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翔
梳子的响动,从女儿
透亮的发丝上,带着一天初醒的气息
很幼稚地落下来
这是我献出父爱
每天最早,读到的女儿呵
昨夜触摸过琴键的手,落在她的发丝上
像把另一架钢琴,秀气地打开
她梳头的动作,像在自己身体上
弹奏一些流水。一只十岁的
蝴蝶,提醒我
女儿的年龄
或许,这些晨妆中
最简单的动作,能告诉我女儿长大后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每天梳头的态度
没有超越年龄,但我能听到
梳子的响声,开始微妙变化着
像同一首歌,在不同季节
有不同的诉说。那把木质的
梳子,深入女儿的发丝
一定比我还多地
听到了什么
梳子的响动,是我每天
初醒后开始翻动书页时,一次被晨光
照亮的阅读
我与耿翔,在世人眼中,在诗途上走的是黑白两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其实我俩缘分不浅,我俩的处女作共同发表在1983年9月25日的《陕西日报》《秦岭》副刊“试声台”诗栏里,他当时的身份是大学生,我是中学生。道不同,诗神却只有一个,我相信本诗不管哪个道上的诗人读了都会认为是一首佳作,它有明显的“事实的诗意”,写法尽管过于周延,却屡见精彩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