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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假降待机(1)

小老鸦真混蛋

张开嘴吞大雁

问问老雕干不干

——民间歌谣

冯八矬子摇晃出佳丽堂,觉得自己像一个纸鸢轻飘飘的,哈欠连连地来到警察局长面前。

“瞧你个熊样,像刚从娘们儿被窝爬出来似的,给抽干了吧?”陶奎元没深说,去佳丽堂一半是他的主使,栾淑月那边需要警察照眼,他也答应照眼,局长不便出面。冯八矬子代自己去,他乐此不疲,除了栾淑月,他还有想头,“花豆包!(老色鬼)”

冯八矬子笑笑,没否认,说:“看看小香。”

“小香,小香的,你没少说小香。”陶奎元倒碗浓茶推给冯八矬子,说,“喝点茶,提提神,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都是让那帮赌徒给折腾的,我好几天没睡好。”冯八矬子遮柳子说,“王警尉这家伙胆子倭瓜大,领人到城东警察署的监房里耍钱,让我都给逮来啦。”

“一起抓来的还有谁?”陶奎元问。

“刺猬猬。”冯八矬子绕脖子(不直截了当)说。

“刺猬猬?”

“四爷,徐德龙。”

怎么还有徐德龙?处理他真是两手捧刺猬啊!单单处理王警尉,恐怕说不过去。陶奎元问冯八矬子,你说咋整?

“刺猬猬有吐遁(隐形逃脱)的本事啊,四爷……”冯八矬子清楚局长,碍着三姨太的面子,四叔丈爷轻易不能碰,实不可解要碰他,要狠实。让徐德龙吐遁是个好办法,他大加赞赏道,“行,八矬子你行!

“局长,那王警尉?”冯八矬子的神情天气一样阴不唧的。

“他可不是刺猬猬,扒掉皮,赶出警署。”陶奎元变了圆滑腔调,强硬起来。

今天早晨冯八矬子被叫回警局的,说有重要的事情,在小香被窝糗(死活不离开)的打算泡汤。他说:“局长大人找我就为处理王警尉呀?”

“他算个嘚(**)!”陶奎元拉来抽屉,将一封信递给冯八矬子,说,“天狗回音啦,看看吧。”

冯八矬子看信,不住地点头。

“天狗说偶染微恙,过几天带人过来。我将此事已向角山荣队长报告,他指示咱们做好迎接准备。”陶奎元说。

“敲锣打鼓地欢迎!冯八矬子长咧咧的声音道。

“表面文章也得做,最关键的是,我得派人进去监视他们,就像当年叫你到久占警察大队一样。”收编天狗绺子后的事情他都想好了,陶奎元说。

“选几个靠实的人进去不就得了。”冯八矬子偶然低头,闻到沾在衣服上的脂粉味道,某种欲望豆芽菜一样疯长。

“没那么简单,当年和现今大不相同喽。久占是我们好言好语,心平气和地劝降的,天狗是咱逮住,逼迫……是不是心甘情愿呢?”陶奎元长了一个心眼。

冯八矬子心还放在妓院,局长同他说这么重大的事情,精神还是不能集中。

“八矬子,你还想着那个小香的窟窿眼儿?”陶奎元见他心有旁骛嗔怪道。

“喔,没有。”

“没有,你还没有……八矬子,我抠你耳朵(提醒),栾淑月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们可要好聚好散,惹烦她小心整翻白儿你。”陶奎元说她悬对你老婆说你逛窑子。

冯八矬子惧内,夫人治他不打不骂,剪子摆在明面上,说:“你胡来,给你铰下来!

特务科长晕那把剪子。

栾淑月酸酸的目光盯着冯八矬子,心中有一盆豆芽菜在生长。女人觉得空落落时,最恨的是男人。那个早晨她恨他,碰到一个男人一定让他恣意蹂躏,也是对曾经相好的一种报复。

徐大肚子拣了一个大便宜,他明明闲逛到妓院,兜里所剩无几的几吊钱不够拉铺的,充其量够吃杯花酒的。

“哟,徐爷找姑娘来啦?”老鸨子道。

“别胳揪我,哪有那闲钱啊!”

“我赏你一把。”她说,递眼色让他随她进老鸨子卧室。

天上掉下这么大的馅饼,徐大肚子一下还张不开嘴,瞠目愣呆。将信将疑地说:“不是大嫂没在家,你逗妹吧?”

“咯楞子(特别)!栾淑月回手拽他进屋,说,“平日里你色迷迷的瞅我,今个儿让你吧你又……别戳秫秸(呆立),上炕!

栾淑月和徐大肚子在一铺小炕上厮混。

“你打算秋后到大鼻子(俄罗斯)那边去?”她的问话湿涝涝的,显然是汗浸过。

“小鬼子和大鼻子真枪实刀地对着,国境线封得严,过不去,我打算捡起老本行。”徐大肚子喘息着,面包上运动很累人。在他的心里她就是只大列巴(面包)!不过她很白,不是燕麦的。

“配骆驼的鞭子都输给人家,你又不能当公骆驼使。”面包发出粗糙的声音。

“对你来说,我是峰大公骆驼!”

“你……干那事……是比荣锁强。”她提大茶壶没提冯八矬子。

“我想给你当公驼。”徐大肚子认真道。

“想的倒美。”栾淑月说的是真心话,图钱图快活都不会找他,为气冯八矬子索性拉他上炕。她不喜欢圆乎乎软塌塌的男人!

徐大肚子想到什么,说:“有荣锁那大茶壶,养我是没用。”

“你叫他荣锁,万万别叫他大茶壶,那小子可狠,惹翻了脸,还不把你裤裆里的杂碎割掉……让你成太监,嘻!栾淑月戏言道。

“如今皇上在新京(长春),需要太监伺候呢。只是我进宫,谁伺候你?”徐大肚子自嘲,会找坡下驴,拣一把便宜如意外拣把好牌,得了一把便宜甭想有第二把。

“荣锁呀,荣锁比你小二十来岁。”栾淑月为气走徐大肚子,夸张大茶壶的功能,用乡间最雄性的动物比喻他,大儿马子,大叫驴什么的。

徐大肚子自然知趣,男女方面的事雷呀雨呀的过去,他转了话题道:“你说昨晚上我点儿多高。”

“输得付不起姑娘的钱,才跑我这儿来下穷,点儿还高呢!栾淑月讥讽道。

“你这老苞米香呢!”徐大肚子厚颜道,“有一个人,你见不着喽。尚大油匠让警察抓走,送西安挖煤,恐怕一去难回。”

“昨晚你们不是在一起推牌九?”

“说点高嘛。我前脚走,警察后脚就到。”徐大肚子侥幸道。

“徐四爷呢?”栾淑月问。

“他呀,和王警尉去玩,听说给抓到警局去啦。”徐大肚子说。

警察不能把徐德龙咋样,栾淑月这样说没错,他已经被放出来。走出警局大院他没直接回家,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在郝家小店前遇到扮耍猴人的举嘴子,他不认得他,兴趣在那只猴子身上。

有几个孩子兴趣却从猴子身上转到徐德龙身上,起哄似的再次唱起歌谣:“歪戴帽子,反拖拉鞋,谁敢赢我徐大川爷?”

徐德龙不恼,听着反笑,拱手向孩子们道:“谢谢夸奖!谢谢夸奖!

丁淑慧坐在筐铺炕上,缝补一件褂子,不时撩一眼窗外,就这么的看了几天,仍不见丈夫回来。

学生模样的徐梦人打从对过儿的酱菜园门前走过来,三侄子在丁淑慧的视线里渐大起来。

“梦人?”丁淑慧惊喜望外道,“小闯子成大小伙子,婶都快认不出来了。下(放)学啦?”

“嗯哪,四婶!徐梦人说,“我刚从四平街回来,学校放假……我娘和大娘去赶庙会,大伯催我来看四叔、四婶。”

“啊你大伯不催你就不过来看我们。”丁淑慧用这样的口吻说,自然显得亲近。

“不是,我真想四叔四婶。”

丁淑慧疼爱地照他的肩膀拍一巴掌,说:“这孩子,四婶和你闹玩呢。”

“小时候四叔给我做风呲楼玩。”徐梦人说。

“你还记得这些。”

“咋能忘呢,四叔做的风呲楼会叫。四叔呢?”

“前下晚出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梦人,想吃什么,婶给你做去。”丁淑慧说。

“我顶爱吃我娘馇的小豆腐,我们学校吃不着小豆腐。”徐梦人没外道,想吃什么对四婶说了。

丁淑慧梳了梳头,拉起徐梦人说:“走,到豆腐房去。正好,咱家还有干白菜。”

徐德龙回到筐铺,丁淑慧同徐梦人刚走,门锁着,从一只破筐底下取出钥匙,开门进屋去。

到谁家看日子过得怎么样,最直观的是看眼炕席,那个年代的关东人家,炕席可表明穷富,富人家苇席,普通人家秫秆席,再穷的牛皮纸糊炕,更穷的直接睡土炕面,徐记筐铺的炕席补块蓝色布补丁。糊着“老兰刀”牌香烟盒的烟笸箩,一只铜烟锅伸进来,撮满一锅烟,大拇指捻实,划火柴点着。

徐德龙一袋接着一袋抽烟,听见老鼠在仓房中撕咬,吱吱叫。他顺手绰起炕上的线板子,砸向仓房木板门,老鼠安静片刻。仓房老鼠再次折腾,扑通扑通挺闹的,抓起鞋撇向仓房门,老鼠安静一会儿,马上又打闹起来,大概是发情追逐吧。

“该死的东西!”徐德龙下地,找到烧火棍,开仓房门打老鼠,翻找时,烧火棍掘开干树条子,一片暄土,棍子探进去,咣啷……什么东西?他蹲下身,手扒开土,坛子嘴露出来,眼睛一亮,再扒,是一只坛子……丁淑慧领着徐梦人街头选购食品,熟食摊品种繁多,猪头肉、猪耳朵、猪舌头、猪蹄、猪尾巴、烧鸡、熏兔……“伙计,”丁淑慧手拎绿豆色玻璃瓶子说,“来只只猪蹄。”

“好咧!小贩用马莲叶系了只猪蹄,说价道:“两角钱。”

丁淑慧付了钱,把猪蹄递给徐梦人拎着,说,“咱娘俩儿去给你四叔装斤酒去。”

“恒盛源”酒店挂着红色葫芦店幌,丁淑慧和徐梦人进去装了一斤高粱小烧白酒。

徐记筐铺门没锁,敞开条缝儿。

“八成你四叔回来了。”丁淑慧说,丈夫有个不好的习惯,进出时场。不带上门,她总玩笑道:喂,德龙你的尾巴没进来吧?他回头一看门没关。

“四叔!”徐梦人喊着迈进门槛,屋内空空荡荡,无人应声。炕上的烟笸箩旁撂着杆旱烟袋,烟袋锅里有烟燃着,袅袅飘着烟雾。

丁淑慧目光落在仓房敞开的门上,放下手里的东西,进仓房,惊呆了。干树条子扔在一边,蒙着猪吹泡的坛子倒在土坑边上,明显给人掏过,丁淑慧一屁股坐地上,哇地一声哭出来。

“四婶,咋啦?”徐梦人问。

“你说说梦天这孩子,提着耳根儿跟他说,勤回家。”徐德富忧心惙惙,坐立不安。

“不是你说的吗,给人家当差那么随便说回来就回来呀。”徐郑氏说,“当家的,我知道你近几天为啥闹心。”

“哦?”

“为德成。”徐郑氏捅破道。

徐德富皱下眉,说:“你瞎猜吧。”

“昨晚你梦里一遍遍地喊叫,喊德成。”她说。

“你知道吗?警局里看押的就是德成的人,也不知他怎么样了。”徐德富见瞒不过去,只好实话实说了。

“大伯,四叔拿走四婶藏在坛子里的所有钱……”徐梦人回来对徐德富说了。

“太不像话,”徐德富十分气愤道,“赌,赌,害自己还嫌不够,非捎带上别人。”

“一个子儿都没给四婶剩。”徐梦人说。

“德龙也真是的,家底儿都拿走了,要是输了以后吃什么?”徐郑氏说,“过河钱(应急的存款)也偷去赌。”

“十耍九输,耍钱最后还有赢家吗?没有。腾出间房子把淑慧接过来,她是咱徐家的媳妇,吃不上穿不上让外人看了笑话,我这大哥咋当的嘛。”徐德富觉得四弟不可救药,对他彻底失望不管他了,弟媳妇要管的,药店生意还可以,多养几个人没问题。

“这个点(主意)不能打,淑慧那佛心舍得撇下德龙?撇不下,穷死饿死她也不会离开他。”徐郑氏说。

“梦人哪,”徐德富语重心长地教诲道,“人一辈子就是不能赌啊!明面是赌钱,其实是赌命。”

徐梦人懂事地点点头。

这时,徐梦天进屋。

“哥。”徐梦人亲近地招呼道。

“梦人回来啦。”徐梦天拍下弟弟的肩膀说,“长高了。”

徐德富见徐梦天有话要说,便向徐郑氏做个暗示,她领会道:“梦人,跟大娘到街上买取灯(火柴)去。”

徐郑氏和徐梦人走后,室内只剩下徐德富和徐梦天。

“爹,你让打听的消息我弄准啦,是天狗绺子。送信的人带来大柜天狗的话,不出几日,他就带领人马来镇上。”徐梦天说,“角山荣给的条件很优厚,成立特混骑兵队,封天狗为队长。今天,宪兵队的东院腾出来,准备给特混骑兵队做营房。”

三弟决定投靠日本人?徐德富极为关心此事,角山荣对恨之入骨的胡子这般态度,令人费解。

“没啥奇怪的,化干戈为玉帛……一箭双雕,即可平息匪扰,又扩充了自己的实力。”徐梦天说。

徐德富心里不赞同儿子的观点,嘴上没说。

“爹你挺关心这绺胡子的事态发展,能告诉我原因吗?”

“呜,没什么原因,随便问问而已。”

“我寻思牵涉咱家什么人,我好有个准备……”徐梦天听见了辘轳把响了,只是不知道井眼儿在哪里,爹平白无故怎么突然关注起被抓的胡子,莫非?

“没有,什么都没有,胡子与咱家没缸没碴。”徐德富极力否认道,“梦天,你安心做你的事,有事我会告诉你的。”

“没什么事情我走啦。爹,你得跟我四叔说说,警局缉赌越来越严,抓住严办,王警尉因赌博都给开除啦。”

“你去吧。”徐德富摆摆手说。

徐梦天欲言又止,怆然离开。

没人能挡住赌徒的脚步,警察缉赌风声渐紧,他们跑到亮子里镇郊外去赌。乱尸岗子深处荒坟座座的,枯树掩蔽,坟前石碑、木碑。一座拼骨(合葬)的大坟包旁,几个人正掷骰子耍钱。

“哥几个慕四爷大名而来,领我们到这地方,就差儿没和死人掷几把骰子啦。”一个赌徒埋怨道。

“近日警察缉赌,”徐德龙解释道,“风声吃紧,你们谁愿意去西安煤矿当煤黑子?”

“警察能不能闻着骰子味儿,找到这儿来呢?”一个赌徒心虚,胆儿突的。

“狗鼻子啊?”徐德龙把握地说,“各位放心大胆玩,警察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到乱尸岗子成局。”

“别顶烟上,躲避点好。”一个赌徒说出更安全的地方,“幺坨子根儿那有个狼洞,挺大,下回在那儿玩,背风,又肃静。”

“没狼?”徐德龙问。

“狼崽儿都挖走了,才留下那大个土坑,足有半间房子大小。”一个赌徒说。

乱尸岗子这场赌输赢没悬念,徐德龙唱唱咧咧的说明他赢了,到了家门口仍在唱:

拨灯棍,一寸长,靠干灯碗就月亮,摸着瞎糊爬上炕,哎呀!这炕扎骨凉……丁淑慧迎接徐德龙进屋,说:“半街筒子都听你唱了。甭说,准是赢啦。”

徐德龙用褂子包裹的钱扔到丁淑慧面前,说:“钱来了!

“我给你热酒,有猪蹄。”丁淑慧咋生气不忘疼他,给他留了一只猪蹄下酒。

徐德龙鞋都没脱,头朝里躺下,说:“太困,太困!说罢睡去。

丁淑慧脱去徐德龙的鞋,将从衣袋掉出的那对铜骰子,装回衣袋里去,给他盖床被并掖严。她开始数钱,数够被他从坛子里拿去的本钱,竟赢了一百多块大洋。

睡梦中的四爷笑啦,她猜出他梦见自己抓张好牌,随即唱道:八九过后河冻开(东风)!一天一夜后他醒来,她为证明什么,问:“你梦打麻将?”

“是啊。”

“河冻开是什么?”丁淑慧问,她不懂牌歌。

“东风。”他说。

徐德龙对赢回来的钱做了安排,还上家里的本钱,留五十块大洋给妻子,他自己留二十块,余下的他们俩添置过冬衣服。

成衣铺铺面不大,一张工作台,台上皮尺、石笔、剪子;一面穿衣镜,一台手工操作的缝纫机。一个伙计正用装木炭的熨斗熨烫衣服。另一个接活的伙计用皮尺给徐德龙量着尺寸,建议道:“棉袄您还是穿偏襟的合适,冬天,青、蓝色为好。”

“抿裆裤裤腰高点,他腰有毛病,怕凉。”丁淑慧说。

徐德龙量完尺寸,说:“给她做件棉袍。”

“我有穿的。”丁淑慧说。

“做!”

“刚从奉天进来一批花洋布……您挑一种。”伙计推荐布匹道。

走出成衣铺,徐德龙拉着她去杂巴地。

露天的“把式潮,人们围一圈看演出。徐德龙肩上搭一双崭新的棉胶鞋,鞋带穿着五眼,身前一只身后一只吊着,丁淑慧手里拿一桄黑线,一桄白线,凑上前看热闹。

“今日来到贵宝地,承老少爷们抬举。”卖艺人对观众作一个罗圈揖道,“我们是初学乍练,有经师不到、学艺不精的地方诸位多包涵。”

“这是开场练把式。”徐德龙对丁淑慧说。

“假如各位看我们练得还像那么回事,请您高抬贵手,赏我们吃饭钱、住店钱……”卖艺人嘴皮子功夫了得,呱呱叫。

“咋光说不练?”丁淑慧问徐德龙。

“没看有人听说要钱就往外挤。你听卖艺的接下去怎么说。”徐德龙是行家,他懂卖艺的这一套。

“假如哪位出门一时忘了带钱,白瞧白看我们也不生气。只求您脚下留德,站脚助威,我们也感恩不荆只有一样,千万别在我们练完了拔脚就往外挤。”卖艺人说完,一个矮胖子倒地,双脚支起磨盘;第二个节目一个赤鼓的肚皮上放数支竹筷子,一把锋利宽刃大刀砍去,筷子折断,肚皮丝毫未伤,全场一片喝彩。

一小女孩捧着铴锣转圈收钱,徐德龙丢进锣里一角钱,尔后同丁淑慧挤出人墙。

“回家吧,我累啦。”丁淑慧说,或许是心疼钱,或许是对卖艺的节目不感兴趣。

“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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