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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忘读书的小学徒

不知不觉间,法拉第在送报与看报中度过了一年。

一天,利博先生把法拉第叫到跟前,笑眯眯地问他:“迈克尔,你当报童已经一年了,一直很能干,现在我想正式收你当学徒,你愿不愿意呀?”

“愿意,愿意。”法拉第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极了。如果可以学习装订书籍,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读更多的书,这该有多幸福啊!

“不过你最好和你爸爸妈妈说一下,看看他们的意见,如果他们也同意的话,你明天就正式开始来学习。不论你父母同不同意,你都要来告诉我一下。好吧?”利博先生说。

法拉第答应了,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他想爸爸妈妈一定会同意的。

小法拉第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带回家,父母的忧虑又把他带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

原来,在当时英国的一些行业中,学徒要搬到师傅的店里去住,不但没有工资,还要交纳一定的伙食费和住宿费。

哥哥洛博的学徒期是七年,为承担他的学徒费用家里负担已经够重的了。法拉第如果再去当学徒,父亲实在付不起他的费用。

听父母这么说,小法拉第非常失望。看小法拉第很不高兴的样子,法拉第的母亲说:“迈克,这样吧,你去问问利博先生,看能不能先欠着伙食费和住宿费,如果他同意了,你就可以去,行吗?”

法拉第想想也只有这样了,不过不知道利博先生是不是同意,如果不同意那该怎么办呢?不过利博先生那么好,他一定会同意的,想到这里,法拉第又高兴了起来。

很快,法拉第就又回到了利博先生的店里,但是当看到微笑着着的利博先生以后,法拉第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说。

善良的利博先生一下子就看出了小法拉第的烦恼,他问:“是不是你父母说现在交不起食宿费啊?”

法拉第听利博先生主动问自己,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我爸爸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先欠着,如果先生能够答应的话,将非常感谢您。利博先生,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将来一定好好为你干活,行吗?”

“你回去告诉你爸爸妈妈,就说我不收食宿费,但是要在这做七年学徒,只要你来就行了。”利博先生微笑着说。

“什么?”法拉第一时没有弄明白利博先生的意思。

但是看到利博先生微笑的表情,法拉第很快理解了,然后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声“好”就跑出了利博先生的店,利博先生看着小法拉第的身影,不禁笑了。

法拉第很快就到了家,父亲看他跑得气喘吁吁,就问怎么回事。法拉第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边喝水,一边说:“利博先生同意了,他不收食宿费,免费让我做七年学徒。”

听了法拉第的话,他的父母当然也都很高兴。法拉第的前途仿佛就如此敲定了:学好手艺,将来作一名熟练的装订师。而且当学徒,读书的机会比做报童时要多得多!

从此,法拉第告别父母,搬到利博先生的铺子里,开始了他的学徒生涯,他住在店堂楼上的一间小阁楼里。

法拉第由于家境贫穷而没有受过正规教育,母亲是文盲,父亲也识字不多,家中也只有一本书,就是那本破旧的《圣经》。

书,对小法拉第来说是个神圣的字眼!而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是各种各样的书,有书脊上烫着金,配有精美插图的大书,也有富有生活情趣的科普读物。

这里是书的世界,满屋满架都是书,什么书都有,这使法拉第感到很高兴,就像一个住在内陆的人第一次见到无边无际的大海,住在平原地区的人第一次看见层峦叠嶂的山脉,那个新奇劲就别提有多大了。

法拉第感到一种强烈的诱惑。翻开书页,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两眼闪闪发光。

这些从未见过的图书,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的工作便是为这些书籍除旧翻新,重新装修整理一番。

那时的精装书,大多用优质牛皮做封面,装帧十分讲究。每天清晨,法拉第一醒来就能闻到纸张、油墨、胶水和小牛皮的气味。

店门关了一夜,这些气味散发不出去,到了第二天早晨就特别浓郁,可以说是相当刺鼻和难闻。

可是法拉第只觉得芳香扑鼻,因为那是书的气味。同时,空气中还散发着烤面包和煮咖啡的香味。

多么惬意的早晨啊!法拉第觉得一切都令人兴奋。他迅速穿好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下阁楼,向利博先生请过安,便愉快地坐在桌案前,开始了一天的劳动。

由于法拉第聪颖好学,很快便掌握了装订书籍的技巧,凡是他装订的书籍,都十分的漂亮整洁,焕然一新。

法拉第本来就聪明伶俐,又肯上进,没过多久,他就掌握了书籍装订的手艺。他做得又快又好,每一本书都装订得美观、整洁。这样,法拉第的空余时间就越来越多。

以前,法拉第送报的时候都偷空读报,现在装订图书,就更不放过了。

每晚收工以后,法拉第总是把切刀、铜尺、胶水这些装订书籍的用具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连饭也不吃、工作服也不脱,就坐在工作台前全神贯注地看起书来。

不过,最初法拉第偷空看看自己经手装订的书,就像他以前送报的时候偷空看报那样,只是觉得好奇,想知道这些书到底都是讲什么的,他不过是随便翻翻看看。

可是法拉第这样信手翻阅,竟好像撩起了智慧女神的面纱,窥见了她无比美丽的姿容,法拉第深深地爱上她了。

法拉第第一次看的是一本《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书里那些有趣神奇的故事把他迷住了。渐渐地,每一本经他装订的书,他都要仔细地阅读一番。

起初,法拉第是拿到什么读什么,读什么就信什么,儿童有喜欢幻想的天性,让他特别喜欢那些童话故事,甚至幻想自己就是童话里面的人物,在那些神奇的世界里生活。

有一次,法拉第读了《一千零一夜》里那个渔夫和魔鬼的故事,他感到十分惊奇,一直在想象那个魔鬼是如何变成一股青烟,又如何生活在一个小小的瓶子里的。

法拉第还读到莎士比亚的戏剧集中的约翰·班扬的《天路历程》时,书中主人公的命运一连几天牵动着少年人的心。

自从喜欢上看书以后,每一本经过自己装订的书,他都要仔细地读一遍。他读书简直到了入迷的程度,有时,甚至在给雇主送书的路上,他也边走边读。

每天晚上收工以后,法拉第就坐在工作台前,聚精会神地看书。他边看边记,看到好的插图,还临摹下来。

顾客不断地把书送来书店进行装订,法拉第因此有机会接触到许多难得的好书,其中有名著,也有通俗读物,有时还能碰到独家收藏的图书珍品。

凡是法拉第装订的书,他都要默默地测览诵读一遍。待书装订完毕,他对书里的内容也有大概的了解了。

一天晚上,法拉第正看得走火入魔,一会儿发笑,一会儿皱起眉头,连利博先生进来都没发觉。利博先生看着他那傻劲,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声惊动了法拉第,他回过头来,窘迫得脸通红,心里想,这回准得挨一顿骂。

利博先生是个好心肠的人,他不但没生气,胖胖的脸上笑出两个酒窝,他对法拉第说:“迈克,我知道你是个好学上进的孩子,好好地读书吧!想读什么就读什么,通晓书中的内容并不会妨碍你成为一个好订书匠的。别的订书匠只晓得书的封皮,而你却知道了书的内容,这并非一件坏事。”

法拉第碰上这样好的老板,心里乐开了花,他更加孜孜不倦地读起书来了。

法拉第渐渐被书中那个色彩斑斓的世界深深吸引住了。书中那精美的插图,新奇的知识,对法拉第而言都具有无法抗拒的诱惑。每一本经他装订的书,他都要认真地阅读。

这时的法拉第读书没有选择,内容非常庞杂,涉及面很广。其中,最吸引他的是一些通俗易懂的科普读物。

有一次,法拉第读到一位教育学家写的关于自学方法的书《心智论》,了解了科学的学习方法,他对科学的兴趣就更浓厚了。

哥德说过:“读一本好书,就是和许多高尚的人谈话。”

少年法拉第每读到一本好书,就像结识了一位良师益友,从中得到很多启迪。

正是这些书籍,把他引上了科学的道路,也正是这些书籍给他辉煌的一生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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