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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精灵之火(1)

海边,潮涨潮退,轻轻拂着海岸。火精灵静悄悄的坐在沙滩上,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思索万千。那和煦柔风如妩媚情人的手指抚过脸旁,在人的心中划出点点涟漪。

“你从小就住在这么?”这时,陆云一步一颠的走了过来,轻轻的坐在火精灵身边,问道。火精灵目视无边海洋,微微叹息,道:“在黑塞国域是不允许我们居住的,那里住的都是‘暗黑魔师’和黑塞国域中掌有大权之人,我的爷爷就被赶了出来,而当时我还是襁褓中的孩子……我和爷爷在这山上住了十七年。”陆云问道:“你的爷爷怎会知道‘人间界’的事?你爷爷是谁?”火精灵转头瞧着陆云,眼神中流露出异样的感觉,幽深的瞳孔中混沌异常,凝雾为云,凝云为水,化成点点泪珠流在面颊上。

“我的爷爷说他就是那个世界的人,而我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说人们叫他‘南极仙翁’。”陆云全身一震,几欲摔倒在地,世界之大,但却如此之巧,似乎整个世间万物都被一根羁绊串联在一起,永远都分割不开。火精灵看着陆云神情变化怪异,不由心中猜疑,问道:“你……你认识我爷爷么?”陆云缓缓低头,在凄凄的夜风中沉默了好半晌,这才低声答道:“他死了。”火精灵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悲痛,但却瞬间不见,依旧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沉大海,叹声道:“我知道,被黑塞军派去的奴人从来就没有回来的。”陆云心情悲痛异常,面对着这个红发少年,却有种莫名的压力横亘在自己的肩头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是说,你爷爷是被我杀死的。”陆云鼓起勇气,将那日在苍穹之上的一战一字不落的讲给了火精灵听。起初,火精灵尚有些吃惊,但到后来,神色却又渐渐回复了平常,如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陆云眉头紧促,心境复杂难言,道:“仙翁之死,陆云留有遗憾,至今不能原谅自己……。”火精灵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罢了,既然爷爷能把‘血电狂猱’给你,也就认为你是对的。爷爷这么做自然也是对的,他走的安心,做孙儿的就已经很知足了。其实爷爷从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了结果……我们是不会再见的。”陆云目光闪烁,映着火精灵那消瘦的脸庞,一点怜悯油然而生。

“你们要去‘黑塞国域’么?”火精灵突然问道。陆云也微微一惊,点了点头。火精灵眉头微蹙,神色蓦然变的坚毅起来,沉声道:“带我一起去。”陆云心中一震,吃惊道:“不行!”火精灵急道:“有什么不行,只要能带我进去,什么都好说。你救你的人,我做我的事,谁也不干涉谁。”陆云目光深沉,似乎看透了火精灵的心思,低声道:“你为什么要去?”火精灵思索半晌,仿佛有难言之隐般,道:“‘黑塞国域’是不允许我们这些没有‘格布’的人生活的,除非你成为‘暗黑魔师’,或者你有用不完的‘格布’,就能在那里过上神仙般的生活。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你必须带我去。”陆云神色微凝,盯了火精灵半晌,道:“我凭什么帮你?”火精灵神秘一笑,指了指那巍峨大山的顶端,道:“就凭那‘灰色冰莲’!”陆云凝重的面容上泛起一丝微笑,微微颔首,转身便离去了。火精灵瞧着他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夜幕之中,心中却欢喜异常,仿佛新的生活就在自己的面前,伸手可触。

月光如水,树影斑驳,冰冷的沙滩上,他静静默坐……夜色深沉,缓缓的流过苍穹。渐渐的,微薄的月光已经不见了,所留下的,便只有无边的黑暗,在那海浪声中不断蔓延。此刻,陆云与沧月都已安然入睡,但那巍峨大山之上,层层冰雪之中,一个红发青年如电动转,向上攀爬。

如今夜色已深,峻峭的山崖上冰雪覆盖,滑不留足,那无比冰寒的冷风更是刮肤生痛,在身上划出道道伤痕。火精灵攀在崖壁之上,望着峰顶,喉头发出了喘息。

那山峰如此之高,如此接近穹苍造物,火精灵看在眼里,却渺如星辰,目中所及,便只有一株“灰色冰莲”。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了两个陌生人拼死去采高山神药究竟为何?也许是为了能住进“黑塞国域”,也许就只是为了博得沧月悠然一笑。

而得佳人一笑,此生却已无憾。不经意间,狂风大作,火精灵攀爬未稳,整个身躯如秋千般被狂风来回拉扯,奇寒彻骨,实在是非人之境。火精灵呼吸困难,神智渐失,整个身体好似枯井一般,空无一物,而足下却是万仞悬崖,火精灵一眼也不敢朝下看去。待到后来,雪盲加重,目不能视,狂风大雪,漫天尽是白蒙蒙的一片,除了雪花冰珠,天地间别无颜色。风势持续不断,如剃刀般扑来,撕裂掀翻峰间万物。

极境苦寒,冰冷彻骨,已非人所能至。天下花草飞禽何其之多,天地万物,却只有这“灰色冰莲”能至此绝顶,与天同高。

而除了狂风之外,此间唯一还有声音的,便是他了。

火精灵五指如钢似铁,死死地嵌在一块冰石之上,身躯随风狂摆。生死之间,火精灵嘶吼连连,黝黑的皮肤渐渐通红起来,灼热的气息瞬间弥漫,风雪不至,周遭三丈冰雪瞬间消融,化水长流。足下一顿,身如离弦之箭,逆风直上,通红的身体在凌厉风雪之中陡然绽爆,怒吼的火焰从身体中腾起,在朔风中狂吼摇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火精灵!

冰山之上,火精灵如狂狮怒豹,卷带火流飞窜急速狂奔,所过之处,冰雪消融,一道道溪水自山顶横流而下。而在这冰山绝顶,一块巍然巨石边,静静的立着一棵“灰色冰莲”,它就仿佛襁褓中的婴孩一般,睡的如此香甜。那薄如蝉翼的灰色花瓣,冰冷的寒风中闪着异样的光泽。

火精灵全身火焰愤张,在狂风中发出呼呼声响,“灰色冰莲”轻轻被捺入手中……次日,初晨的日光将第一丝光线洒入窗棂之内,陆云从沉睡的黑暗中苏醒,望着窗外那一片湛蓝的大海,心情格外放松。而沧月也缓缓醒来,准备与陆云同去火精灵爷爷的茅屋。

这时,火精灵匆忙端了一锅汤水跑了进来,一张脸被烫的面红耳赤,急道:“你们快喝了吧,‘灰色冰莲’采来了。”陆云望着那一锅灰色的药水,经昨日言谈,心中戒备早已烟消云散,微微一笑,道:“这么早便采来了,你可真有本事。”火精灵嘿嘿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我没有上山,这是在那林海里找到的。”沧月点了点头,看着陆云,却不知该不该喝。

陆云取了只碗,将汤药轻轻放在嘴边,点滴流入肚腹,一股暖意立时充斥全身,好似全身血脉都沸腾了起来,精力充沛。而后沧月也喝了一碗,全身流毒尽消,舒畅至极。火精灵看着二人回复原样,神色也是欣喜异常,不时与沧月搭讪,弄的沧月甚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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