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晚,甘如饴才拎了一堆从药材市场淘到的战利品回来,听师姐讲了今天下午与隔壁男子发生的那一幕后,乐不可支:“看来咱们二人以后不仅可以逗大姑娘,还可以逗大小伙子哦。”
“瞧你说的,好像这真是咱们的营生似的。”说到这里,封如沐拿出了一个钱袋打开,里面有几张银票,她点了点说:“咱们以后营生的本钱应该够了,在妓院谋财也是时候收手了。”
“太好了,有了这些银子,就可以去找我娘和澈哥哥,然后咱们一起策马江湖,云游四海!”甘如饴眉开眼笑,“小白,不如我们再做最后一次吧。”
“这……咱们干的事,虽不违反门规,但是……”
原来,在羽门时,姐妹二人就开始计划将来,她们规划的美好未来就是封如沐开一家饭馆,甘如饴开一家医馆,等到不忙或是不缺钱时,就携手游山玩水,游遍天下。但是想到这个未来的本钱,定然不能无能到问师父借,于是二人趁这次闯荡江湖筹措资金。
首先,她们轻功出色,自然做贼是来钱最容易也是最快的,但是门规所限,想当年肖晨薇就是因为触犯了偷窃这条,被赶出了师门。
其次她们也想到去打打零工什么的,但是她二人马上发现自己高不成低不就,又都是贪图享受之人,于是这个想法也不可行。
最后她们还是想到了那有一点点危险系数的无本生意——绑架,虽不光彩,也算是不犯门规吧。
江南富庶,因此贪官污吏恶霸富豪也多,于是她们和一般绑匪一样,捡有钱的绑了,然后索要赎金。
于是,在江南就出现了一起又一起的绑架案,案发地点多为——妓院。
妓院可是个绑人的好地方,来这嫖妓的人大多不会穷,而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趁哪个老爷少爷半夜在房间里风liu快活,二人都会从撬窗窜进,然后履行以下程序:捉人——堵嘴——绑成粽子状——塞麻袋——带走——逼他写信通知家人送钱(如不从,则拿小刀在胯下威胁之)——封如沐负责取钱,甘如饴负责去放人——收工。
很快二人发现了熟能生巧的真谛,从离某个青楼八丈远的地方她们就能判断哪个屋子里有男人,用钩手撬窗越来越利落,打包是越来越整齐,带走也越来越迅速,就连她们隔着麻袋拿着小刀比向肉票的命根子,都能不差分毫。
而通常捕快经历的是:一窝蜂冲进案发现场,也就是妓院某香艳房间,一个衣不遮体的**被五花大绑堵着嘴,哭的梨花带雨,脸上像被水弄模糊的山水画,被放开后就是瑟瑟发抖,哭哭啼啼说某某老爷某某少爷被两个黑衣人绑了,这两个黑衣人一个用白绢蒙面,上面绣一支红羽,,另一个用红绡蒙面,上面绣一支白羽,两人行动之快如鬼魅。然后还没等全城搜捕,就已经发现这位绑成粽子状的、光溜溜的肉票已经被挂在自家院子的大树上了。
封甘觉得这种生财之道十分好,一快捷,二解恨,三简便。当然欠佳的就是二人会长很多针眼,不过我们甘如饴童鞋医术高超,也不用发愁。
一时间妓院的生意一落千丈,虽然二人并不贪心,收的赎金并不多,那些老爷财主们还是个个自危——第一受不起那个惊,巫山yunyu时被绑的后果很可能就是一蹶不振;第二丢不起那个人,自己光溜溜的,手脚被捆在一起,吊在树上的情景着实滑稽,于是宁可不要那野花香,也要保住颜面。
那些老鸨**们恨死了断她们财路的红、白蒙面,但也害怕的要命,捕快们也蹲点搜捕多次,当然此时二人的钱攒的也差不多了,因为她们只想要一点点本钱,不屑于做暴发户。
由于她们作案速度之快、手法之准,以及蒙面巾上的红白色羽毛,江湖人用两个猛禽的名字给了她俩名号——白隼红鸢。她俩也因此上了官府重点搜捕的黑名单。
但是由于她二人在江南地区流窜作案,又根本是见首不见尾,涉及到的赎金数目又不大,受害者苦于面子也不好让官府太过追查,这十来起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到了余杭镇,她们还没有任何行动,此时已然入夜,二人还在悄悄讨论是否金盆洗手,最后还是没结果,就铺床睡了。、
夜半时分,两个黑影晃到客栈走廊,鬼鬼祟祟,他们停到了地字丙号,其中一个用手指捅破窗户纸,拿过另一个递来的几支香点着,塞了进去。
封如沐忽然睁开眼,转过头,看见甘如饴也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从小被师父培养的警觉性告诉她们——有人在给她们用迷魂香。然后互相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
门外两人觉得迷香熏得足够,就从那窗洞飞进一铁钩勾住门闩,轻轻一拽,见屋内没有动静,便蹑手蹑脚推门进去,走到床前,撩起垂下的帐子,只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等他们醒过来,只见自己被五花大绑成一个粽子状,扔在在地上。眼前是两个公子哥打扮的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两人不禁大呼:“两位爷,饶……饶命。”
甘如饴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只听“噼噼啪啪”,一人给了两个大耳光,登时两个人的双腮高高肿起来,像个馒头。
封如沐坐下,跷起二郎腿:“好哇,居然使坏使到姑奶……本少爷身上啦,这下三滥的手段你们也好意思用!”说完忽然感觉不对,好像自己那敛财方法也有些下三滥。
“爷,爷,小的道高一尺,爷魔高一丈……”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们那邪门歪道也叫道,只可惜咱爷俩没着道。”封如沐接着对甘如饴说,“这严刑拷打就交给你了。”
这两贼人登时两腿哆嗦,刚才只挨了两个脖拐就疼得差点要了命,这严刑恐怕自己小命危在旦夕啊,于是连叫:“二位爷饶命啊,您问什么小的招什么,绝无虚言。”
“这样啊,没意思,不好玩。”甘如饴撇撇嘴,“两个败类,说!你们熏香里都放得是哪些个药材?”
这句话一出,其他三人绝倒,万万没想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
其中一个小贼连忙说道:“小的这熏香是从别的暗地儿贩的,也不甚清楚,貌似里面有南天星、曼陀罗花、香白芷、降香黄檀……”
“胡说八道,降香黄檀的味道哪有这么难闻,一定是你们两个蠢蛋受了那药贩子骗了。”
那小贼一愣想按着套路说“小的句句属实”但好像觉得不大对,连忙接道:“爷说的是,明察秋毫。”
封如沐头一垂,这个药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言归正传,你们两个败类究竟有何目的,胆敢加害爷?”
两贼人一幅“这才对嘛”的表情,急忙把已经准备好的供词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我二人是受了那知府姚顺的指使,才斗胆来惹二位爷。姚顺是看中了两公子的天人之资,色心大起,小的是受他逼迫。”说到这两人心想,只要早点脱身,大不了不在余杭混了,这两个娘娘腔去找姚肥猪,打个你死我活才好。
封如沐和甘如饴对视了一眼,好嘛,原来又是把她二人当兔爷的色鬼。封如沐站起来走到甘如饴身边耳语:“小红,看来咱们这最后一笔买卖送上门来了。”
甘如饴会心一笑,叱道:“那畜生知府要你俩迷倒我二人之后如何?”
“扛……扛到楼上他的房间。”
封甘二人给他们解开绳子,他们仍然瑟瑟发抖心想不知要受到什么酷刑。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扛着咱二位爷过去,要是敢耍幺蛾子,爷当场就废了你。”甘如饴命令道。
两小贼一愣,又忽然明白,急忙开始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