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偶尔几个帐篷的灯火还亮着,传出像是呐喊的声音,隐隐约约。
藤护浅眠着,他的手环着玉瑶的肩膀。给予一些温暖,他知道,他的瑶儿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来到辽国军营的……瑶儿是个无论谁见了都想保护的人不过要说保护,他一人便就足够。不需要其他人的惦记。睡梦中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记得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她喝的烂醉,完全没有一点形象……可是她凝脂素雅,清秀美丽,纤尘不染,犹如凌波仙子,轻盈步微……
“不要啊——”突然的一声尖叫将玉瑶惊醒。她看着藤护,后者一个镇定的眼神。
只听得对面的帐篷里传来断断续续女子的哭喊声,还有辽国士兵的怒骂声。
“……大人!求求你……不要啊……”
“什么不要!你不刚才不是还在那边的帐篷里做了啊!”
“现在叫什么叫!继续!”又是一个男声。
“不要啊……大人求求你,让我休息……休息一下……实在是……”
“休息什么啊休息!你刚才在那边帐篷不是很很有劲吗!”又一个陌生的声音。
……
玉瑶迷糊,她张口想问,却见其他人虽然醒了,但依旧躺在原地,闭着眼睛不敢动弹。只有郝婆婆空洞的眼睛中流下了眼泪。双手紧紧扣着,极力克制激动痛苦的情绪,颤抖中带着沙哑的哽咽。
玉瑶想去安慰一下郝婆婆,却被藤护拉住。玉瑶不解地看着藤护,希望他能解释,可是后者却是为难的加痛苦的表情。
“啊————”对面帐篷里,女子一声惨叫。
叫得玉瑶哆嗦。
辽国士兵兴奋的大叫和笑声特别怪异。接着对面帐篷的灯火突然亮了起来,隐约看见印在帐篷上模糊的影子。好像是一个女子散乱着头发,张口大叫着,声音比声比一声凄惨,影子的线条平滑……
还没多加考虑,视线就被一双大手蒙住了。只听得耳边穿来藤护干涩的声音:“别看。”
见对面帐篷的灯火突然亮了,影子逐渐印在帐篷上,藤护急忙伸手,挡住玉瑶的视线,她不该看到……这样的事情对于瑶儿来说,过于残忍了。
玉瑶脸红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不过心跳加快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恐惧。玉瑶顺着藤护手的力道,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这样的战乱中被俘虏的人就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女子……可怜又可悲……
清晨的时候,天才蒙蒙亮,隐约像是有人进来了。藤护睁开眼睛。
一名女子偷偷钻进了帐篷。她的头发散乱,衣服凌乱,还有几处被撕破的地方,就连脸上也有几一些被殴打过的淤青。藤护暗自叹气,想必昨晚的受害者就是她吧。
女子的步伐很不稳,双腿发软。每走一步都带着艰难。她移动到郝婆婆的身旁,跪在地上,趴在郝婆婆怀里,哭了。她哭的声音很小很小,似乎怕吵醒所有人。郝婆婆颤抖着抚着女子的头发,默默地流泪。
残酷……藤护握紧拳头,这场战争若不早些结束,还要有多少受害的百姓啊……低头看着枕着自己手臂熟睡的玉瑶。她似乎很累,睡得特别香,呼吸很匀称,样子特别美……
当天空中升起太阳的时候,所有的人起来工作了。藤护望着还在熟睡的玉瑶,唇畔带着温柔,也就只有看着她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轻轻拨去玉瑶散在脸上发丝,触到脸颊,竟像是不可自拔,顺着抚下去。
玉瑶似乎觉得有什么在脸上爬,好痒,眼睛翻动了几下。
藤护将手撤回,心中狂跳不已,怎么连自己也失控了?
玉瑶睁开眼睛,看见所有人都起来了,这才将头抬起,对上藤护的眼睛,脸上一红,急忙起身。
旁边,郝婆婆搀着女儿,脚下不稳,云儿腿一软,就倒下了。
藤护一个箭步,手一勾,恰好揽住云儿腰迹。手一用力,将云儿带正,然后将手撤离,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交与云儿:“这是治外伤的。”
只是一瞬间,云儿有点像是在做梦,这个男子很礼貌,还很温柔。每次汉人看见自己都是走得远远的,甚至不愿与自己讲话,他们觉得自己很脏。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呢?可是,没有能力反抗。只有这个男子在自己摔倒的时候接住自己,会送药给自己。一时间,云儿觉得温暖了许多。她接过小瓶子,声音有些哽咽:“谢谢。”
看着云儿和郝婆婆走出去后,玉瑶有些奇怪:“你还随身带着外伤药?”
藤护笑着说道:“不备之需。”是为了怕你受伤才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