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沉陌一双迥然无畏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北唐渊,他是何时到她身边的,又是如何一下就扣住了她的脖子,她完全不知道。
“有没有人告诉你一句话,越是聪明的女人死的就越早。”北唐渊冰凉的手有点湿凉,话中有几分阴柔和狠戾。
“如果我说的不对,王爷大可杀了我。”此刻她明白,如果她有一点闪躲,他的手会毫不犹豫的折断她的脖子。
一双银眸似笑非笑,若四月的梨花倾洒了一地,如果他的手指不是扣在她的脖子上,他必然是一笑倾人城的绝色。
“我想要问的是我为什么要救你妹妹,对我有何好处!”他笑问,笑容永远都不会进入眼底。
“若是莲旎嫁不到西戎,辕贵妃会如何,太子又会如何?”她也笑,有几分讥讽,也有几分嘲弄。
北唐渊眼眸轻轻眯起,樱色的唇如上玄月,手也随之松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别忘了你自己也是莲府的人。”他嗤之以鼻,心中早已有了几分赏识。她句句都说到了重点上,只是他还在犹豫,因为不知道如何做对自己最好。
脖子上没有了一把钳子,莲沉陌讪笑,缓缓的走到刚才北唐渊的榻上坐下。她不紧不慢,只是端坐,然后抬头问道:“王爷觉得我坐在这里,我到底属于谁的人?”
明眸皓齿淡月轻笑,眼中透着几分深邃,她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此刻竟然有了几分豪气。北唐渊微微愣神,随即转身一笑,遮掩过她的问题。他揽起衣摆,旋即坐在软榻的另一边笑道:“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真是不假。”
“哼,最毒妇人心,那也要看她到底是谁的妻子!”莲沉陌不满,稍微的有几丝反抗,意思是有狠毒的妇人,必然是跟男人脱不了关系。
“你会救莲旎,是吗?”没有得到他明确的答复,她不会相信他,所以她要一个答案。
“本王只是看热闹的,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到时候……”北唐渊话说一半,莲沉陌心中明了。他是想要蚌鹤之争,渔夫得利,他既不想参与,也不想放任,如今她先提出来了,他自然乐的捡一个大便宜。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北唐渊必然会将事情推个一干二净。她是莲府的人,就算有事情也不能牵扯上他。
莲沉陌语气微凉笑道:“只要你答应给我要的,到时候我知道该怎么做。”既然他只想做个背后的受益者,那么她必然也要从他身上得到她需要的。
北唐渊沉默了三分钟,然后才点头表示应允了。
“那还真是谢谢王爷了。”既然他已经答应,莲沉陌便起身行礼出门。
“站住!”听到北唐渊的声音,莲沉陌回头,有点不解的看着北唐渊。
北唐渊表情懊恼,似乎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叫住她,难道他心中有了犹豫。他的手指紧紧的扣紧自己的手掌,刺痛了自己的身体,他才能勉强拉回自己的理智。她只是一枚棋子,不应该心软。就算她总是令他觉得意外,就算她会偶尔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没事,你自己小心……”这句话在所有的犹豫都被压制后,只是挤出一句艰涩的犹豫。
“恩。”莲沉陌轻点头,然后转身开门离去。
她的背影虽然纤弱,只是那坚毅的背笔直高傲,明明只是一个庶女,却令他有点自行惭愧。这一别,也许真的不会见了吧!是不是这样,他的一丝不忍和眷恋会消散。
“王爷……”千夜明白北唐渊心中有几分犹豫,如果王爷只是一个凡人,他势必会被这个女人迷上,只是他们不是凡人。心中如果不狠戾,死的最惨的将是自己。他明知道他心中有几分不舍,却依旧要残忍的打断。这是他对他的承诺,也正是如此他才会跟随他。
北唐渊恍惚回神,苦涩一笑“一切照计划进行。”
“是!”千夜铿锵有力的声音如同碰撞的火花,燃起点点星火。
似乎想到什么,北唐渊抬头看着千夜“别叫她太痛苦了!”
千夜看了一眼北唐渊,王爷真的对这个女人有了不该有的情感。没有回话,千夜只是点头,随后消失。
北唐渊突觉自己全身无力,身上一阵阵的冷汗格外难熬,明明没有寒毒噬心的痛苦,他却觉得自己浑身冰冷起来,甚至冒着点冷汗。心微微的刺痛,如同湖中的石头激起的莲漪,一圈圈的扩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