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掐着腰不耐烦的唤:“尘子倾,有这么无视人的么?叫你几声了也不应声。”
老夫人从亮眼的打量中回过神来,略微提醒:“小末,不能这样同番王讲话。”
尘子倾不以为意的勾勾嘴角,侧首看向老夫人,似是在诉苦:“老夫人,如果您看到她跟宋楚在边防对我的落破款待,就发现这样已经算极客气的了。”
老夫人抿着嘴笑:“宋楚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时对人客气过。”
尘子倾含笑的目光静静的落到白末的身上:“他对人没客气过我是知道啊,没想到娶个媳妇品性倒也还真像。”
白末早已见识过尘子倾正经外表下蜿蜒倜傥的嘴上工夫,所以不与他计较,只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皇宫中做客吗?”
尘子倾倒也想问问他怎么就来了?他是不喜窜门客套的,数算一下这个宣王府也该是有个把年头没来过了。只是今早一听闻她回来了,这脚上就像着了魔,没觉着怎么着呢,再一抬眸已经到了宣王府。
这一刻似又有些明白因由了,只是思萦的弦到这里就已嘎然断掉,他发现他再不敢去想,更不敢去细细深究。
端茶轻抿了一口,编了幌子道:“听说老王爷病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再一抬眸看向她,眸中光色隐去:“你晌午要去锦花楼见公主吗?”
“嗯,我已经约了她。”
“你等等我,正当我也要去锦花楼,一起。”接着转首对老夫人道:“您带我去看看老王爷吧。”
不待白末再说其他,两人已经向正厅外走去。走到厅门口回头瞪她,那意思好似:“要是敢不等我先走了,试试看。”
白末可没有一个上午同两个人过招的嗜好和精力,干脆让小菊泡了茶,坐在厅内等起来。
不过尘子倾的速度也不慢,看架势像有什么急事,步履匆匆的回到大厅,看到她在厅中饮茶,好像暗暗松了口气。嘴角一抿,轻唤:“走吧。”
白末向他后面看了看,老夫人没有跟来。立起身,唤上小菊一起向锦花楼走去。
今日锦花楼的气场十分鼎盛,不知是谁放出的风声说凄凉公主苏夏要在这里与狐狸精白末见面,反正四面八方好信,喜好凑热闹的人都赶来了。其实白末心中揣测,其中还有一部分‘正义’之士来力挺苏夏的。
锦花楼一间顶级包间里,一位锦衣男子闲适慵懒的靠在临窗的位子上,眯起的眸光时而向窗外看上两眼,有几分迫切,执着杯子的手又看出漫不经心的力道来。
嘴角随意的携着一抹钩子,一昂首,将茶饮尽。
楼下忽然发出轻微躁动,男子眉头一皱,转头望出去。尘子倾同白末正由远而近的缓缓走来,日光下一双洁白衫子的俊男美女刺目到令人不得不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男子俊朗的眉目弯若长虹,同女子浅声交谈,时而低低的笑出声来,任旁人一眼看出宠溺。男子眉宇深敛,再度看向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莫凌风竟然心中微然酸触,面对她,竟是干地那样长久的相处也不曾萌生过的躁动感觉。
两人进到锦花楼时,当真是激起一片不小的涟漪。白末目光淡扫过众人,嘴角扯出嘲讽的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开演场会,签售会呢,场面的确搞得够大。”
尘子倾无奈,她古怪的话语又冒出来了,他便只有茫然的份。
“什么意思?”
白末草草答:“没事,看来我这狐狸精果真是都城热点啊。”转首看他:“你来这里不是有事吗?这种大厅的闹场你肯定是坐不惯,去雅间坐吧。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等苏夏。”
尘子倾有几分不敢置信,指着混乱的厅堂问:“在这里?什么脑子啊,就不怕还没谈成就被捍卫苏夏的那些民众给吃了?”
“要的就是被吃干抹净的效果。”白末不理他,已经择了唯一一个空桌坐,小菊和几个下人纷纷立在身后。店中伙计也跑过来侍奉。
尘子倾看她一眼,转身上楼。其实来这里他自己也不知有什么大事,好像是不放心,所以就来了。
毕竟苏夏是个狠角色!
大人物出场似乎总是姗姗来迟,白末和小菊眼见等了一些时候,苏夏才乘着皇宫的轿子过来。走出大厅的一瞬,白末还是听到人群中乍起的一道唏嘘声。
转首望出去,苏夏已经走了进来,明明脸色苍白,还穿了素白得没有一点活力的衣服,更加趁得面若奄纸,茬风摇曳。只是那嘴角还挂着一丝温婉的弧度,看到白末后,软软的唤:“妹妹……真没想到你还念着姐姐,特意从边防回来看我……姐姐……”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同你说清楚一些事。”白末不耐烦的出声打断她的话,对于苏夏的演技她素来是很服,不仅是服,简直服得五体投地。只是这种嘴脸看多了难免会觉得恶心,正如一个人日日作戏作得久了,就会活得不太真实了。
就像苏夏,故意弄出这凄惨的一出,更加说明心里是极度扭曲了的。
苏夏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直接,不仅如此,在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刻还敢挑到这样一个地点约她见面,本事!不过对于她出彩的妆容,初见的一瞬还是微微惊滟,对自己这样设计好的出场方式反倒怀疑起是对是错来。白末可以高傲的仰头看她,示意她是越活越好,越活越明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