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板娘漫应一声,缓缓绕着她转了一圈。
晚冰被她古古怪怪的动作和眼神给搞糊涂了,“阿姨,没有什么的事的话!我回去了!”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叫住她。
回过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晚冰笑着问她。
“小晚,你回来多久了?”对方笑脸盈盈地看着她,似乎想拉些家常。
“哦!有半个多月了吧!”想了想,晚冰腼腆地回答,目光平静。
“你志锋哥快要回来了,你们两个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
愣了片刻,晚冰明白了对方话语里的意思,她垂下眼帘,笑而不答。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志锋哥!她跟她的儿子向来没什么交集的!
从和平饭店出来以后,她推着车子徜徉在喧闹的大街上,思绪陷入了一片迷茫。
前方拐角处传来一阵阵悠扬悦耳的音律,吸引着她的注意力。茫然地回过神来,她循声望去!
她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年过中旬,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更吸引她的是,他的面前摆了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花纹瓷碗,双手握着竹筷,有节奏地敲打着碗沿。无数断断续续的乐点恰好串联成一段美妙的音律。
她推着车子停在了路边,静静地聆听着这天籁般的自然之音。街道上过往的人很多,在这里驻足的却很少。对于这种以卖艺赚钱为生的把戏,他们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晚冰宁静地,婉约地微笑着,耳畔的聒噪声悄然隐去。她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青山绿水环绕中,身边有沁人心脾的花香鸟语,小溪的“潺潺”流水声,树叶随风“飒飒”作响的婆娑声。时间划成一条梦幻般的小河,这一刻,她原本迷茫不安的心出奇地平静了下来。动人的音符仿佛是荡漾在他柔软的心脉上,和谐奏响。
悠扬的旋律却在这时嘎然而止。有如断弦的古筝,一切归于死寂。
靖晚冰呆呆地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是一双布满皱纹,若有深思的眼睛。
“小姑娘,能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吗?”地上蹲坐的人,挥舞着手中的竹筷,笑着问她。
晚冰感到有些尴尬,眨了眨眼睛,她局促地抿嘴微笑,淡雅如兰。
“我听到了流水声,听到了燕莺的啼叫声,听到了树叶的舞动声,还听到了大山的回应声!”明媚的柔眉淡出一点亮光,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中年人爽朗地笑出声:“小姑娘,你对音乐有一个敏锐的感知力,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你是第一个能听懂我音律的人!”他站了起来,神情喜悦。“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唱歌啊?”
唱歌!靖晚冰感到不可思议,她瞪大了眼睛。不过对方看起来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是挺喜欢唱歌的,不过多半是自己唱给自己听的!”她笑着摇头,嫣然动人。
中年人横了横眉,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吸了一口气,晚冰收住了笑容,“大叔,我承认你创作的打击音乐,我很喜欢。但是我真的没有唱歌那种天赋的!”说完,她推着车子向前走去。
这一刹那,她忽然想起了楚思南在舞台上唱歌时的样子,那样的气势,那样的感染力!她和他相差甚远啊!
“看过金庸的《射雕英雄传》吗?”身后传来中年人坚定的问语。心中一惊,晚冰回过头去,有些愕然,显然不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
“如果我是洪七公的话,你就是聪明伶俐的蓉儿!我可以指点指点你,保证你日后定能大红大紫!”他远远地望着她,话语一字一顿,清晰有力。
靖晚冰感到迷惑!半响后,她恍惚地摇头微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人真是奇怪!平白无故地怎么对自己说出这些莫名奇妙的话,心中阵阵麻痹......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中年人苦笑着叹息:“你这千里马要想成功,离不开我这伯乐啊!”他低压的语音中夹杂着一丝丝固执的认定。
晚冰踏上了单车,不曾回头——
脚印落在沙滩上,一步一步地深陷,仿佛走不尽的缠绵。灰蓝色的天幕,清碧的海面,轰隆作响的水花,放肆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他停了下来,平平地望着遥远的海岸线。
时光物语,难舍那份真爱——他不得不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