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久违了!”嗓音清灵如水。
红雨凝眸,见梯子的上方一雪衣男子抱拳跟弘昊行礼,男子身板秀挺并不健硕,五官精致极是耐看,身后,是一机灵的紫衣小厮。
“白冰?”弘昊嗓音沉凝,眸色微寒,举手之劳相助后,他并未忆起此人半分。
倒是听辰阳说起,这个白冰近几日均在王府门前守候,为的是当面向他致谢。
“贤王,白冰在此备了薄酒,不知贤王能否赏光?”白冰谦谦一鞠,眉梢轻扬,脸颊上酒窝浅浅,极是甜美。
“不必了!”弘昊嗓音微厉,拒绝了白冰的邀请,牵起红雨的小手就要绕道而过。
“大胆,竟敢拒绝我们公......公子的好意?”紫衣小厮轻斥,娇俏的小脸蕴着薄怒。
“本王要陪王妃,失陪!”弘昊眉目冷冽,牵着红雨径直走过白冰与紫衣小厮身边,神情漠漠。
他最不喜欢别人威胁,傲然远去。
“你......”紫衣小厮正要出手,白冰伸手一拦,低低斥道,“灵儿莫冲动!”
“贤王太无礼了!”叫灵儿的小厮低声恭谨应诺。
“本公主看中的人,逃不了!”白冰唇角微扬,绝美的脸上笼上一层寒意。
自小,她要的,没有要不到手的。
进得雅间,花娘早已把夏寒的那坛女儿红端了进来,并上了几个下酒的小菜,便识趣地悄然退下并把门关上。
红雨把小手轻轻从弘昊大掌中抽出,淡淡道,“没人,不用再演戏。”
演戏?顿了顿,他才一起进攻那天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至理!
眸色一凛,顿了顿,道,“你记性甚好呢!”这女子居然到现在还记住自己的话,倒是难为她了。
“其实,有美相伴自是极好,缘何王爷拒绝方才那位姑娘的邀请?”雪衣人虽是男儿装扮,然一颦一笑掩饰不了女儿态,红雨还是看出了。
好眼力!弘昊眼角一挑,眸色深深,继而,扬起一抹坏坏的笑意逼近红雨缓缓问道,“吃醋了?”
陡然灼亮的眸色、温热的气息一起袭向红雨,小脸不觉一热,微垂水眸缓缓转身,为掩饰窘态,小手轻抚额际,慢慢踱向窗边。
这种话,教她如何回答?
月色迷蒙,烟笼寒水月笼沙。
“过来,陪本王喝一杯!”弘昊坐于桌前低低道出,红雨不经意流露的羞赧,令他心情陡然大好,他拿起雕花酒壶,斟了满满两杯。
橘色烛火跳跃闪动,盛满酡红酒液的琉璃盏闪射出七色华彩,璀璨满目。
红雨轻扬了小脸,水眸平静无澜,轻轻道,“真要喝么?”很久没沾酒了,况且是上好的女儿红,酒香四溢,倒是勾起了她的谗劲。
“嗯,甚香!”弘昊仰首喝了一杯,淡淡地睨了红雨一眼,唇角微扬。
他用行动来诱惑她,她对美食如此渴求,对美酒,想必也是甘之如饴。
果然,红雨缓缓走近,端起另一琉璃盏,浅浅啜了一口,顿了顿,柔声道,“果然是好酒!”
清冽甘醇,想必是窖藏已久。
弘昊伸手一拉,红雨猝不及防便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
小脸一皱,正要站起来坐开,弘昊大掌一扣,她便老老实实不得移动。
嫣红漫上娇颜,红雨咬了咬唇瓣,隐忍地吐出,“放开!”
“怕本王吃了你?”弘昊见着红雨的窘态,眸色微凛不禁哂笑。
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为何与自己呆在一起,连她最爱的美食也勾不起兴趣?
不过,此刻娇羞的女儿态,倒是为她增添了些许娇媚。
“左右我不过是你成就大业的棋子,何须枉费心思?”自知道弘昊与老父亲之间的秘密后,她便认定自己只是押在贤王府里的人质罢了。
下颔挑起,水眸凝着弘昊略带研判的眸色,毫无惧意。
黑眸微眯,眼前有点倔强的女子,在橘色烛火的柔和映照下,透出一股朦胧的绝美,这对他无疑是极致的诱惑。
大掌一收,另一手按在女子脑后,毫无预警便印上了她嫣红如花瓣的唇。
幽幽的兰香淡雅清新,令他流连忘返,忘情地辗转允吸,把吻加深。
这段日子,他经已察觉,每每漱口或膳后,她便口含幽兰。
他喜欢上了这股幽香,那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因为螓首被禁锢,红雨挣脱不得,小脸憋红,小手握成拳便用力砸在弘昊的胸膛上。
“你......”弘昊低呼一声,终究还是放开红雨,眉间微拧,眸色沉凝,嘴里弥漫着咸涩的味道。
他的唇角,溢出了丝丝血迹,是红雨情急咬的。
挣脱弘昊的怀抱,有点狼狈地抚了一下额际的碎发,小脸羞赧嫣红,红雨微垂了水眸,纤指继而无措地轻拂唇角竟也一时无语。
眉间的冷冽加深,弘昊静静地凝着红雨好一会,顿了顿,不再看她,拿起雕花酒壶便倒了满满的一杯,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自斟自饮起来。
难耐的静默,只闻斟酒声和喝酒声,雅间里气氛尴尬异常。
待弘昊不知道喝下第几杯时,红雨也端起酒杯,把酡红的酒液灌进嘴里。
陈酿女儿红,难得的上品,此刻红雨尝到的,却是艰涩的微苦。
夺过他手里的酒壶,自斟自饮,毫不扭捏,夹起小菜大口大口地吃,狼吞哭咽并不理会身旁的弘昊。
凝着女子不拘小节的举止,他反倒停下豪饮,眸色微灼。
她的美眸略显空洞,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记忆纠缠脑海。
......
“好喝......真好喝......”
八岁的她阖上水眸,嘟哝呢喃唇角微扬,绯红小脸上漾着满足的笑意。
方才,她悄悄潜进老父亲的房里,偷出了一瓶陈酿女儿红,一轮酣饮后,便醉醺醺地倒于地上。
酒很香,记忆中,至今没有哪一种酒能令她如此回味酣畅。
身旁,是护院夏寒——那个曾经的大翰死囚,他噙笑凝着醉倒的小女孩,眸色深深表情绕有趣味。
......
“别喝了!”弘昊按住她想要继续斟酒的小手,好酒需要慢慢品尝,而她,似乎还欠缺一个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