没走……你为什么不走?你到底要闹到多久你才满意啊!”她使劲儿地推了瑶雪的肩膀。
瑶雪缓缓地抬起头来,坚定地说:“我就是犯再大的错,我也决不离开这里。因为,我舍不得他们。艾杞德!识相的,请绕道。”
“哼!你!我告诉你,自打你来到这儿以后,就一直惹事生端!什么灾什么祸都是因你而起。归根结底,你,就是个祸根!不除掉你,天下总有一天会乱。”
她的脸颊微微闪过一道光痕,“那只是你太过追求你的前尘而已。”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才有一丝润红的阳光轻轻地撒在大地上,她已经倒在了地上睡着了。阳光直照,她紧闭双眼,微微地摇摇头醒来,她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师兄!
“瑶雪。”陆翎旗温柔地说着,耸肩一笑。
瑶雪也付之一笑,咧着嘴,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没在做梦吧?
她自己捏捏脸皮子。嘿嘿!不是做梦!“师兄,你终于肯原谅我啦?”
“嗯。我想了很久很久,总结出一个道理,前一代的人不管有任何仇恨,可是为何要降落在下一代呢?”陆翎旗言笑自若地说。
瑶雪和他谈着谈着,说说笑笑,一人奏乐,一人起舞,笑声、乐语在天空中抹过一到华丽而又自在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