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彪子被将的满头是汗，空有驱神捉鬼的本领而无法施展。
而这时村里有人来喊彪子：我家老婆也犯病了，你过去帮忙看看吧。
有人叹息：我们村子得罪了何方妖邪，竟这样惑乱我们这些秃头百姓。
彪子正骑虎难下之时，得此借口拉着我往外就走。刘捷媳妇大喊：你别走，你不许走。
我回头对那女子说：我们回去请师父来同你斗斗法，你有种别急着躲起来。
她说：好，我倒要看看当年被我用土遁困住过的旋风，现在还有什么手段跟我比。
我们走出刘永福家，彪子一把一把的擦着汗，我安慰他说：对付这样的精神病，要想一条计谋，让她服输就行了。
彪子摇头道：这红衣鬼母邪得很，法力不够是拿他没办法的。
我问彪子：她说当年和师傅斗过法，还用土遁困住过师傅，有这回事吗？
彪子说：这红衣鬼母是解放前红山赵家的一个童养媳，被赵家虐待致死，后来不知怎么成了鬼王，害的赵家当年家破人亡，后来有危害四方，十年前还在李家窑害人，当时一个村子里七个妇女都犯病，自称是红衣鬼母，我和师傅还有其他几个师兄弟一起去，当时师傅照例要上房四处查看，那时候那家院子里有座土窑（旧时北方人用土坯垒起的窑洞，没有木料及其他建筑辅料，一般墙壁厚而结识，但最怕雨水长时间侵泡），师傅窜到窑顶就忽然不见了，我们四处去找也找不到，正纳闷：师傅会上哪里去了？结果有人说，窑里好像有人在叫什么。我们于是打开窑门，火把照进去，发现师傅躺在窑里的地上呻吟，原来他一脚没注意把窑顶踩了一个窟窿，把自己掉下去了。
那时候师傅休息了几个月才养好伤。
我说：那时红衣鬼母是谁治住的？
彪子说：师傅受伤时要我去红山请他的师傅罗阴阳，我当时和另一位师兄去的时候没见到罗阴阳，只在红山寺里见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道姑，她要我们把师傅的话对她说了，她再转告罗阴阳。然后叫我们回去照顾好师傅的伤情就行了。
据说几天后一个黑衣人趁着夜色来到李家窑，走路像僵尸一样直直的，别人问他他什么话也不说，沿着每家每户走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说也奇怪，那黑衣人来的时候村里的狗一个也没吵，而正在犯病的病人也忽然之间神情萎靡，沉沉睡去，到来了第二天，李家窑再没一个女人发病。师傅说，那黑衣人就是罗阴阳，当我们问罗阴阳是什么样的神秘人物时，师傅叫我们不要把这事传扬出去，最好守口如瓶。
我说：那就是说，找到那个老道姑就能找到我们师祖了？
彪子说：老道姑已经死了七八年了。
在路上我们又遇到几个村人拦住我们，说自己家的某某人也在发病，和刘捷媳妇的症状差不多相像。
师傅打电话告诉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二强骑摩托带着他马上就到了。
我和彪子就坐在村口等着师傅，村里人对我们这两个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法师已经显出不太欢迎的样子。我也感觉我们有辜负村民热切的期望，面子有点挂不住。
彪子说：其实还可以用个方法试试，只不过有点冒险，搞不好会伤了自己。
我问：什么方法？
彪子说：摆八卦阵，把病人哄到阵中，再以桃木箭四面封住元神，用五雷火器把邪魔从病人身体里驱除出去。
我忽然醒悟到这样的病人如果能用什么办法让她害怕，她的病可能会治好。而五雷火器烟火效果很是惊险，说不定可以让病人害怕，这是治疗的关键。我说：那我们就去摆阵，我觉得这样一定行。
彪子道：还是等师傅吧，这方法为我虽然会用，但功力不够，控制不好，会伤了自身的。
我此时才知道彪子为什么跟了师傅十几年，却还是独自走不了艺的原因，此人做事从没有师傅那种敢说敢做，风风火火的魄力，并且对师傅有着很深的依赖。而且他的思维有点僵化，从不会像师傅一样敢于灵活变通。所以，彪子在道家理论学识上早已超过师傅了，但他还是出不了师。
不过彪子有着多年的从艺经验，我可以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我问彪子：以前你们经历过类似的病人没有？
彪子说：这样的病人见的多了，不过师傅每次用的方法都不同，有一次一个病人自称自己是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人，他是被人陷害致死的。也是很嚣张，扬言任何法师也不是他的对手，师傅就说我们来个斗法怎么样？病人开始不怎么同意，我们就在一旁须掌声势的诱导：你法力这么高，怎么会输了，但是你不比，我们怎么知道你法力高了？你如果法力不高，我们就用针灸针去刺你的神门穴，当时我拿着一只三棱针说着往前凑，三棱针的针头有点大，病人看了确实有点害怕，几个师兄弟做好四面围住的准备，病人逼得没法才答应同意比武。师傅就施展他的铁手绝技，在一个铁锅里装了半锅油，用火煮沸腾，对那病人说：我敢把手放进去，你敢不敢？结果病人输了。有一味的抵赖，要换个比法，师傅就同她比剑，结果师傅又把她的剑夺下，说输了的人要在脸上刻字，这是古时的规矩，病人吓得跳上炕，钻进被窝里抱住了头，师傅就说如果不愿刺字就的罚一杯酒，病人极不情愿的喝了一小杯，然后师傅大笑，说你上当了，我这酒里下了涤鬼汤，你还不从病人身体里出来的话你就永远出不来了。结果病人哧溜一下软了下去，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师傅让我用针灸刺了涌泉百会神阙神门血海等穴，一会儿功夫病人醒了，甚至也清醒了，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我又想到明代名医张景岳曾用过的以诈制诈的法子，感觉到道家治病虽然有些故弄玄虚，但原理和医理是相通的，效果自然很好。
但红衣鬼母又作何解释？病人可以自称某神灵鬼怪附体，但一个村子很多人都称自己是红衣鬼母未免显得怪异之极，而且听说这红衣鬼母的传说经常在其他地方也发生，这是一种巧合了还是其中另有缘故？
我们久等的师傅终于来了，二强的150摩托车老远就传来响亮的嘟嘟声，村里人表情沉重的脸上，都纷纷露出喜悦的光芒来，我知道，在他们的心目中对师傅的信任度是很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