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陌生世界
三人都认识了之后，卓非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语言不通，他只能靠手势来比划。可那么“复杂”的含意，又怎么能靠比划形容出来？做了几个连自己也理解不了的手势之后，卓非沮丧的停了下来。
或许他们真的是还没发现的少数民族隐居小部落呢？青海省少数民族有藏、回、土、撒拉等族，卓非勉强会点藏语，连忙又换成不太熟练的藏语问道：“你们是少数民族？”还是没反应……
语言不通，那文字呢？卓非连忙拿起一截枯枝，在雪地上写：“你们是什么人？”“他是在写字吗？”羽儿疑惑的问。克雷露出不屑的表情：“谁知道呢？如果这也是文字，那实在太丑怪了！”如果卓非知道克雷的话，只怕恨不得一头撞死。中文竟然被说丑怪……
见三人不解的样子，卓非是彻底放弃了，闷闷的丢下枯枝。羽儿却捡了起来：“这才是字，羽儿，羽儿。”她在地上歪歪斜斜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卓非吃惊极了，这些怪异的文字他根本连见都没见过，问道：“这是你的名字？羽儿？”羽儿大喜：“羽儿，我的名字。然后又写上：白茹……
小孩子天性就对所有东西充满好奇，而小小年纪，教一个大叔写字，这让羽儿充满了自豪感。看卓非辨认出他们的名字，羽儿似乎喜欢上教卓非说他们的世界通用语。
从人名到数字又到颜色，羽儿一边在雪地上用树枝写一边教。每教卓非一个字，都会让她乐上半天，还连连夸卓非聪明。以大姐姐自居，几乎都把卓非当成刚开始学说话的小孩对待。
卓非本并不想学，因为看到羽儿在雪地上画着复杂的符号，他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文字非常落后，几乎还处于汉文字小篆的水平，以象形为主，却又不同于中文的象形。可是看羽儿那么热心，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况且他也要和他们沟通，就专心学起来……
“这累赘怎么处置？”克雷随口问。白茹还没说话，正教得起兴的羽儿连忙说：“当然是把他带回去。卓非真聪明，殿下一定也会喜欢他的。”克雷脸色一沉：“不行！忘记我们是什么身份了？这人来得诡异，谁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殿下必定不会同意！”
羽儿急忙说：“可是他现在连世界通用语都不会说，如果我们不管，他一定会死的……”克雷毫不在乎的道：“天下贫苦等死之人多得是，能救多少？把他从冰块里救出来，已算仁至义尽，其他的轮不到我们关心……”
“你怎么能那么说！真没善心……”“我的善心，是帮助殿下登上皇位，给天下百姓一个安稳和平的环境。这才是真正的善心。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反正这事没商量的余地！”
两人的争吵，让白茹叹了一口气，忽然对羽儿说：“羽儿乖，在这件事情上，我也不能由着你任性了。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以殿下的大事为重……最多我们把他送到附近城镇，给他些钱也就是了。”
克雷和白茹的意见相同，羽儿还能说什么？只能赌气的转过头谁也不理。
卓非看到三人莫名其妙的吵架，那知道他们是在决定自己的命运？见羽儿在生闷气，卓非笑着拍拍羽儿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一千多年前的……不知还能不能食用。当然，卓非不知道巧克力早已过了保质期N+1年，在他看来只是有点变形了而已。
剥开外壳，卓非把巧克力放到羽儿手里，示意她吃。吃？克雷眼睛里忽然露出一丝凶光，突然出手。在卓非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巧克力已经在克雷手里。如此快如闪电的动作，让卓非惊愕得无以复加，这是人类该有的速度！？他更不明白克雷夺去的意思。
闻了闻巧克力，克雷露出诧异的神色，然后把巧克力丢回到羽儿手上。
羽儿狠狠的瞪了克雷一眼，有挤出一个生硬的微笑对卓非说：“谢谢。这是吃的？”卓非从克雷神奇的速度中清醒过来，干笑着指着嘴巴：“巧克力，很好吃。不要生气了哦？”
白茹苦笑着对克雷说：“不要太敏感。卓非并没有修炼任何武技法术，只是普通人罢了。”
“咦？真好吃，好香！”吞下第一口，羽儿露出惊喜的表情，把巧克力送到白茹嘴边：“白茹姐姐你也吃！”“是黄砂糖吧？”“不不不，好吃太多了。”白茹咬了一小口，亦露出惊讶的表情：“真奇怪，虽然有些苦，却有异样的香甜感……”羽儿得意的皱着鼻子说：“真好吃，不给克雷！哼！”
卓非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一块巧克力？他把口袋里剩下的几块全拿了出来，全部赛到羽儿手里。
“哇！”羽儿眼睛里直冒光芒，跳起来抱着卓非的脑袋亲了一口：“谢谢你！卓非叔叔！”
应该是在说谢谢吧？卓非心里想，微笑说：“不用，几块巧克力而已。”他是猜对了，不过如果知道是叫他“叔叔”，恐怕他脸色就没有现在那么好了。
羽儿兴奋的把巧克力放进随身包里，警惕的看着克雷，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对卓非说：“来，我教你写字。”
在雪地上写了三个多小时，卓非终于学会了四十三个世界通用字。除了数字从零至九，还有羽儿等三人的名字。此外一些比较好表达，较简单的如色彩，你我他等也记住了。
通过注意他们三人的谈话，再加上羽儿教的这些文字，卓非疑惑的发现。他们的问题和普通话其实有些相似的地方。例如你我他，发音就很相似。不过却有点象多种语言混合而成的音。这又是一个疑点……
此时白茹和克雷闭着眼睛静坐，似乎睡着了。羽儿的说话声音也越来越慢，说着说着终于禁不住睡着。
看着羽儿胖嘟嘟的小脸，卓非不禁笑了笑。也许因为昏了一整天，他的精神很不很困。想到从飞机上带出来的物品，卓非连忙从极地装备的便携口袋里翻出来。
卫星电话和掌上电脑因为“昨晚”睡前放在帐篷里，恐怕早就被那怪物踏碎了吧？现在身上只剩下比较小件，可以随身携带的指南针、药品等。
咦！指南针正常了！？卓非脸上露出一丝惊喜，难道又恢复正常了？可惜卫星电话和掌上电脑都丢了，否则马上就可以联系上警察请他们救援了。
对了，还有腕上的智能手表。可只看了一眼，卓非又失望的放下。表屏幕上什么显示都没有，电源指示灯连亮都没亮。
叹了一口气，卓非披着他们给的兽皮靠在树上睡着了。
第二天，卓非是被羽儿摇醒的：“卓非，我们要出发了。”睁开眼睛，克雷已经把营地收拾得差不多。卓非猜到了羽儿话里的意思，连忙站起来：“你们带我是去那里？”羽儿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拉着他到了巨鹿前。
“趁克雷还没收拾好，我教你骑鹿。免得他又要骂你了。哼！他是坏蛋！”羽儿指了指马镫：“来，踩它上去。”
卓非基本上理解了羽儿的意图。一看到这比马还高大得多的鹿，他有些犹豫了。不过人家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都不怕，自己怕什么？卓非小心翼翼的踩在马镫上。腰部一发力，他已经稳稳的坐在鞍上。其实卓非用于锻炼身体的运动不少，游泳、骑马、棒球，体操等。骑马和骑鹿并没太大分别，当然难不倒他。
“咦？你会骑？”羽儿也高兴的跳上鹿身，坐在卓非前面。
卓非的无非是害怕他们把自己带到他们的“原始部落”去。在卓非想法里，他一直认为他们是蛮人。万一真不幸言中，只怕难以回到人类社会。“我们要去哪里？”才问完，卓非马上苦笑起来，语言不通啊……羽儿果然没听懂他的意思，不过想了一会，手指东南方。
卓非大喜，东南方那就不可能是进昆仑山了。就算真是去他们的部落，离学校也是更近一点的。
羽儿牵着缰绳，带卓非在旁边转了几圈，克雷已经收拾好东西叫唤羽儿。
正式出发了。羽儿说：“你捉紧马鞍咯！”一抖缰绳 ，巨鹿向前跑去。卓非大惊，这到底是什么鹿啊！竟然可以跑的那么快！就算是人工育种的好马，只怕也不及它！
巨鹿飞快的向前跑着，不过半个小时，竟然跑了三十多公里。迎面而来的风直把卓非吹得脸上生疼，可一看柔弱的羽儿，却明显比他还好，让卓非觉得丢脸到家了。
忽然，不远处闪过一个黑色的影子，不过马上又被小雪丘挡住视野看不清楚。卓非目瞪口呆，哆嗦着指向黑影的方向却说不出话来。如果自己没看错，那应该是一匹狼。狼出现在这荒山野地里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可如果你看到的是一匹高达一米五，近三百公斤体重，壮如牛的狼，你也会吓得目瞪口呆。而卓非身为生物学研究生，吃惊的程度更比一班人高。
克雷和白茹显然也看到了那匹狼，却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只是把巨鹿驱往比较接近的一方护住羽儿。
不一会，那匹狼又出现在视野。这次卓非看得更清楚了，这狼土褐色的皮毛，体形不合常理，比世界上最大的狼还大上几号。低头看看明显也大上几号的巨鹿，卓非差点认为自己到了外星球。
还好，那狼追了一公里左右，却不如巨鹿快，逐渐被甩在后方。
“那……是什么东西！”卓非忍住震惊无比的心情，问答。羽儿大声说：“狼，狼。不用怕，有克雷和白茹姐姐呢！”重复的说了两次狼，卓非自然听清楚了。卓非惊讶的默然不语，不但是因为确认了那真是狼，更主要是他们念的狼，和汉语发音的狼字一摸一样。难道他的的语言是汉语普通话衍变而成的？可再怎么“地方风格”的普通话，怎么也不可能差别那么大吧！
这还只是卓非震惊的开始。没多久，忽然卓非看到了一片怪林。说他怪，是因为树叶实在是大到了极点！一张叶子竟然有一个桌面那么大！卓非开始觉得毛骨悚然，怀疑自己真的到了外星球。
忽然怪林中一声整天虎吼，就连远离怪林一公里外的他们都听的非常清楚。数百怪鸟忽然被虎吼惊吓得从怪林中飞了出来，从卓非他们头顶上经过。
“天啊……”卓非呻吟着，因为一些像是啄木鸟的怪鸟，长得和一两岁的小孩那么大，那尖锐的嘴巴亦有儿臂长！“我疯了？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这次就连一向冷酷的克雷也紧张起来，一边用力抽着巨鹿，一边大叫：“快离开这里，那边有！风虎兽！”虎？这个字卓非又听出来了。
……
巨鹿飞驰了一百多公里，逐渐有些疲乏。中午停下休息时，卓非表现得呆呆的。这半天，卓非算是彻底崩溃了。他见到太多以前绝对不会相信存在于世的离奇生物、植物。他觉得像在被人开玩笑，或者说像被外星人开玩笑，把他丢到一个外星球中。他绝对！绝对不相信，地球上会有这些物种。
羽儿却没有发现卓非的异常，仍然兴致勃勃的趁着休息时间教他学世界通用语。这一个多小时，卓非又学会了简单的身体各个器官的词汇。眼睛、鼻子、耳朵……
直到这天傍晚，卓非见到了除羽儿三人之外的人。一个小型商队，是不是商队卓非不能确认，只是从五六辆装载着怪异动物皮毛、肉干、草药的大车看出来的。这商队有四个人，还有十多个手持武器，像穿着衣服，长着粗短黑毛的蜥蜴……
羽儿等人对那些兽人丝毫不感到惊奇，证明他们已经见得太多。卓非越发觉得自己已经不在地球上。
见到他们接近，虽然隔的挺远，那个商队还是停了下来。一个看似首领的兽人高度警惕，站在车顶上叫道：“什么人！”克雷平淡的说：“旅人而已。”说着，他们三骑没有再理会那个商队，很快过去。那些兽人见状，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继续坐在车顶上闲聊。
卓非很不想承认，可他知道这些不是蜥蜴或者别的动物，因为他们具备了人的特征：能直立行走、会使用工具、懂得运用语言、具有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也许应该说是他们是出现返祖的人……
可是……怎么会有那么多出现返祖的人！？看到这些像野兽一样的人，对于拉着大车的怪牛，卓非已经没了丝毫惊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