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杨建国告诉他们俩,到达等待地点后,不要点火抽烟、大声说话,把手机最好也关了,否则都可能导致这次行动的失败。
漓江的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地闪着亮光,山的影子倒映在流动的水中不断地抖动着,远处的树林黑光隐耀,几处楼房里的灯光亮着,像是黑色海洋里的灯塔引导着回家的人们。张伟明感觉这一切是那么新奇刺激,以至于觉得自己也已融入到这美好的夜色中。倒是李勇对一切都小心翼翼。大约十一点半,三个人终于到了一个偏僻的断崖上,那里是观看漓江这一带山的最好位置。
杨建国看了看时间说:“咱们就在这里等吧,运气好的话,不仅可以听见歌声,还能见到亮光。”
“咱们要是有个夜视仪该多好,这样就可以看个清清楚楚。”张伟明小声地对李勇说。
“怎么喷了那么多驱蚊水蚊子还来咬我,郁闷!”李勇自言自语,很专心地往自己身上抹驱蚊水。
“哎,我在跟你说话,听见没有?”张伟明压低嗓门冲着李勇嚷嚷说。
“什么?”李勇不经意地问说。
“买个夜视仪啊!”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夜视仪啥玩意,买不起。”
“我说勇勇,真想跟老总建议扣你半个月工资,有些事情就算实现不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幻想幻想,会死啊?怎么老是泼人冷水呢?”张伟明假装生气地说。
“我可是个很现实的人,那些不切实际的话说了也没用。”李勇也不退缩,反驳道。
张伟明刚要回击,杨建国对他们说:“别说话了,时间差不多了,还在抬杠!”一时间,三个人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
不知不觉,李勇靠在一块岩石上睡着了,张伟明看看时间,还有43秒钟就到十二点,他推了推身边的李勇说:“李勇,李勇,快醒醒,有蛇!”一听有蛇,李勇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盯着刚才睡觉得地方,吓出了一身冷汗,见到张伟明在偷偷地笑,他才知道上了当,正当李勇张嘴要骂人时,杨建国对他俩“嘘”了一声。张伟明、李勇立刻定格在原地,忽然听见一首幽幽的歌声由远及近飘入他们的耳中,那声音好像是经过很久很久的路途,穿越时空隧道,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又像是深夜苏醒的女神喃喃独语,倾诉自己孤寂的一生。荡漾的歌声渐渐弥漫了整个夜空,萦绕着群山,抚弄着清露,哀怨的语调搅动黑夜里颤抖的空气,拨弄着每个无法入眠的心。
“今晚歌声传来的方向应该是那座山的后面,有些远,所以看不见亮光。”杨建国轻声地说。
“那是什么样的光?”惊得目瞪口呆的张伟明好奇地问。
“说不好,像一股会流动的光点,然后慢慢像一个地方汇集,很美,像电脑特技一样。”杨建国压低声音说,生怕惊扰了远处的歌者。
“汇集之后是什么样子?”张伟明急切地问。
“不知到,一般都在草丛或者岩石间很隐蔽的地方,很难看见。听说谁看见了都会遭殃,像是被诅咒中邪一样。”杨建国皱了皱眉头。
“!!!真的?现在能过去看看吗?”张伟明越听越想快点找出答案。
“不行,这样会惊动她。”杨建国肯定地说。
“哎,明哥,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个好地方,真的有鬼!”李勇皱着眉头央求说。
“怕什么?咱们三个人,就算有鬼,也是个女鬼,呆在这里仔细听,有我呢。”张伟明安慰说,因为激动,看起来很精神。
歌声唱的很悠扬缓慢,在静静的夜空中显得很有穿透力,虽然听不懂唱些什么,张伟明还是仔细听着,试图找到些线索。
“老杨,我怎么觉得这歌声在哭诉什么?”张伟明忽然说。
“我感觉也是。”杨建国回答。
正说着,突然间歌声嘎然而止,原本沉静的黑夜又恢复了蚊子的嗡叫声和远处萤火虫飞舞的身影。
“我们回去休息休息再说吧,夜很深了,下次有空再来。”杨建国建议说。
“对,快回去吧,在这里呆久会短命的!”李勇赶忙紧张地说。
“如果能把这声音录下来,再加上几张照片传回去,一定能引起轰动。”张伟明兴奋地对杨建国说。
“做不到。”杨建国说的很干脆。
“做不到,那是为什么?”张伟明惊奇地问。
“我们曾经试过在这里的每座山放上录音器和遥控式摄像机,甚至向上面申请用卫星来解开谜底。但是都不行,一片空白。”杨建国无奈地看着张伟明。
“什么也没有?”张伟明感觉越来越神秘了。
“就这么奇怪,你说这不是真的,可这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回响;可是你说她是真的,但不论你用什么科技手段,都捕捉不到一点信息。好像这里面有什么必然的神秘联系,但我们就是没办法解开。”杨建国神秘地微微一笑,开始向回走,见到杨建国一动身,李勇立即小跑跟上了,还不时回头招呼张伟明,他正在原地回味刚才杨建国所说的话。
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凌晨两点,三个人坐到一起。杨建国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张地图说:“这是这一带的地形略图,从上面大致可以看清楚这一带漓江的走向和江中各座山的位置,还有周围山的大概地形。你们看,我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图上打钩的地方是亮光出现的地点,数字代表出现的次数。概率最高的就是这几座,其他远一点的好像没有出现过。”杨建国仔细地说。
“反复出现在这几座山上,咦,这座山为什么没有?”张伟明好奇地问。
“这座最高的山从来没有出现过亮光,我们勘察分析过了,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杨建国回答说。
“老杨,能把这张图借我么,我想看看。”张伟明笑着说。
“可以啊,你把它保存好就行了。”
“那一定,谢谢。”
“不用那么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就说,我会尽量帮忙的。我看今晚咱们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那我送你。”
“不用了,这里我很熟,你休息吧。”
回去的路上,一心想解开谜底的杨建国想到上次深夜的遭遇就不寒而栗,那个会发光的骷髅头似乎想要和他说话……现在有三个人,他感觉揭开谜底的希望要大了许多。想到自己拖儿带女,万一出了什么事,一家人的希望就完了,所以,他决定全力帮助这两个年轻人,让他们去闯一闯。
张伟明打开手提电脑,回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太意外,有点不可思议,他还没有从固有的思维中分辨出来,有些东西却要颠覆他的原本的观念。不过,他还是固执地相信这个世界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存在那种介乎有和没有的状态。打开电子邮件,他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如实地向报社汇报:
“午夜歌女”再次午夜献歌
8月20日晚11:30,清空朗月,黑夜里的漓江像是一条流动的星河,被月光照耀的波光晶莹。我和李勇在导游的引导下来到一处断崖,等待“午夜歌女”的出现。崖上夜风拂面,很凉爽,不时还有蛇蝎蚊虫来拜访。午夜零点左右,当月亮升致中天,月光直泄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时,远处传来幽幽的歌声,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只有这歌声不断,有一种前所未有奇妙漫遍全身。由于声音太远,听不清所唱内容,但音调哀怨忧愁富有感染力,让人情不自禁陷入其中……
张伟明按了发送键后,靠在椅子上回味着,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这会是真的吗?唱歌的又是谁呢,她会是什么样子?不会真的有鬼吧?”一连串的问题刺激着他,也更加激发他想要解开谜底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