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林凡将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驱车来到了北郊的灵隐寺山门外。
这些年灵隐寺一直是门庭冷落，来往的香客并不算多，今天寺里又特意提前发出通知，关闭山门，谢绝访客。
所以当林凡赶到这里的时候，外面冷冷清清，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林凡将车停到山门外面，开门下车，小金子蹲在他的肩膀上，后面背着一根长棍。
他抬头看了一眼蜿蜒的石阶，抬腿一步步地往上蹬了过去。
林凡走的不紧不慢，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步地走着，远远地看去，像是一名上山还愿的香客。
到了庙门外面，望着紧闭的寺门，他气沉丹田，沉声喝道：“昆仑门下弟子，林凡，拜见密宗诸位上师。”
随着这声大喝，前面的庙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数名喇嘛，分成两排，双掌合十，静立不语。
“林檀越，请进来吧。”
一个声音忽地在林凡耳边响起，来的那么的突然，好像是耳边猛地多了一张嘴在说话一样。
林凡没有丝毫的犹豫，脸上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他抬脚走进了庙内。
庙门后面是一处空旷的场地，正对庙门的地方摆着一尊硕大的香炉，炉里一股股青烟袅袅。
正当面坐着一排人，中间是四名红衣喇嘛，左边是两名道人还有几名穿着老式布衣的老头，右边坐着几名光头的和尚，穿着黄色的僧衣和喇嘛袍完全不同。
在这排人的身后，又站了一排人，这些人有僧有尼，有道有俗，有男有女。
这些人看到林凡进来之后，都纷纷将目光注视在他的身上，其中大部分的目光中露出压迫式的不善，那一道道眼神，像是即将出鞘的一柄柄利剑，如凝实质般地射向林凡。
林凡面不改色，一脸坦荡地抱了抱拳说：“昆仑林凡，见过几位上师。”
坐在最中间的四位上师站起身来，双掌合十，微微躬身还礼。
这是两个道统之间的见面礼，双方即便是有再大的恩仇，在众人的面前也要表现出自家的气度。
不过开场礼之后，进入实质性的内容，双方就肯定会见真章，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
还礼之后，悉达上师将手一指左右两边，一个个地为林凡介绍道：“这位是道家正一派的长座，龙虎山天师观的观主紫阳真人。”
“这位是道家全真教的丹阳真人……”
“这位是……”
悉达上师将第一排的人详细地做了一番介绍，后面站着的那些人他只是大致地说了一遍。
林凡抱着拳冲着众人一一打了个招呼，有人施礼回应，还有人只是冷哼一声，不过在场的这些人中，林凡发现，竟然没有一人对他主动散发善意。
绝大多数都是幸灾乐祸，更有甚者丝毫不掩饰敌视的情绪，总之这些人里没有林凡潜在的盟友，除了看热闹的看客之外，就只剩下潜在的敌人。
等悉达上师将众人介绍完毕，林凡也一一打了招呼，在礼数上做的可圈可点，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林檀越，按辈分来说，我等师兄弟四人来找你，看上去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不过，前段时间缅甸的血案大家肯定都清楚，所以我师兄弟这一次才兴师动众，前来寻你。”
悉达上师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把密宗此行的苦衷说的清清楚楚，让周围的人都明白，并非是密宗不讲规矩，而是林凡在缅甸做的太过。
“悉达上师客气了，你密宗兴师动众的理由用不着给我解释什么，我林凡也并非散修，至于以大欺小，哈哈，做了就是做了，说别的，脸皮上也光彩不了。”
林凡哈哈一笑，言辞锋利地回击到，他首先要告诉对方你密宗人多，别忘了我林凡身后也有师门，既然做了以大欺小的事情，就用不着再说什么脸面不脸面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脸色怪异，看着林凡微微点头，都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这么硬气，面对四位上师，在气势上竟然还咄咄逼人。
悉达上师没有任何的动容，他微微地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地和善可亲。
“林檀越，虽说这次我师兄弟四人来寻你，但只要你和之前我密宗的几桩血案无关的话，您尽可以放心离去，我师兄弟四人绝不会牵连无辜。”
悉达上师的话棉里藏刀，既然是来这里寻找凶手，林凡若是有牵连，那他们怎么做都无可厚非，若是没有关联，那么四人自持身份，也不会对林凡动手。
“林檀越，我且问你，龙钦多杰上师与贝玛上师的死是否和你有关？当时你是否在场，此外……”
悉达上师开始发问，第一个问题他问的是那两位上师的死因，接着又问了其他几名喇嘛，以及欢喜宗寺庙的事情。
林凡脸色不变，等对方问完，才从容不迫地说道：“龙钦多杰和贝玛的死与我无关，当时我在场，但已经陷入昏迷，至于剩下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林檀越承认就好，昆仑一脉也算是源远流长，你倒是有几分傲骨，还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道理。”
悉达上师这句话似赞实损，林凡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对方怎么着也得狡辩两句，岂料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对方就已然全部承认。
“我当然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道理，是你密宗不明白，欢喜宗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儿，不用我说，在座诸位心中清楚，这种人落在我手里，除了死，没有别的结果。”
林凡坦坦荡荡地说道，这时候也用不着再狡辩，对方找他过来，就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和借口，无论怎么说，最后都会动手。
悉达上师脸色一沉，声音稍稍有些冷淡地问道：“林檀越，密宗的事情自有我们自己解决，你越俎代庖，未免太过跋扈了吧？”
“哼，倘若你们自己能解决的话，也用不着我出手了，废话少说吧，欢喜宗一脉是什么德行，你们会不知道？”
“别再欲盖弥彰了，欢喜宗的那些喇嘛各个都市十恶不赦之徒，你还有什么可说，既然密宗已经不要那张脸皮，就用不着再在我这儿装模作样了。”
林凡的反应非常激烈，欢喜宗做的那些事儿，死十遍都不能赎罪，对面的这些喇嘛心知肚明，还在这里装什么道貌岸然，想要维护脸面。
他偏偏要将事情挑明，既然是来寻仇，大家索性光棍一点，别装出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悯人的恶心作态。
林凡现在就是要故意激怒对方，不管他怎么做，这一次都很难在四位上师面前全身而退，不如想说什么说什么。
这样最起码自己心里痛快了，省的装一顿孙子，最后还被人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