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卫队队长秦翎步伐生风,一群人飞快越过人群,朝着楼上包间走去。
待他看清楚屋内状况时却十分诧异,这里哪来的奸夫**,分明只是一男一女对坐品茶,如诗画面堪为未忘一景。
这群小兔崽子又虚报“军情”!
本以为能因此得少许功劳,至少还能为堂姐除去敌人并在伯父面前邀功一番,却不想包间内的情形远不是线人所报情形。
两人见一群军爷往里冲并未露出惊慌,脸上只是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秦翎是何等人,就算是草包,在认领御前侍卫一职的几年里也能看出些门道,更何况他并不笨。
秦寒说小心叶云笺,本来秦翎不屑,不过一介女子有何能耐,可此时他却十分后悔,后悔没有做好充足准备。
两人依旧慢条斯理地煮茶饮茶,女子点茶技术了得,寒梅茶盏初绽,男子微笑着接过,低头品茗。
太傅之女叶云笺,先皇钦点的皇贵妃,也是当今皇上最在意的女人,可是这男人么……
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若是……
“卑职见过叶姑娘,还请叶姑娘和这位......公子随卑职前往太傅府一趟。”秦翎能胜任御前统领,除了背后秦枫这个雄厚背景外,自己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否则怎么能驾驭这一班御林军。
他能隐约感知叶云笺与这位公子有什么关系,然而现在的情况并非如同那线人的报告,何况他是带人冲进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到教他很难污蔑。
不过只要有机会,他很乐意为他堂姐,不,当今皇后娘娘除掉这枚最危险的棋子。
只是秦翎自诩聪慧,可他面对的是归梧与云笺,在他们面前显然是相形见绌。
一个游遍天下,见识甚广;一个虽待字闺中,却能以静制动,足不出而谋天下。
在他们面前,秦翎的一切小动作就像跳梁小丑。
云笺知道台上一番动静必然会引起众人瞩目,而未忘楼中又是以权贵为多数,她虽偷溜出府,却也逃不过那边的眼睛。
马车摇晃着她的头也开始泛疼,揉了揉太阳穴,她望向家中,目色有些凝重。
“不必担心,”归梧虽不情愿,可看着云笺一脸苦闷也释然,“既然我来此,便会将此事瞒过去,定然不会让那些人抓住你的把柄。”
“师父,我觉得只要靠近画临,我的心便再也不由己了。”云笺难耐地按住心口,只要触碰了权利,一切都将身不由己。
归梧从来都是散漫着,任凭天地广阔,他不懂也不愿懂手握重拳,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畅达,只愿世人皆醉我独醒,遨游世间的淡然。
“权利从来伤人,且波及的何止是几人,有时候是整个国家,”他看向远处,目光悠然,“只是归云,权利再是大也撑不起人心,人心才是最危险的东西。”
“我知道,只是我欲静可风不止。”那股从秦家吹来的风太猛烈了,她就快要被风吹散了。
叶府大门外已被军队牢牢围住,本来“保护”为名的军队被撤,云笺从马车上远远望去却是那秦枫的亲信,这些都是秦枫培养的秦家军,而大门口正趾高气扬的就是秦家嫡子秦旭尧。
云笺并没有与秦旭尧接触过,明明有着相似的容貌,一个飞扬跋扈,一个却温润寡淡,秦旭尧和秦洛之间果真是有着嫡庶的鸿沟,这些云笺虽知道却庆幸自己不曾体会。
“秦家果真是容不下叶家。”归梧轻叹着气,想起师父七老的话。
现在北卫天下主要以秦枫为首的一派掌着大半军权,然后是以左相韩文杰为首的清流一派,虽然实力不如秦枫,可他们却深得人心,最后是中立,但是中立的人多偏向秦枫。
由此来看,崇溪这皇帝将会十分辛苦。
他要小心谨慎的将先帝一手培植起来的势力撤出,根除一方顽固势力必然会波及甚广,且伴随着流血牺牲。
两人各自暗思,秦旭尧眼尖,看见马车驶来,立刻命人将两人压入府内。
他没有见过所谓的奸夫忡子离,可他听闻忡子离是琳琅阁的人,而自马车中出来的人气度不凡,一看便知绝非常人,且身上又带着一股江湖人才有的凛然之气,想必便是那琳琅阁中人。
秦旭尧左思右想,对自己的判断很满意,也没有注意秦翎给他的示意便欣然自得的进屋回禀。
此次秦枫并没有到,但是崇溪来了,只因听闻秦旭尧与秦寒的谈话,云笺与忡子离私会于未忘楼中。
未忘,未忘,归云还忘不了那个人么?
崇溪大怒,他知道归云曾遇险,却不知叶太傅竟将她安置在外三个多月,他派了人去寻找却毫无音讯,莫非就是琳琅阁阻了消息?
他是一国帝王,可叹却没有能力拿下琳琅阁,反而还要反过来求助它,越想怒气越盛,而看到一脸淡然的云笺时更加气。
“跪下——”这声却是叶鸯说的。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污蔑自己的女儿,可对云笺偷跑出府的事实无法反驳,但他的气只是因为担心,只是这声严厉的训责却带了无尽的宠溺。
任何人都听不出,除了云笺。
她自知理亏,让爹爹担心,默默下跪,只是为了告诉爹爹,归云以后再不敢偷溜出府。
“归云,你可知错?”崇溪不忍苛责她,可看到云笺毫无表情的双颊唯带了丝愧疚时,心中愤怒再难以自平。
不过三个多月,两人再次见到只觉恍然隔世。
当初的悸动早已被一股无力承袭,她与他之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一张网网住。
昔日感情不再,唯有留下不愿失去的束缚。
云笺觉得她和崇溪之间就像系着一根线,而崇央则是牵着这根线的人,他不愿放手,那么她与崇溪之间永远都会绑在一起,除非两人同时解下这根线。
面对崇溪的质问,云笺只是浅浅看向叶鸯,缓缓磕下头:“爹爹,归云不该偷溜出府,又给爹爹带来麻烦了。”
复又看向崇溪:“试问皇上,归云何错之有!”
语气生硬,眼神清冷,这完全不像他认识的云笺。
崇溪冷不丁倒退一步,这这股眼神刺得心中微微泛疼,他努力地告诉自己,忘掉这样的归云,这个归云并不是他认识的。
“大胆,你身为叶府千金,先皇钦点皇贵妃,却名目张胆子勾引男人,还不知错!”伴随着声音,一股无形的力量朝云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