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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未卜

月已西斜,晨霜始降,已经快到天明时分。

然而轩辕仙府门前,容阳子还一手搭在张歌手腕之上,不断有流光从容阳老道手掌流出,随后没入张歌身体各处。

“这都多久了……”张歌闭上双眼之后,本以为凭借容阳子的能力,三下五除二就能压制住自己身体的死亡气息,但直到他腿都站酸了,还不见容阳子有松手的征兆。

“难道这老头修为不行?一时半会还压制不了我身体内的死亡气息?这也太怂了吧!不求你根治,压制一下都不行吗?”

就在张歌胡思乱想时,忽然感觉老道动了,睁眼一看,情景却让他有点震惊,当时就哑口无言,傻傻的看着——

此时的容阳子一手紧握张歌手腕,淡紫色的光华不断隐没。

另一手捏成一个剑诀,指尖处竟然可以看到有剑丝游走流动,剑随心意,不断在虚空中刻下神秘繁奥的纹路,淡淡的紫芒闪烁不定。

老道脚下更是倒踩七星,每一步踩下都形成一个半寸厚的脚印,连接一起后竟然是一幅先天八卦神图。

老道早已经没了刚才的淡定,一脸的严肃,脸色潮红仿若能滴出血来,额头汗水淋漓,却又不断被蒸腾,变成一缕缕白雾从头顶升入高空。

“他……”

看着一把年纪的老头,白发白须剧烈颤抖着,张歌忽然有种鼻头发酸的感觉,情不自禁喊了声:“师傅……”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煽情。

踩完七七四十九步后,容阳子正好听到这声情不自禁的呼喊,不由心中一暖,道:“不要分心,收心灵台,无我无他,心不动念,无來无去,不出不入,自然常在……”

张歌知道轻重缓急,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连忙按照老道所说,跟着老道默念经文,凝神静气!

一老一少全身心投入状态,而身后的紫胤却是脸色冰冷,偶尔看向张歌的目光依旧露有杀意!

直到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老道这才缓缓收手,张歌也随之醒来,此时,他的耳边已经没了那些嘶吼,脑海也是一片宁静,整个人像是轻了一半,仿佛随便一动就能飘起来。

“呼~”

容阳子一手抱于胸前,一手掐着剑指拂过胸前,随之吐出一口浊气,在空中凝成一条三尺长的白色气剑,大约过了一刻钟,老道这口气才算吐完。

“这……”看傻了眼的张歌连忙附身跪倒在地,这次倒是他心甘情愿的磕了三个头,真诚说道:“弟子张歌,多谢师傅搭救之恩!”

容阳子扶他起来后,却微微摇摇头,有些内疚说道:

“哎!老道道行低微,并不能彻底根除你身体内的诅咒之力,死气本就是诅咒中最难治疗的一种,再加上对你施法之人道行在我之上,为师最终也只能压制住你体内的死亡气息一个月,若想彻底根除,除非得到九死重生丹,或者找到传说中的七彩神莲!只可惜,这两种方法,为师都无能为力!”

“啊!怎么会……师傅你法术那么厉害,难道就不能强行驱除吗?”

本以为仙风道骨的容阳子易出手,就能药到病除,但结局却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听老道话语的意思,自己受到的诅咒很难根治,就像是凡尘世界的癌症,除非找到一些传说中的丹药神莲!可是既然都是传说中存在的物品,张歌又怎么会得到?

不仅容老道心中也有些感叹,就连暗中静观其变的那些人也认定这少年是必死的,能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

“难道我这无尽的人生就要活在无尽的折磨中吗?”张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并不害怕死去,怕的是永远活在这无尽的折磨中:“如果真是如此,还真要五马分尸,从此长眠地下!”

老道见他面如死灰,没了神采,不由出声安慰:“现在你倒不必害怕,你一日在老道身边,老道就保你平安无事。只不过这死亡诅咒凶狠霸道,绝非普通的邪魔出手,究竟何人手段,你可知道?”

“死神奥西里斯!”虽然不愿提起这个名字,但张歌还是老实回答,甚至都做好了把所有一切都告诉这老头的打算。

然而,容阳子并没有多问,听到这个名字后就陷入了长久的回忆,很久才恍然点头,低声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西方死神,奥利西斯,那是堪比老祖容成子的存在,没想到漫长的岁月都不能杀死他,此次天道大变更是让他破除封印,重新临世,这次,怕是有一场大灾难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容阳老道眉头很难再次展开,对仙道的未来很是担忧。

“也罢!大劫来临,谁也难逃宿命,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老道我尽心尽力,只求无愧于心!”难得容阳子幽默来一句,让张歌忽然有种感觉——这老头有点可爱。

“张歌!呃……这名字,怎么感觉被你占了便宜!恩,等你正式拜师那天再给你一个法号吧!”

老道咂咂嘴,老感觉自己和这混小子在一起根本就不占不到任何便宜。

张歌经老道安慰,心情也是好了很多,又恢复了他混小子的性格,夸张道:“不会吧!难道我还不是您老人家的正式弟子?”

老道随即摆正了姿态,手持浮尘,很正经很神圣的说道:“想我也是这十万天子都的第一掌门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你收了,没有隆重的拜师仪式,怎么配得上老道我的身份!虽然你头磕了师拜了,但最多只能算是老道记名弟子,先随紫胤师兄先找个无人居所住下,三日后,为师亲自为你主持三关考验,若你过去,次日就是拜师大会!”

“不会吧!”张歌苦着脸撒娇道:“还真要考试啊!师傅,您老人家不是十万天子都第一人吗?难道连这点内招的特权都没有?”

“内招?”老道品味了一下,点点头:“嗯嗯,这个词形容的到是很贴切。你们这批世人也教会了我们不少东西,为师也被你上了一课!天已亮,你且去吧……”

张歌自然不想轻易放着老头离去,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张歌能感觉到,这白胡子老头是真心对自己好。可是,他也知道,容阳老道从未说是自己师父……

张歌还想尝试一下,刚要开口,容阳老道已经化身一道华光,瞬间没入仙府之内,消失不见。

暗中十二剑派的掌门和轩辕长老们也都悄悄离去,只留下先前对张歌怀有杀心的紫胤,一时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针尖对麦芒,谁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下一瞬间,紧闭的仙府之门忽然吱呀打开,但只露出一条门缝,喧闹的声音随后传了出来——

一人笑嘻嘻说道:“风凌师兄,算算时间,那个傻鸟昨晚就该到了府门,应该在门口等了一夜,那不就成了看门狗了?”

随后风凌放肆的笑声从门后传来:“看门狗?哈哈,说的好。我之前就养了一条狗,有它看门很放心,门都不用锁的。有一次还差点咬死一个小偷!”

又有一个狗腿子的声音接着风凌的话说道:“如果这么说……对了,风凌师兄,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说!”

风凌大袖一挥,气势十足说道。

“我们不如和管人事的房师叔说说,就把那个废物留在门口看门,就他那样,反正也没哪个仙长会看上他,与其让他拜入其他剑门,不如留下让我们闲得无聊时也好打发时间!”

听了这些人的对话,张歌脸黑的不能再黑了,这些人如此放肆,目的就是是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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