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夜的朱鸟太过振奋人心了,就算他倒下不起,甚至陷入昏迷,所有人也都沉浸在驱除怪物的喜悦中。
因为素有国师久夜乃通天者的传闻,煌国士兵对久夜存着无上的崇敬之情,可见久夜出手便斩杀祸乱他们君王的妖女夕初,而且久夜的圣光将怪物化为尘埃,所有人都认为有了久夜国师的护佑,他们煌国再无危险。
然而危险总是隐藏在放松警惕之后,隐匿的树丛成了他们天然的保护伞,这些突如其来的奇装之人将云笺一方的人迅速围困。
云笺不认识这些人,可思悦却无比的熟悉。
“怎么是你们?”思悦的诧异不是没有原因的,久夜的昏迷给他带来的冲击不小,甚至他一度怀疑久夜心口的荼蘼并未消失,然而冷静下来也明白了。
主子都到了,没道理狗还呆在窝里。
一群人中明显是领头的人却不屑一笑:“本来以为都死尽了,没想到杨家的小子还活着。”
他的话云笺没听懂,但她却知道了这群人的身份,是北疆人无异。
“我活着让你失望了。”思悦不着痕迹的将云笺和久夜挡在身后,此时只有他能暂时拖延时间,若是这群人真的大开杀戒,他们三人哪能抵抗。
思悦要保护久夜,保护云笺,不过这样的动作在这群人眼中显得极为可笑。
“你都自顾不暇,还希望能保住他们?”头领嗤笑,这三人在他眼里不过是瓮中之鳖。
久夜昏迷不醒,这些人似乎已经放下了完全的戒备,来人不多,云笺戒备地看过去,目光所及只有数十人,不过体型都偏高大,煌国将士中很少有人能有这样的体格,可就这么数十人的北疆小队怎么就不怕数千的煌国禁卫军?
只是片刻,他们就给云笺揭晓了答案。
煌国士兵对突如其来的北疆人有些错愕,不过当兵的他们自然比常人灵敏,迅速做好了围攻,然而他们的对象似乎就只是云笺三人,或者更确切的说只是久夜和思悦,云笺在他们的眼里不过只是个无甚大用的女人而已。
十来人的队伍闯入数千禁卫军却面色不改,只是在头领吟唱开始,就像举行仪式般,其余的人也跟着吟唱,而就在这个时候,云笺看到了从这些人身上散发的一股浑浊的气息,这股气息围绕在夕初身上,夕初的身体已眨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枯骨,北疆一代巫女就此消失在煌国望山。
而后,这股气息再次分散,以牢笼的形势在云笺三人周身停留,越是长久越是浓郁,直到云笺再看不清眼前的景色。
“叶姑娘,我护着你,你带上公子先走。”说完,思悦也吟唱起,跟头领不同,他的声音很轻很细,而后云笺的周身被一股清澈的气流包住。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完全不懂北疆语的云笺也知道了他要做什么。
“思悦,你......”云笺着急,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北疆对他们来说无异于话本般,这些超出了常人的能力,也难怪区区数十人就敢闯入数千禁卫军中。
久夜昏迷不醒,杨思悦能力到底是及不上久夜,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可是她走了,她和久夜逃脱后思悦要怎么办,而他也无法抵挡时,他们是不是又要被这伙人囚困?
“请照顾好公子,或许他......”思悦极力的忍耐,他的能力相比于久夜差了不止一两点,然而话并没有说完,云笺感觉身上一股力猛然将自己一推,不受控制的朝一处退去。
好像经历了一番猛烈的旋转冲撞,终于身边安静了,云笺茫然地睁开眼,看看四周,依旧是望山,依旧是数千禁卫军,不过他们都围聚在一处,好像正在忍耐着什么,而她和久夜被思悦甩了出来,落在了望山脚下不远处。
“这些人的弱点是什么啊?”云笺茫然地望着远处,喃喃自语。
“他们的弱点是异人血。”一个声音飘然,落在云笺耳中。
突兀闯入的声音把云笺吓得跌在了地上,回头才发现一个白衣飘然的身影,他笑盈盈地望着云笺,瘦削的双手骨节分明却异常的强大。
“归......归梧......”许是受到了太多的惊吓,云笺竟然开口便呼其名,因为她此时压根已经将归梧是她师父的事忘记了。
惊吓后的人总是有一阵后怕,即使被归梧抓在手里,云笺依旧有些颤抖,不过现在却并不是她害怕恐惧的时候。
“你说异人血?”异人,她身边就有一个,可是要她给昏迷的久夜下刀放血?
归梧点头,拿出自制的小圆球,对云笺说:“并不用太多,将血放入小球,砸到这些人身上即可。”
这看起来的确是简单:“可是你怎么知道呢?”
难道久夜和归梧也有联系?
归梧却恭敬地看着国师:“国师果真料事如神,他推算出了一切,也正是如此,我方至现在出现。”
“你是说你先行到煌国的?”她被久夜带出太傅府可是没有一点预兆,那久夜又怎么会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
归梧取出取血的器具,边为云笺解惑:“我很早就在煌国,因为肌生。”
夕初出现在煌国,她使用了大量的肌生,既然归梧对肌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也看到秦洛,那秦洛是和你一起来的吗?”云笺忙问,起初看到秦洛,她不以为然,后来才想起,秦洛不可能无故离国,而且他似乎也有任务在身。
归梧若是为肌生,秦洛又是为的什么呢?
归梧却说:“我只知道他在我不久后到煌国,至于原因,我想你问他本人比较好。”
云笺顺着归梧的眼神,看到了正向他们走来的秦洛以及身后的一群队伍。
“秦队长,我们冲上去吧?”身后人请示。
秦洛抬手示意:“不急,我想归梧神医已经找到制服他们的办法了。”
“的确,只要归云同意,我想并不难。”归梧却看向云笺。
为什么一定要这位姑娘同意呢?
秦洛身后的一群士兵不解,他们本在暗处观察,却不明白队长为何没有下令冲入禁卫军中,反而到了这里。
云笺看看依旧昏迷的久夜,想了想,还是拿起归梧的器具在久夜身上取血,却引得身后大片人的倒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