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房让珠拉突然产生了强烈的仇视,这是马地生掏钱赞助黑城医学院时,让附属医院修建了这个设备一流的高级病房,黑市城的头头脑脑们身体不适,就会住进这个环境优幽地病房里。每一次珠拉被马地生虐待的伤痕累累时,马地生都要把珠拉送到这个病房里接受精心的疗养。
珠拉坐在小型的桑拿间里,散发着芬兰园木特有香味的小木屋里充满湿热的蒸气,珠拉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她的脚踝和手腕处,已渐渐消退的青肿让她感受到了隐隐痛感,长久受虐开始扭曲了精神的珠拉,在慢慢苏醒着,被摧残的心灵中,周军那异常有力的拥抱让珠拉久久地回味着,这种回忆让她感受到一种温情的巨大力量,这种力量让珠拉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悔罪感屈辱感,被虐待而已麻木的疼痛感在这种回忆中让珠拉感受到真正的痛,这种痛是那样的真切,这种痛甚至是马地生用绳子死死地把自己的双手双脚捆在一起挂在房间都不曾有过的痛。
此时,珠拉才明白麻木可怕的力量,这是一种近乎死亡的绝望,这种绝望甚至导致珠拉在这个病房治好身体的伤痕之后,面对马地生再一次的折磨有了一种如吸毒上瘾般的期望。
珠拉开始冲洗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想冲洗掉全身污辱的沉淀,而这一切都是原于周军那异常有力的拥抱。
如果不是珠拉亲口告诉周军,朗图是自己的亲哥哥,周军相信这世界上又一条生命会神秘的“蒸发”。
珠拉被周军放到车上时渐渐地清醒过来,她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紧紧地依在周军的身体上,双手死死地抓着周军的衣服。周军痛惜地握一下珠拉的手“他真的是你哥哥?”珠拉双手搂住了周军的腰紧张地点点头。
把珠拉送进那个高级病房后,周军很快就离开了。
直觉告诉周军。在珠拉身上隐藏着某种危险的东西,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周军并没有想明白,此时周军用冷静的思索很快控制了自己内心对珠拉情感的依赖,这正是周军比一般人强大的根本所在。他能够控制自己,用冷静的分析和思索去完成直觉的判断,而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动,特种部队近乎残酷的训练使周军天性中的沉着定力变的冷酷无情。周军一眼就能看出珠拉的双手曾被紧紧地捆绑过,周军此时并不想知道这捆绑的原因,他此时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某种危险中,他要好好地清理一下自己的头脑。
坐在自己的车里,周军需要冷静的思索了!
江满全的出现,让周军近乎自傲的自信产生了某种动摇,他相信,江满全一定会在某一天盯上自己,那一天是什么时候,他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周军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感觉到一张无形的网在一天天张开,张的很大很大。
珠拉会不会就是这张网的一部分?她美妙的琴声和身体竟只为一个有钱的老板而龟缩在一个小楼里?以她的才学品貌她完全不应该这样,如此青春美丽的女孩子真的就能因为获得金钱的享受而成为一个老板的玩物?珠拉的外在感觉根本不像这样的人。想到这里,周军身上竟打起了了个冷战,他为自己的分析感到了后怕,他清楚,全黑城的公安都在暗中无时无刻在寻找着那个飞贼,飞贼让他们感受到了深重的精神压力,这种压力完全转化成了一种斗志和力量,那就是黑城的公安人员会想尽一切可能的手段来抓住这个飞贼。
公安能够使用的刑侦技侦手段,周军并不陌生,在特种部队全方位的训练中,这些手段他不但熟悉而且也使用的相当熟练。可他们并没有抓住自己,周军清楚公安人员此时连他的具体身份特征根本都没有掌握。那么——如果江满全要是也开始介入到这个案子中呢?他会不会通过人性的弱点而入手的呢?
周军仿佛看到了珠拉美妙地身体在音乐声中有力地旋转跳跃——
周军有很好的阅读习惯,他的图书馆就是网上,通过这个神奇的网络,他几乎可以了解到他想要了解的一解知识,对国外众多成功失败的间谍案犯罪案件的研究,周军发现,很多极为出声的谍报人员最终败露,要么本身是女性,要么就是最后栽在了女人的手里,经受过训格心理训练的美国中情局和联帮调查局的谍报人员,很多成为前苏联的手下败将,一个最要的原因就是栽倒在苏联克格勃训练出的“燕子”身上。周军想起了自己老师的一段论述——当一个男人让你找不出突破的缝隙时,那就只能从他男人本性上寻找,只产生这种缝隙的只一种武器,那就是女人,像水一样明亮流动的女人!美丽的女人,永远都会引起优秀男人注意,再严格的训练也不可能战胜本性的东西,而只能在清醒中控制,在抓获与反抓获的斗争中,女人这件武器永远都不会过时!
我现在清醒吗?周军想到了这个问题。
公安人员很清楚这个飞贼进入的住宅都是高档的住房和别墅;这个飞贼一定是个身怀绝技的男人,这个飞贼是一个用了各种手段都没能抓获的人,如果这个珠拉是公安人员精心培养的“武器”,当自己真的有一天被她迷恋住,她就一定会掌握到自己行动的规律,甚至是自己犯罪的证据,如是是那样——?
周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的眼里闪出一道寒光。
她的琴声吸引了自己,是这琴声让自己攀上了那幢小楼,而这小楼里居住的主人是黑城的巨富,此后这个珠拉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键身房里?她用她的孤傲吸引了自己的视线,她用她的美丽悄悄地征服着一个男人本能的欲望。她可以用一个动人的故事引起自己的同情。而自己竟一步步地走近了她,甚至因她的痛苦而冲动——
周军对自己的分析感到了害怕,可在他的心里,珠拉一举一动还是那样的清晰生动。
如果一切并不是这样呢?周军在反证着——
她不可能知道那个健身房是自己常去的地方;公安不可能用一种完全盲目的守株待兔的方法无限地等待下去;自己在暗中注视珠拉时,珠拉是不可能发觉的,如果是那样,珠拉的一切就不是做给自己的,她手上的伤痕很可能就是那个男人真的对她的伤害——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圈套,公安人员完全可以在自己的窥视时,把自己限于死地!
周军再一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两方面的分析让他并没有完全排除掉对珠拉的怀疑,可这仅仅是一种怀疑而已,周军现在的目的一下清晰起来,他一定要让自己的怀疑变成结论,这个结论一定要让自己对珠拉有所行动。而要得出结论周军就要搞清三个问题。
一, 这个朗图到底是个什么人?他如果真是珠拉的哥哥,为什么珠拉要对他那样?
二, 是什么力量使珠拉甘心屈辱于那马地生,这真是金钱的力量吗?
三, 珠拉手上伤痕说明了什么?
看完了所有8?24卷,江队回到家就感到了脑子很累,进了家他一下就躺在了长沙发上想睡,可他的手还是把电视的摇控开关打开了,江满全并不想看什么,可在家,电视不开着他就觉得在家缺少了点什么东西,电视一个个频道过着,最后江满全把频道停留在黑城市台上,里面正播着本市新闻。一个女主持人正采访着候市长。候市长在讲着,这时江满全才知道,这就是全黑城市都在议论不断的那个市中心立交桥的开工仪式,候市长的讲话声听不太清楚,候市长身边站着七八个手持铁锨的黑城市方方面面的头头脑脑们正往一个土坑里铲着土,显然这是一个奠基仪式。看到这里,江满全才注意地听一下候市长讲些什么。
——黑城经济突飞猛进的二十年,是黑城人民锐意改革,开放,进取地二十年,黑城的发展变化不用我这个市长多说,就看看市里成千上百幢的高楼大厦,看看黑城满街的高档的轿车,看看黑城数不清的商场超市,看看黑城老百姓的菜篮子!今天这个奠基仪式,我想,黑城市二百万市民心情是激动地,为什么?因为黑城市终于有了自己的立交桥了,黑城锐意改革开放的二十多年取得的成就,总结经验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敢为天下先,敢作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现在我们这种精神还要不要发场?可以说在筹建这座立交桥上就曾出现过不同地意见,有些人认为这市中心建立交桥是劳民伤财,毫无意义,可大部分黑城市民是这样的看的吗?黑市城二十年市庆,意义深远,用什么证明黑城市二十多年锐意改革经济突飞猛进的改革成果?用一个雕像用一个纪念碑就能代表吗?不能,首先黑城市的老百姓就不会同意,我们是代表黑城老百姓的公仆,黑城市老百姓的意愿就是我们这些公仆工作的目标,今天市中心立交桥公程终于开工了,就是黑城市敢为天下先的又一个例证——
江满全看不下去,要调频道,他突然发现妻子已坐在了他的身边也看着电视。
“简直是强奸民意,胡说八道,这个工程肯定是腐败工程!”妻子气呼呼地骂着,这让江满全很是奇怪,不明白妻子这股子火气从何而发。
“别跟这别人瞎议论,你又不懂。”朱婷翻了江满全一眼,“我不懂,我们学校那些搞建筑工程的教授都是傻子白痴?回家前我到建工系找董教授,他们一帮人正看着电视骂,说这个市中心立交桥可以创三项吉尼斯纪录。”
“是吗?哪三项?”
“立交桥建在城中心成为一个没用的样子货是世界第一次出现,第二是这个立交桥建成后,桥下车比桥上多还有红绿灯这也是世界奇观,第三,立交桥四个出口把着四个红绿灯让公路成了停车场在地球绝无仅有。”
听着媳妇说的有鼻子有眼,江满全笑了“这就对了,你就多参与点社会?别成天除了家就是家,一个朋友也不交。
朱婷看着江满全“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参着呢,只是我对有些事不关心,我一个平头百姓能管了什么?谁腐败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生活就是关心这个家,你和孩子,这就是我的一切,不对吗?对了,你别又不爱听,今天我一进室看见董教授脸上有好多抓伤,我看了还问怎么回事儿,我真傻,王老师一直在捅我我都没反应过来,他一走王老师才告诉我,真不要脸,脸上的伤全是他老婆挖的,我真是没想到,董教授都六十多的人了,一级教授竟在外面混了个女的,听说是个摆服装摊的离婚女人,也是个破烂货——”
江满全的心缩了一下,感到有些郁闷,他最不想听的话像刀子一样在他脑子里心里一下下划的他难受。
“你累不累,别听风就是雨,你也不清楚人家家里的事,跟着瞎议论你不觉得无聊?”江满全说着把电视声音调大看着,妻子看着江满全,“我就知道你不爱听,怕人家背后骂,就别干呀,什么叫听风就是雨,干这种破事让老婆都抓住了,还用别人议论,我就知道你不想听,开那么大声干嘛呀,怕我说是不是?”
“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江满全烦躁地大声说着“真的没有一点意思,你别让我真的烦——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