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惊得语无伦次:“夫……夫人……胡人……果然吃人……”
白末眯起眸子打量,以布袋弯曲的形态来看,是人的可能性最大。莫非这些人就是所谓的胡人?
双手攥住小菊的胳膊,吩咐:“你快回王府去,叫他们去找王爷过来,我跟着他们。这些人很可能就与失踪的人口有关。”
小菊死死拉住她,拼命的摇头:“夫人,不行啊,你这样去会有危险,还是我们一起回府叫王爷一起来吧。”
眼见人就要跑远了,白末一把甩开她的手:“不行,时间来不及了。你快回去。”说罢身形已经射出,直直奔几个即将消散的人形追去。
几个男子一直越过广云国地界,跳到胡人部落的领土上。却不是顺着子明和飞飞回去的路走去,而是沿着胡人地段的外围一路跑去。神色也越加的小心意意。
白末一路紧急追踪,这里的地段还真是头一次来。越走才越发现胡人部落的地形远不像外面看到的那样一马平川,实则十分崎岖。跟随得久了,再回头,才发现竟不像来时的路。丛林交错,起初的那点平原地势也被郁郁葱葱的山林掩盖。
前面的几个男子却没有要停下来的半点欲念,反倒是腿脚更加急如烈风了些。由于趟过草丛必会发出声音,白末也不敢太过靠近,就只能远远的跟着。
一时间耳畔纷杂了些许,合着簌簌的冷风,世界都似变得吵杂起来。白末脚上步伐一顿,侧首间就已经看到远处又奔来一波人,看苗头倒像是批真正的胡人,几个男子个个傍大腰圆,胡须衍生,几欲摭去半面脸颊。
白末娇小的身形一闪身就已窜进了树丛,胡人越来越近,先前的几个男子却越走越远,睁睁的在眼前消失。
几个彪形大汉显然也是闻到有人惊扰领土,过来巡视,越过白末藏匿的地方顺着几个男子消失的方向追踪了去。对于这样繁复的地形走起来却与平地无异,眨眼的工夫也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快追……朝那边去了……”那续续的追赶声被彼时刮起的大风淹没。
白末从遮蔽物后钻出来,发上,轻衫上沾了一些细碎的草屑,略有几分狼狈。静静的瞧着两波人消失的方向,便也不打算再追了。两波人不像是一伙的,前边几个男子显然不是胡人。现在只待回去看看广云国周边地区是否有丢失的人口……
回到府中时已经晌午时分,白末一路拖沓着步子进府,腹中空空如也,只差眼前晃过一头牛都能被她一口吞掉。
府中人一见白末回来了,雀跃的迎上去。
“夫人,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
“是啊,夫人,以后一个人可不敢再去胡人的地界了。”
“您饿了吧,夫人?中饭已经准备好了。”
真是又累又饿,现在肚子虽然还没多少变化,但身子明显跟以往不同了,很容易疲惫。白末奄奄的看了几人一眼,问:“小菊呢?”
一个下人吞咽了一下口水,瞳光闪烁道:“回夫人,小菊她……她在里面……”
几个神色艰难的对接一回,皆匆匆的低下了头。
白末眸子一眯,瞧出事中古怪,嘴角一动,轻描淡写的问:“王爷呢?他回来了吗?”
“回来了。”小丫头的声音细若蚊丝,尾音不足,如风消散。
白末略微颌首,盯紧几人闪躲不安的神色。嘴唇一抿,冷声道:“把话说完全了,小菊做什么呢?王爷做什么呢?我不是让小菊通知王爷去胡人那里接应的么?”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陷入冷寂的僵局。
白末挑起一个丫头的下巴,不动声色的吩咐:“你说。”
“小菊和王爷都在照顾公主……”
白末愕然:“公主?哪个公主?”莫非苏夏那个不散的阴魂又飘来了?
丫头瑟缩了一回,讷讷道:“就是咱广云国的公主,前……王妃,她为了救王爷受伤了,被王爷抱回府时昏迷不醒,王爷就叫着小菊去给公主煎药打水去了。”
几人以为白末就要爆风骤雨的来一场的,孰料白末手臂缓缓垂下,只轻飘的笑了一嗓,那颜色就如散去的早春花红,嫣然中带了一丝凄苦。拾步向屋内走去。
一个下人在身后唤:“夫人,您先吃饭吗?”
白末没回头,沉顿的步伐走出几步才答:“先不吃了,我去睡一觉。如果有人来报说附近有失踪人口的,记得叫醒我。”
“是,夫人。”
走到卧房门口了,步子不待迈进,就听到客房中传来的轻呼低泣声。那声音太熟悉,也太厌恶,白末本不想听不想去看,奈何脚上仍旧不受控制的奔着客房去了。
房门大开着,苏夏衣衫半解,香肩半露,一点腥红伤口像一朵妖娆绽开的梅花,半倚在宋楚的怀里,说是痛苦倒不如说献媚。小菊弯身立在一旁拿沾水的毛巾为她轻轻擦拭,每擦一下就会听到苏夏似吟似唤的低呼声,一双无骨纤手正狠狠的抓着宋楚的大手。
白末喉咙一哽,没想怎样,不想叫,不想哭,就连发火的欲望也没有。但心里又像扎进一根坚硬的梗刺,说不出的委屈连绵。对于这个苏夏,再看到就只有心累的感觉。她是个爱恨皆分明的人,与她过去的种种已注定她此生再不待见她。这种霸道的厌恶就连她的男人也要随着她一并厌恶,可是他没有,在苏夏做了这么多的事他仍旧可以待她如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