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下旬的一天,《新消息报》记者裴艳给我们打来电话,她作自我介绍之后,说:“为了庆祝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50周年,我们的报纸开辟了一个专栏,专门报道50年来对宁夏发展作出突出贡献的先进模范人物的事迹。吴老为宁夏的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我们想采访吴老。”
“《新消息报》是一种什么样的报纸,我们离开宁夏多年不够了解,请你介绍一下。”我说。
“《新消息报》是我区新创办的版数最多、覆盖面最广、零售量最高、经济增长最快的媒体。我们的报社归宁夏日报报业集团主管。”裴记者回答。
我问家麟是否同意采访,家麟表示同意。我在电话里转告了裴记者,并希望她把需要采访的内容事先告诉我们。第二天,裴记者从电子信箱里给我们传来了一份采访提纲。过了几天,家麟在电话里接受采访。
6月3日,《新消息报》用了一个版面刊登了裴记者写的题为《吴家麟:中国宪法学泰斗》的报道。这个报道,当时我们没有看到,是听朋友说的。这次到宁夏,才看到这篇报道,家麟从来不承认自己是泰斗,他认为自己只是一名拓荒者。
8月27日下午,我们刚从外面散步回来,一进门就听到电话铃声响了。家麟去接电话,我看他满脸都是笑容,又听到他说:“好,我一定回去。”我问他:“哪里打来的电话?”他说:“宁夏。”我赶紧接过电话,问明情况。
“前几个月,本报举办‘宁夏50年影响力人物’的评选活动,经过广大读者的评选推荐,吴老得票相当高。后来又经过评审单位和各行专业的评选推荐,吴老被评为‘宁夏50年影响力人物’。我们希望吴老和您能回来参加我们举办的活动。”裴记者满怀激情地说。
“要求什么时间到达银川?”我问。
“要求9月3日中午到达。来回路费我们给报销,到银川后我们会去接你们,给你们安排到三星级宾馆住宿。广大读者非常希望能见到你们。”裴记者真诚、恳切地说,并给我们留下了与她联系的手机号码。
“感谢你们的热情邀请。我们商量一下,争取回去。”我回答得不够肯定。
我之所以这样回答,是因为听完电话之后既激动,又忧虑。激动的是:宁夏人民没有忘记我们。在庆祝自治区成立50周年之际,宁夏人民给了家麟这样厚重的荣誉和奖赏,我们应该亲自回去领奖,当面向宁夏人民致谢。再说,这些年来,常听朋友说宁夏发展变化非常大,我们真想回去看看。还有,回福建以后我们经常思念宁夏的亲朋好友,想回去看看他们,和他们叙叙旧情。忧虑的是:家麟已八十有二,体弱多病,福建与银川远隔万里,没有直达的飞机,不知他是否经受得起路途的奔波劳累。到了银川,看到银川的发展变化,见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必然兴奋不已,他那颗脆弱的心脏不知能否承受得了。
家麟接完电话之后,像一个外出多日的孩子就要回家那样,非常高兴。我不能给他泼冷水。本想去问问医生:家麟目前的身体状况能否去宁夏,又一想,不能去,若去问医生,医生必然劝说我们,不去为宜。
与家麟商量,他说:“机会难得,一定要去。”与孩子们商量,他们都支持我们去。为此,我们才下定决心回宁夏,参加自治区成立50周年的一些活动。
第二天,我给裴记者打电话,进一步问明一些事情。
我问:“为什么一定要在9月3日中午到达银川?”
她答:“因为9月4日我们要搞一个颁奖活动,所以要求你们9月3日中午到,下午休息,第二天好参加活动。”
“请我们去,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事?”
“参加大会,接受颁奖,最好能讲讲话。”
龚主任给我们购买了机票。8月31日飞北京,我们在大女儿家休息了几天,9月3日飞往银川。
裴记者到机场迎接我们,把我们安排到凯达大酒店住宿。
9月4日上午9点多,《新消息报》的记者来接我们去参加颁奖大会,还给了我们一份当日的报纸。我翻开一看,报上有一篇裴艳写的题为《中国法学界泰斗吴家麟回宁领奖》的消息,还配上新闻照片。可见,宁夏人民对我们的到来非常重视。
上午10点,在阅海宾馆的大会议厅里举行了“宁夏50年影响力人物”的盛大颁奖大会。主办单位是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宁夏日报报业集团。承办单位是《新消息报》。
家麟上台领奖之后还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评委会给他的点评语是:“他是中国宪法学泰斗;他在逻辑普及工作方面开风气之先,作出了巨大贡献。”
在会场上,家麟见到一些老朋友,多年不见,格外亲热。刚落座,家麟发现坐在他前面的竟是骨科专家牛今,他叫了一声“牛主任”,牛主任回头一看,是老友吴家麟,立刻转过身来和我们亲切地交谈。他说:“你们离开宁夏之后,我多次打听但一直得不到你们的消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他非常高兴,拉着我们和他一起合影。此外,还见到了杨怀中等老友……
会后,获奖者与领导合影留念。
下午,记者焦小飞陪同我们游览阅海公园。汽车行驶在八车道的北京路上时,焦记者指着路边的宁夏博物馆、银川行政中心、国际会展中心等新建筑物,一一向我们介绍。这一带原先都是农田,而今成了新的地方标志,真是今非昔比。
阅海公园是新近开辟的一个旅游景点。这个景点最令人流连忘返的是乘船在芦苇丛中穿行。清风吹来,湖水涟漪,芦苇起舞。野鸭在湖面上嬉戏,游鱼在湖水下穿梭。不是仙境,恰似仙境。导游介绍说:“银川七十二湖如今已逐渐连成一片,这一汪湖水已与另一著名旅游点相连。”
9月5日,《新消息报》用头条整版的篇幅刊登了这次获奖人物之中十位有代表性的人头像。这十个人的头像极富个性地聚拢在一起。家麟的人头像与张贤亮的人头像紧相连。上面的引题是“惠风和畅群贤欢聚一堂,天朗气清少长共话今昔”,正题是“宁夏50年影响力人物盛大颁奖”。在其他版面上还刊登了颁奖大会盛况、50个获奖名单及评委会的点评语、获奖者与领导的合影等。
这天上午,倪会智记者陪同我们游览镇北堡西部电影城。在宁夏工作时,我们几次想去而没有去成。这次返银,《新消息报》帮我们遂了这一心愿。
刚到明城堡门口,影城的工作人员就推着特意为老人准备的轮椅迎了上来,让家麟坐上。来到售票厅前,“欢迎中国法学泰斗吴家麟先生光临西部影城”的电子字幕赫然入目。
影城负责人走出大厅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的同时,送给我们两顶西部牛仔遮阳帽,还专门派了一位讲解员和几个工作人员陪同我们游览影城。
走到《红高粱》月亮门下,该片粗犷的主题歌《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旋律即从门洞里飘出。讲解员指着我们眼前的一块不很大的黄土地说:“这就是当年拍摄‘颠轿’的地方。”我上前走了走,脑海中浮现着影片中这组极具艺术魅力的镜头。随后,导游带领我们去观看影片中“酿酒”的地方和装酒的大缸子。
下了山坡,我看到路边卧着三峰骆驼。我在西北工作多年,从未骑过骆驼,很想过把瘾。影城工作人员把我扶上驼背,让看管骆驼的大爷牵上骆驼在附近走一圈。驼背上的我既紧张,又开心。
明城的“集市”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在“集市”一条街上,粮店、酒店、杂货店、菜摊、小吃摊应有尽有。在小吃摊前,导游拿起一个“锅盔”(西北人吃的大饼)给我们看,这个锅盔(道具)做得非常逼真,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在小酒店前,我和家麟坐在古老的四方桌前“搛菜喝酒”(桌上有几盘菜、酒壶、酒碗、筷子)——全是道具。在古乐声中,我们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
最后,我们来到了影城展览厅。展厅对影城的建立过程作了一个全面的介绍。实物虽然不很多,但全是古代的,件件来之不易。可以看出影城主人为建这座古堡所付出的心血和财力。临出门时,工作人员拿出笔墨纸砚,请家麟留言。家麟多年未弄笔墨,因感动、为感谢,欣然提笔,留下墨迹。
游览中,影城的几位朋友送给我们书法作品。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定西奇才牛尔惠擅长姓名藏头诗。他送给我们一把扇子,扇子上的题字是:“吴越齐鲁毓英才,家国一理道法开,麟角凤毛人中秀,寿山福海畅乐怀。”
在整个游览过程中。我们时时为影城的细致、周到的服务而感动,处处为影城热情、真挚的接待而赞叹。谢谢影城的朋友们。我们衷心祝愿影城如日中升,越办越兴旺。
回来的路上,路过宁夏大学,倪记者对我们说:“这就是宁大新校区。”我看了看,说:“变化真大。我这个宁大人不认识宁大了。”司机专为我们把车子拐到宁大老校区。我看到家麟刚来宁大工作时居住的拐角楼还在,但已粉刷一新。门前的路宽了,树多了。
感谢《新消息报》的真诚邀请和热情接待,感谢宁夏人民给家麟的崇高荣誉和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