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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午夜里的歌声

“据桂林江边日报报道,在阳朔县境内,位于漓江的几座山间,每当夜幕垂降,总会有女人幽幽的歌声从中传出,有时山上甚至出现隐隐的光亮,有胆大一点的村民试图去看个究竟,但都无果而终。近期,当地老百姓谣传说:山上有会发光的怪物。有人设想歌声是某种动物在夜晚发出的怪叫,至于发光的原因可能是自然的现象,为尽快查清事实,维护当地社会稳定,当地政府派出调查小组对该地区进行勘察,对山体的岩石也进行了化验分析,试图寻找设想中的动物和发光的来源,结果一无所获,一时间,阳朔县境内谣言四起……”

南桂晚报《神奇世界》的专栏记者张伟明看完“不明歌女午夜献唱”这条新闻,嘴角一动笑了起来,对着旁边的同事李勇说:“这下好,咱们有活干了,前段时间老总不是说咱们就只有报道牛咬人、母鸡生鹅蛋的本事吗,这回我们俩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露一手,来个系列报道,要不然让老总看扁,炒了咱们就不好了!”

正用纸巾擦眼镜的李勇转头看了他一眼说:“还系列报道,我看你是想趁这个机会到阳朔去玩一玩吧,就像上次那个牛咬人的事,采访人家老百姓三次,搞得别人都想放牛咬你了!”

“别这么说嘛,还不是我太敬业了,一心想把事情报道的真实一点精彩一点,好为报社做点贡献。”

“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伟大,偶像!偶像!”李勇紧紧握住张伟明的双手抖动着。

“呵呵,过奖咯,过奖咯,等一会给你一个亲笔签名。写在哪呢,哦,在脖子上,当我的忠实粉丝和移动名片!”

李勇顺势一把甩开张伟明的手,说:“你还当真了,还是想一想怎样解决活动经费的问题吧,要不然采访完,咱们肯定又是:满脸泡面色,老娘不认得!”

“是哦,上次采访吃饭的钱还没有给我报销呢,要不下次采访泡面都没得吃了。自从干工作,咱一直都在闹金钱危机,没想到现在吃个方便面都成了问题,惨呐!”张伟明无奈地被几桶泡面的问题纠缠着,和李勇一起陷入到了无奈的沉默中。

自从看了那条新闻,把它分析n遍之后,张伟明那颗充满好奇、具有冒险渴望的心又开始不安定了,他左思右想那山里到底有些什么!会不会是阳朔县为了进一步促进旅游而耍的炒作游戏呢?会不会真的有什么新的或者什么变异的动物出现?会不会像曾经的“假华南虎事件”一样,是无聊村民戏弄人的把戏?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任何谣言一旦出现,就会立刻传遍生个世界,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但假如那不是谣言,事实又会是什么呢?一连串的问号在他的脑海里飞速地转着,他决定向领导申请,把这件事情好好发挥一下。正在这时,总编室王编辑打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去之前,他的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一见面,王编辑就单刀直入说:“小张啊,我想你也知道了,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最近报纸上报道阳朔县有女人深夜唱歌的事。我那里的一个朋友也说很怪,地方政府派人找了几次,都查不出结果,有村民还说看见了鬼。我看这是个好素材,而且你当过兵,胆子大身体好,我想派你去看看,说不定找到好料搞个系列报道,名利双收呢。”

“鬼!王总,都什么时代了,那些村民还迷信这个,我可不相信,肯定是有人炒作搞旅游创收,这年头农民都不朴实咯。”张伟明表现得有些不可思议。

“先别管是不是炒作,你只要能写出符合现代人喜欢猎奇的好报道就行了,报社要的是销量,要的是利润,UNDERSTAND!你只要回答我去还是不去?”王编辑有些严肃地看着张伟明。

“去,一定去,这还用说吗,呵呵。”张伟明不假思索,憨然一笑,知道王编辑喜欢简单,刚才就不应该说那话。

“你要记住,不管结果怎样,报道的过程一定要写悬乎精彩一点,吊足读者的胃口。”王编辑边点头边瞪大眼睛对张伟明说,似乎寄予厚望。

张伟明仿佛被感染了一般,言辞郑重地说:“好的,坚决按领导说的办,那我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吧,和李勇一起去,到那里之后,按这个电话去联系我一个朋友,他会帮你们安排的,还有什么问题吗?”说着,王编辑将写好的便签递向张伟明。

“没了,那我回去准备了。”张伟明很灿烂地笑着,其实他心里喜滋滋的,一有任务领导既然想到了他,说明自己没有因为业绩平平而受到忽视,所以暗地里,他的心里反而因此倍加珍惜此次机会,也更加想好好表现一番。

“好,你回去准备吧,”临出门时王编辑又补充了一句:“哎,小张,听说那歌声很好听,就是夜里听起来有点吓人,找到答案别忘了先告诉我。”

“不会是刘三姐复活了吧,哈哈哈!”说着,张伟明忽然瞥见领导脸上不自然的神情,就立刻关上门,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把刚才的事对李勇说了一遍,李勇瞪着惊奇的眼睛说:“我很怕鬼的哦,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前几天不是有新闻说美国的一个妇女和外星人生了一个孩子,结果被外星人带走了。”

“我靠,老天!这种八卦你也信,幼稚。”张伟明眉头一皱,立刻露出不屑的表情,对于他那样不信鬼神信自己的人来说,李勇的话简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这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你再不把吃饭的费用报销,我看谁幼稚。”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真是没脑子。”

“我看也是,这次采访我可吃定你了。”

“得了得了,等这次采访完了一起报,没准搞得好,领导会请咱们去酒店呢,嘿嘿。”

“I服了YOU!还想酒店,你把泡面升级一下改成蛋炒饭就不错了。”说完,两个难兄难弟相视一笑,各自回去准备去了。

张伟明和李勇下午才到阳朔,很顺利地找到了王编辑的朋友邹明辉,通过介绍得知,邹明辉是王编辑的大学同学,在地质局担任副局长,对阳朔的地理环境非常了解,而且还参与了“午夜歌女”事件的调查。一路上,张伟明从邹明辉那里还得知,他已经帮他俩找好了住处,离事发地的几座山不远,这多少让张伟明和李勇感觉很意外,因为以前采访,领导从来没有这么照顾他们。

“作为老王的死党,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其他事情你们就自己解决吧,有什么问题再说。刚来有点辛苦,我看你们还是休息休息吧。”邹明辉话语很客气,似乎对张伟明和李勇既抱有很大期望,又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担忧。

“谢谢邹副局长的关照,真是感激不尽。反正现在还早,趁这个机会,我想了解一下这里深夜有女人唱歌的事情,能不能把这件事的详细情况介绍一下?”张伟明显得有些激动,非常有礼貌地说。

“嗯,小伙子很敬业嘛。我看老王选你们来没错。那好,我就把这件事情给你们说说。”

……

“我说啊,你了解就了解嘛,干吗一说就是两个小时,搞得我没办法休息,还赔上一顿饭。”李勇抱怨说,作为张伟明的朋友加同事,他的确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说晚上吃饭明明是邹副局长要请客,可是张伟明非说他请,最后竟然是李勇付的钱。

“人家这么帮咱们,能不好好谢谢他吗,你看,光记录我就记了这么多,吃顿饭又算什么,再说是我请客,你急什么。”张伟明没心没肺地嘻嘻一笑。

“我就郁闷这个,你请客怎么叫我给钱呢,太假了吧!”李勇满脸不悦,但似乎天生又缺少勇于发怒的勇气,脸上的表情邹巴巴的挤在一起,煞是可爱。

“我错了,我错了,我的现金不是在路上用得差不多了吗,你先垫一下,等从银行把钱取出来就给你。”张伟明自知过意不去,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

“你的钱还够吃几顿,我看你女朋友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离开你。”李勇想了半天,才找出个看似足量的理由打击了一句。

“屁话,爱情能用金钱来衡量吗,一个字:俗。上次我还不是花血本买了一部相机吗,要不然顿顿请你吃桂林米粉,撑死你。”张伟明反驳说。

“我愿意。跟你讲哦,我可是在存钱买房娶老婆,误了我的大事,你干脆把你妹妹嫁给我算啦。”说完,李勇一阵贼笑。

“那我宁愿去抢劫还钱,看看你的样子,对得起全国人民吗?也只有我能受得了你,哈哈。”张伟明说完大声地笑了起来。

“人…人不可貌相,不要总拿我的相貌开涮,我会翻脸的!”受不了的李勇看上去真有点生气了。

“好好,开玩笑而已,不要当真,累了累了,洗洗休息会吧,也许今晚就会听到妖女唱歌了。”张伟明说完就去了洗澡间。

李勇闷闷不乐地拿了洗涑用具走到镜子前,说:“这能怪我吗,长相是爸妈给的,可爸妈的样子还过得去啊。看来世界上真有那么一种人,继承的都是爸妈样貌的缺点,我就是其中之一,郁闷,郁闷啊!”

邹明辉回去之后,打了个电话给王编辑,说:“老王啊,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谢了兄弟,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玩啊,家里还有瓶好酒等着你呢。”王编辑那边也客套起来。

“咱俩哪个跟哪个啊,别客气。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

“这么久没见,就是有点怀念以前上大学和你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日子,那时候……”

“那时候你是经常背我回宿舍,宿舍楼关门我们就躺在校园的石凳上睡觉是吧,哈哈哈。”

电话那头王编辑一听,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而后邹明辉话语逐渐缓和冷静下来,说:“不过我感觉这件事奇缺蹊跷怪异,上次不是跟你说,我们局里胆大一点的小樊去找线索,那晚在山上呆了一夜,第二天是被我们抬回来的,现在还在医院,呆呆的,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一样,有点可怕哦,你那两个小伙子能行吗?”

“你也信这个,那个小樊是不是夜里着凉了,或者是突发性中风什么的。我的人你放心,张伟明还参过军,身体素质好得很。”王编辑压根就不信什么鬼怪之类的话。

“哦,是这样的。”邹明辉稍稍沉思后答应一句。

“你暂时把这件事保密,免得吓着他们不敢去找线索,电脑网络普及,现在报社的日子不好过啊,再不想点办法提高销量,不用两年就要关门咯。”

“嗨,凭你的才华到哪里不行啊?嘿嘿。”

“时代不一样啦,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好,有时间咱们再聊,我先去忙点报社里的事,那两个年轻就让他们放手去干。”

“嗯,好,有空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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