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涛
哑巴叔用我的手机打电话
拨通时我听到一个妇女喊叫找谁
哑巴叔把电话给我 并在纸上写下“陈小狗”
对方嚷嚷:“不能找他因为他是哑巴。”她又问有什么事
哑巴叔在纸上写下“想(他)。”
那妇女嘿嘿地笑了 俄而说:“叫陈小狗来吧。”
我的嘴巴动了有两分钟
两个哑巴的简单通话才完成
哑巴叔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嘴巴
生怕我说错每个字
末了,哑巴叔又拿着手机贴了贴耳朵
好像他要感受陈小狗的话
这时,哑巴叔才满意地点点头 笑着还给我手机
大家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口语诗,如果口语诗没有发展到后口语的成熟阶段,那么本诗所讲述的这个无比精彩并且充满现代诗意的生活场景、片段和细节,将被摒除在诗歌这种文体之外,交付给散文或小说,然后让散文家或小说家领受如此赞美:“他是一个诗人……”(如本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你愿意,我不愿意,还是把诗意的交还给诗吧,所以诗——非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