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用心如此险恶,自己苦苦守在身边的这一丝丝的温暖竟也要失去了吗?CD正想着,却无可奈何地向震怒中的皇帝叩首谢罪:“臣代舒良月向陛下请罪!”
皇帝怒火未消,眼珠一转看向许公公,沉着脸问:“这是那小女子的意思吗?”
许公公哪里敢说假话,跪在地上的他吓得浑身的冷汗已经将衣衫打透,他重重叩着头,哆哆嗦嗦地连连说着:“老奴不敢……不敢说假话!陛下明鉴!”
眼见着皇帝的怒火就要烧到宇文CD身上,宣华夫人却突然站起身来,冷静地说道:“这小丫头倒是很胆大,真像只不受驯化的小野鹿,不过也就只有这样的性子才能让陛下有如此兴致吧!”
宣华这话听着可是有几分吃醋的感觉,杨广听着慢慢将目光瞟向款款而前的红衣宣华,刚才面色凝重的他却突然破口大笑:“你这小小女子!”说着,杨广向宣华伸出了右手。
宣华眉梢带笑走到了杨广跟前,将自己的左手轻轻抚在杨广右掌掌心,她看着杨广的目光里第一次露出这般柔情,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仙骨妖质是一枚蛊,这枚蛊可以迷心,亦可以救人。
杨广紧紧握住了宣华,他等这一刻太久太久了,从那年攻入陈国第一眼看见宣华开始,他便对宣华倾慕已久。
宣华款款坐在杨广身边,而这两个人似乎全然忘记了皇后和在场的众位大臣,只是宣华却向杨广使了个眼色,皇帝却目不转睛盯着宣华,左手一扬,说着:“众卿平身!”
宇文CD起身的一刻,抬眼看到宣华夫人如翩然血蝶停落在金案旁,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都被鲜红的血蒙上了一层;猛然间,CD觉得浑身麻木,自己又有些头晕,便踉踉跄跄去了偏殿想暂作休息……
“将军树下观花,这是被枝头飘落的花瓣划伤了眼睛吗?”CD一人正曳肘小憩,左手正如往日良月的手一般抚在额间舒展着自己紧锁的眉头,却突然间听见一个妩媚女人的声音传入殿中。
宇文CD却并没有突然警觉地站起身,而是似乎猜到了来人是谁,眼也不睁、头也不抬,只闷声说了句:“不要来烦我!”
没料到,这冷面的天宝将军已然下了逐客令,女子却还是走到宇文CD身前,缓缓坐下,她从侧面欣赏着眼前这人,最后不自觉地轻轻挽着宇文CD手臂。
CD倒是被她这一举动弄得倏然站起身来,面色不悦,道:“萧媚儿,人前我敬你是皇后,此间此地你不要太放肆!”
只见萧媚儿却并不打算离开这里,依旧一副自讨没趣的样子,红裙蓝衣娇媚地走到宇文CD身边,轻声一笑,仰首说道:“你说过,你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我信你,才答应你父亲留在杨广身边来成就你……”
萧媚儿的这番话似乎真的是发自内心深处,她虽眼中无泪,目光却怅然若失:“什么舒良月,什么陈宣华,真正能帮到你的——只有我!时到今日,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不肯爱我怜我,哪怕就像对待她们那样对我一次,媚儿此生足矣!”
“所以你承认这次良月利口拔城的事情是你假借传令兵之口告诉圣上的?”宇文CD目光凌厉,盯着萧媚儿。
“不过她够聪明,把担子交给了陈宣华……”萧媚儿依旧围着宇文CD慢慢绕着他,缓缓地说着。
宇文CD轻轻地合上了双眼,深深吸了口气:“你想知道原因,我告诉你:你的急功近利和不择手段就是原因!”说罢,宇文CD转身迈出了偏殿房门,只留下萧媚儿一个人怔怔地愣在那里。
媚儿一下子瘫坐在地,她的泪水终于止不住,似山洪般涌出,可是她不敢哭出声音,她怕会让杨广知道,她看着手上宇文CD敬贺她成为太子妃时送她的那一对玉色琉璃镯,在心里恨恨念着:CD,我求你信我,无论怎样我只是为了你好,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而还在山东汝南庄混吃混喝的黑汉程咬金却正在为着自己手上没有合适的家伙而日日烦着尤俊达。
咬金试着场院中摆着的各色刀枪棍棒,一个个把在手里掂量了下,频频摇着头:“不成不成,你这都什么破铜烂铁,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橡根鸟毛似的。”
程咬金说着,将手中握着的一把大刀掷在地上,双手插着腰走到尤俊达跟前:“哎呀,尤俊达呀尤俊达,你他娘的就是小家子气,哥哥我练家伙说到底也是为你出力,你就这么对你哥哥我?”
尤俊达被噎得急出了一脸的褶子,他真真是欲哭无泪了:“哎呦喂,哥哥,你这是哪里的话!”说着,他脸上突然带出一丝喜悦神色,“等等,好像在宣庐有一把八卦宣花大斧……至今没有人能拿得动……”
程咬金一听,脸上可是乐开了花,一把拉着尤俊达一路小跑着向着宣庐而去;到了宣庐门前,黑汉子连钥匙都不向尤俊达索要,抬腿便一脚踹开了宣庐的门,径自闯了进去。
宣庐久未开启,这一时间尘土慢扬,日光透过暗黄的纸窗投入屋中,一股霉气便迎面袭来。
咬金闯进来便大咳了几声,双手挥着散去了浮在面前的尘埃,他似乎看到正面对着的墙正中倚着一把大斧,上面挂满了灰尘;他缓缓来到斧子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就一把攥在手里,在半空比了两下。
尤俊达紧随其后跟了进来,他依旧咳着,问:“哥哥,这斧子怎么样啊!”
程咬金掂量着斧子,满意地点点头,大笑着回答:“果然是好斧子!正合手啊!弟弟啊,从今儿开始,哥哥我就要专心练斧子了,你告诉那些七七八八的人,以后没事别来烦哥哥我!”
程咬金说完便一溜烟儿扛着斧子跑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