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望着她,昨夜的轮廓似在心里温习一遍,当下对照了,果然无差。嘴角侧线一勾:“对于我来说已经很了不得了。”
白末偶然与他对视,那一刻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片锦绣,明眸闪闪透出光芒。
“你是什么人?这个王府中的客人?”
宋楚拧眉,咧开嘴笑:“你当真不认得我?你是这个府中的丫头吗?”
白末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眼角泻出茫然:“我是这里的丫头如何,不过我应该认识你吗?莫非你很出名?”
宋楚再度斜身倚下,眼见就要昏昏睡去:“我一点也不出名。你的脑子也不太储存人物的相貌吧?可是见过的人十分容易忽略不计?”王府中丫头众多,他没见过她还有情可原。只是宣王爷就他一个,不认得就不免有些说不过去了。莫非这天下当真还有一个与已相似的怪胎不成。
白末微微推搡他:“喂,你别睡着了。”接着将视线投向天空的方向,语气淡然:“我不是,我对人的相貌只一眼就会记住所有特征。”这也是她一个身为国际特工所特有的敏锐性。
宋楚咂咂嘴:“那就是生性淡薄,对万事都看得极淡了。”
白末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我还很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侧首思萦了,转而问他:“你刚才看见什么人从这里出去了吗?”
宋楚倏地挑开眼皮,猛然坐起身来轻敲她的头:“你这丫头不是来找我的?”
白末瞠目看他,对于他突来的动作不满的嚷嚷:“你怎么凭白打我的头?我找你干嘛?”
宋楚挑了挑眉头,好像在说,女人啊,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不会说话。一双桃花眸子炯炯的瞧着她,半晌不语。
白末盯着他眼角流露出的那点精彩,再看一眼漫天的星光,觉得光色同样煞眼。撇撇嘴,提点他:“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本来就不是过来找你的。再说我如何会知道你在这里。”
宋楚侧首笑开,一脸不置可否的无可奈何,只是这丝奈何白末是读不懂的。只伸手去挑他额前的发:“瞧瞧你一个大男人这是什么表情?宋楚,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坐在宣王府的墙头上?”
一阵风拂过,听风居的大门被人推开,随着木门的摩擦声,小菊的声音借着晚风传来:“四夫人,四夫人……”
白末心头一惊,只怕‘丫头’的谎言才一编排就被猜穿了。抬头看宋楚,见他嘴角微抿,实则心里比她还惊。就在白末即将闪身跳下的时候,已经一把将她带到墙外。只一墙之隔了,小菊的声音就变得飘渺许多。
宋楚含笑在她头顶说:“走,带你出去转转。”眸子比星光明亮,性情竟也比孩子纯真。
白末不自觉的开口应合:“好啊。我正想出去见识见识。”
墙那边,女子四处叫喊无人,暗自咕隆一嗓:“这个四夫人,说不喜欢出去玩,最后还是跑得不见人影了。”接着掩好门扉,出了听风居。
门板刚一闭合,听风居的暗影处闪出一道人影。高大的身躯略微弯曲,微皱的粗浓眉宇看出隐忍来。男子抚着肩头滴血的伤口,再渡窜进屋内,桌案上隐隐一点明光,微不可寻,只待将摭掩物拿开了,刹时光色大绽,缤纷绮丽。
暗夜拿起发光物细细端详,看清是宫九夜的那块贴身玉配后,再度将其放好。一切恢复原样后快速启门出去。
老王爷端起酒盏再敬宫九夜一杯,自己已然微有醉意:“老朽再次谢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手臂一抬:“先干为敬了。”
宫九夜笑,笑得儒雅之至:“老王爷不用总将此事记挂在心里,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手上的酒同样一杯一饮而下。
丝竹响乐还在继续,几方女眷也早就吃饱,只在一边观赏节目,时而听着老王爷与宫九夜的谈话侧首笑笑。
老夫人附在苏夏耳边浅言一语,苏夏接着起身,冲着老王爷和宫九夜盈盈笑道:“太子殿下和爹爹先喝着,我去命人更换几个节目。”
宫九夜勾起嘴角点头相送:“王妃慢走。”
苏夏出了王府花园,一路来到宋楚的月流园。
李路和老管家还在园前候着,半刻不敢离开。王爷找是找不到了,只等着他睡足了自动现身时,好第一时间把老王爷急切找寻的事通报给他。几人一见到苏夏过来,赶忙行礼:“参见王妃。老奴还没找到王爷。正在此候着呢。”
苏夏摆了摆手:“不要找了,你们都去忙各自的事吧。不要让明盛国太子看出府中下人在急切找寻王爷,知道吗?”否则被宫九夜发现宣王爷就在府中却不来相见,就难免要说不过去了。
“是,王妃,我们知道了。”
苏夏一拂广袖,再次踱回王府花园。
此刻正值闹市时分,街上人潮纷涌,景致十分繁华。起码在白末心里是这样认为的,没有什么比摩肩接踵更让人感觉繁华,不是么。以前由于身份特殊,几欲没机会感受这样平凡的景致。现在忽然以一种闲适的姿态走在密集的人群里了,反倒有几分无所适从。
宋楚回头看她,自动拉起她的手走,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只觉声音温软:“牵着你省着被人流冲散了。”
白末难得对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男人乖巧,收敛了一个特工固有的锋芒,自然的任他牵着走。他身上清爽淡雅的香气是她喜欢的,而且这一刻掌心重合的感觉暂行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