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第二日,朝堂之上,君离殇正襟危坐,神情戏谑道:“噢,那诸位爱卿如何看待昨晚朕遇刺之事。”
“禀皇上,自古君王遇刺之事是大,但皇上初登皇位,朝纲未稳,定有宵小之众恣意闹事。”吏部侍郎左晨青回答。
“既是宵小之众恣意闹事,那爱卿认为朕应当如何处理此事。”
“臣以为,若大肆在京都搜捕定会使民心不安,皇上可大事化小。”
“那爱卿认为朕应如何‘大事化小’?”君离殇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青玉扳指。
“微臣愚见,皇上可将此事交由刑部案暗中执行。”
“如此也未尝不可,那其他爱卿如何看?”君离殇俯视众人。
“臣以为,皇上遇刺之处离皇宫虽说不远但也不近,因为那处离皇宫不远故此行人稀少,便于刺客行刺;又因那处离皇宫不近,即便是侍卫们收到皇上遇刺的消息也无法立马赶到。由此看,行刺之人心思缜密,设计周全,定不会是左大人口中的宵小之众,此事皇上应当严肃查办。”右相慕容琦抢先开口。
“皇上,微臣与右相的想法不一而同,臣以为皇上遇刺一事乃朝中重事,应当严加查办。”左相司徒青允沉声道。
听完司徒青允的话,右相慕容琦眉头一皱,暗暗沉思。
“既然两位丞相意见一致,那刑部侍郎如何看?”君离殇注视着刑部侍郎钟离风。
“臣以为此事涉及皇上,由皇上定夺甚好。”
“那此事便由你查明。”君离殇摆摆手,又道:“两位丞相看可有不妥?”
“臣以为皇上可让刑部贴榜公布此事,让百姓得知此事的严重性,从而使百姓积极配合刑部,刑部也好早日查明真相。”左相司徒青允说道。
慕容琦想:公布此事不正是打草惊蛇,若遇刺之事是左相所为,那他为何还要主张大肆查办,这究竟是欲盖弥彰,还是真不是他做的,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左相真是不简单呐。
“既然诸位爱卿均无意见,那便依左相所言,让刑部公榜查办此事。”在右相慕容琦沉思之际,君离殇已将此事定夺。
“皇上圣明。”众臣大喊。
“对了,昨晚朕收到逍逸王与临北王遇刺的消息,逍逸王与临北王虽无大碍,但朕想此事亦为朝廷重事,那便交由刑部用处理朕遇刺一事的方法处理吧,朕相信各位爱卿定会同意吧。”
左相本想再说些,但听完君离殇的话之后只能作罢。
“今日早朝到此。”君离殇缓缓起身。
“恭送皇上!”
未央宫中,水涟漪身着素白宫装,左肩上还有着包扎伤口的纱布,墨发挽成一个轻简的发髻,发髻上只缀着一株木兰花饰,未施粉黛的小脸一片清明,纤纤素手摆弄着桌上的佛经。
知画立在桌前时不时往茶杯中添些茶,小安子立在水涟漪正对面。
“那遇刺之事是由刑部查办。”水涟漪随手拨开佛经。
“是,由刑部侍郎钟离风查办。”小安子低头答话。
“你将今日早朝的情形细细说来。”
小安子将今日早朝的情形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水涟漪神色微冷,随即道:“嗯,你先下去吧。”
“那麻烦小安子公公跑一趟了。”知画将手中的湛蓝苏州薄锦递给小安子。
小安子退下后,水涟漪沉思着,开始是左晨青说大事化小,后来右相又强调遇刺之事乃朝中重事,一向与右相意见不合的左相却同意右相的意见,最后君离殇同意有刑部查办却是多了步张榜公布遇刺之事。
“左晨青、左相、右相、君离殇。”水涟漪轻念,良久,水涟漪紧皱的蛾眉松开。原来如此,‘欲擒故纵’左相真是好计谋,本意是让君离殇将此事大肆查办可又不好严明,只是让左晨青先说‘大事化小’,然后身为君离殇舅舅的右相定会出来反驳,左相再来个顺水推舟。纵观朝堂,如今群臣面子上分为左相派和右相派,右相为君离殇的亲舅舅,而左相为君离墨的舅舅,怎么看刺杀一事都像是左相派做的,可是左相怎么会蠢到在君离殇登基不久就派人刺杀,而且这左相又主张大肆查办君离殇遇刺一事,这究竟是欲盖弥彰,还是真不是他作为,最后君离殇为何将逍逸王和临北王遇刺之事交由刑部查办,当真是想不通。
水涟漪在沉思之时,君离殇缓缓向水涟漪走进。
“奴婢参见皇上。”知画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水涟漪听到知画的声音后回过神。
“起来吧。”
“谢皇上。”水涟漪和知画起身。
水涟漪看着君离殇,轻声道:“皇上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你的伤势。”君离殇看着水涟漪受伤的肩膀。
“已无大碍。”
“入夏后天气愈发热了,可得仔细着,伤口切勿发炎了。”君离殇走近水涟漪,随手拉起水涟漪的墨发,说道:“皇后这头发真是愈发地顺滑了。”
“皇上谬赞了。”水涟漪任君离殇摆弄她的墨发,神情淡然,似乎从前也有人做过类似的事,说过类似的话吧。
君离殇见水涟漪神色淡然,心中滑过一丝莫名的苦涩,“那皇后好好保重,朕去处理政务了。”说完,放下水涟漪的头发,缓缓走出未央宫。
知画见着这一幕,暗暗叹了一口气,又瞧着清冷的水涟漪,“娘娘······”
“知画扶本宫去歇息。”水涟漪打断知画的话,缓缓闭上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