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祥符七年,正月,副都部署、莫州防御使杨延昭卒。其为人质朴,所得俸赐都用来犒劳部下,智勇善战,号令严明,与士卒同甘共苦,每遇敌必身先士卒,获胜利推功于下。守边二十余年,辽人畏服,呼为“杨六郎”。
八月,黄河澶州大吴埽决口,遣使领役徒数千人,筑成亘二百四十步的新堤,截拦水流归故道。刚刚刚平息,又闻,辽国王子耶律金突然来访。
宋真宗正态凛然,面对辽国王子耶律金打着“友好往来”的旗号,心中有些不安。“澶渊之盟”早就签订,每年也纳白银布匹。辽国突然在这个时候又一次提到“友好往来”,到底有何居心?
耶律金虽才二十有二,但高大健壮,下颔续短短浓密胡须,显得十分干练……
耶律金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在脑海里,那样自信的微笑,不容反驳的言辞。似乎“友好往来”是必定还要加点成分了。宋真宗辗转,银子和布匹都拿了,他们还想要什么?是土地么?如果真的要了,到底给不给……
宋真宗长声一叹:“玉瑶啊!你有什么看法啊?”
玉瑶一惊,她的思绪还没有跟上来。想着皇后的禁令,这辈子真的不用再见藤护了,却不料皇上一个召见,竟又在这里和藤护遇见了,心跳的加快一直没有停过,从进来的时候就低着头,避开藤护的视线。玉瑶没有想到本是不见,可无意见了,却是更加想念。
“辽国王子的造访,你听说了吧?”宋真宗看着窗外,像是在讲一个很平常的访客。
“是的。臣媳知道。”连声应道,双手紧紧拉着长袖。明显得感觉到藤护的目光停在身上,使得自己如此尴尬,坐立不安。
“那么你认为,辽国王子的到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啊?”目光转向玉瑶,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玉瑶浅浅一笑,道:“父皇见笑了,这朝中之事,臣媳实在不懂。”
宋真宗起身,缓慢从藤护身边走过,像是在思考什么,而后又看向玉瑶,这使得二人都有些不自在,仿佛有什么灾难就要降临。安静了片刻,宋真宗突然开口,他说道:“玉瑶啊,你知道‘诱’这个字怎么写么?”
玉瑶一愣,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心中克制恐慌,答道:“‘言’加‘秀’。”
“好啊,好一个‘言’加‘秀’……”宋真宗长叹一声,走到藤护身边,拍一下藤护肩膀,“那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藤护心中一紧,似乎压在肩上的这只手特别沉重,可以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难道说……半响,接道:“恕藤护愚昧,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藤护啊……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你和玉瑶好好商量着办吧。除了我们三人,不会有第四人知道的。”说罢,拍拍藤护肩膀,大步离开。
剩下的空气显得沉闷,玉瑶使自己呼吸平稳,这件事的计划就交给藤护去想好了,到时候皇上会通知自己的。玉瑶闭眼,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正欲起身离开,突然听见藤护开口:“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躲着我。”
玉瑶起身,没有回答的意思。
伸手拉住,藤护看着玉瑶,有些焦急,他道:“瑶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瑶用力想挣脱藤护的手臂,无奈女子气力不大,带着些恼怒,大喊一声:“放开我!”
这样突来的叫喊惊得藤护松手,只见玉瑶稍稍整理神色,使自己镇定,换上一抹拒人千里之外的笑容:“世子请自重。”
如此见外的话语,一时间教藤护无法接受,他不要隔着身份交谈,他握住玉瑶的肩膀:“有人说了什么,对不对?”
“在这宫中要说什么,都是人的自由,想要没有是非都难,何必在意是什么人说了什么呢?”
“瑶儿,你别这样。”
“世子,请你放开我。”
“瑶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放开我!”
“瑶儿!”
“放开我……唔。”
玉瑶瞪大眼睛,看着藤护近在咫尺的脸,他……好大的胆子啊……呼吸变得急促,无奈不舍这样的温暖。眼角滑落一行泪水,藤护,为何你要这般温柔……
一会儿,听见脚步声将近,玉瑶这才用尽全力推开藤护,头也不回得跑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