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站在桥头,而我站在桥尾,我们之间隔着这刚好100步的忘忧桥。
——028
郁欢忽的发现他的目光变得冷漠和凶恶,像要毁掉一切。白皙俊逸的脸上绽放着冷漠的笑容,额头微微可以看见他暴怒的青筋。
他又怎么了?
他似乎看到她眼中的浅微的恐惧,知道是自己吓到她了,怕她看出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挑眉问道,“怎么,真的很想孤今晚在你这儿过夜吗?”
郁欢看着他不正经的表情,真想一头撞死。她不过是心疼他下过水,怕他受寒罢了。
可是,她的脸却微微发红,仅仅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能让她心潮起伏。
忽然,她想到什么,“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去了一趟忘忧园,那儿是个好去处。”
“去那儿做什么?”
“只是散心而已。你知道那座忘忧桥吗?”
“孤想,孤在那座桥呆的时间应该不比你少!”他微微不耐烦,显然不喜欢这样漫无目的的闲聊。
可是这闲聊不是漫无目的的……
郁欢开口说出她刚刚闲聊想引出的主题,“我只是仔细的走了一下那座桥,发现那座桥刚好是100步。”
他静静看着她,本以为她说完这句后会接下去说,却没有。“难道那座桥100步就是你要与孤说的吗?”
“嗯。”她轻轻回答,然后继续躺下来,拉过被子,翻了一个身,心安理得的装睡。
过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声音,她装作不经意的翻回来,小小的露出一点眼缝,看了一下床边,却发现他已经走了。
去无踪!
于是乎,她就怔怔的盯着那门发呆。
温梓羡,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太子府待几时,或许不久我就能拿到暖玉膏离开你。今日我既向你表明我的心意,就代表着一个开始,我会爱你100日,向你走这100步。
就像你站在桥头,而我站在桥尾,我们之间隔着这刚好100步的忘忧桥。我会一步一步向你走去,一日一步,只求最后我们之间的距离能近一些。
若是我能在100日之内拿到暖玉膏,我依然会在百日后才离开你。若是在百日后我还没有拿到,那么我何时拿到就何时离开,绝不逗留。
不过这只是我在心中默默许下的诺言,也是对自己追求幸福的保证,我要不留遗憾。所以这个决定,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你不必知道。
东苑,太子书房。
温梓羡坐在椅子上,单手扶额,似在沉思。丑叔与明叔各自守在一旁,面前还半跪着两个青年,全着黑衣。
他们全都颔首等着,似在等什么吩咐。
温梓羡抬头环顾众人,垂下黑眸,方说道。“首先,易初,孤派你去孙国打探消息,任何有关孙世子的事都必须一一回报,不论事情大小,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然后,迟诺,不用再盯着林思漫了,孤现在派你去盯住另一个人,就是那个昨晚去林思漫屋里的人,必须给孤盯牢了,不得有任何闪失。”
“诺。”俩人回答坚决,异口同声,紧接着,兀然消失漆黑不见五指的深夜中。
虽然主上没有说那个人是谁,但是迟诺他知道。因为一直以来他都被主上吩咐盯牢林思漫。不管是林思漫在忘忧园偷听还是那天那人夜访她,他都知道。
其实,主上的手下不只两个,还有却半和难时。他们四个从记事起就跟着温梓羡,一直受丑叔训练,听温梓羡调遣。
他们走后,明叔上前一步,小心问道,“主上为何突然关心起了这孙国世子?”其实他还想问温梓羡叫迟诺去盯着的那人是谁,可是温梓羡既不明说,他也不便问。
“明叔,这暖玉膏孤既以拿到,思忆的病到底何时能解?”他却巧妙转移话题。
其实,新婚那日他就是去皇宫偷暖玉膏。本来他点了梁郁欢的睡穴,算准时间在她醒来之前赶回,可却不小心被密室的暗器所伤,被短箭刺中大腿,之后又让明叔替其包扎,延误了时间,就错过了她醒来的时候。
至于他为什么要去偷,只因这林思忆患有寒噬病,明叔说非暖玉膏不可。可是这暖玉膏不仅是一味良药,更是温国的镇国之宝,藏于密室之中贡着,他只好以身犯险前去偷来。
“嗯,这最关键的暖玉膏虽已拿到,却还有很多良药需要准备。属下正在筹备当中,相信很快就能为思忆姑娘医治了。”他躬身作揖回答,表示他也很抱歉,不能急于一时。
“既然如此,多谢明叔了,孤等你的好消息。就要天明了,丑叔,明叔都回去休息吧。”
“奴才还有一事禀报。”明叔正欲走,丑叔却上前一步说到,于是他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疑惑看着。
“丑叔请说。”言语间都是尊敬,要知道这丑叔相当于他半个父亲,与明叔一样都对他有养育之恩。
“今日探子来报,说古南知府收受贿赂,已被朝廷查明,大概今日早朝就会被判处罪行。”
古南知府,林思忆的父亲,也同样是林思漫的父亲,他的岳父。
他再次低头沉思,蹙紧俊眉,看不清神色,只能看见头顶的紫玉金冠闪烁。
朝廷若要突然去查一个小小的知府,必要先收到一点风声。也就是说,有人谏言,告发知府受贿。可是,这朝廷上下那么多官宦,却要去为难一个小小的知府,再加之朝中之人谁不知这古南知府的他温太子的岳父,却还敢有人进言,明显是针对着他的。
而且这古南知府虽可能的确收受贿赂,但必定不多。这个人胆小怕事,不会太过明目张胆。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真正清廉,两袖清风之人少之又少。随便逮着一个官就可以说他受贿,而且有理有据。所以这次古南知府被逮到,不是针对他又是什么?
一种感觉自心底隐隐上升,明天朝堂之上定将是一场恶战,唇枪舌剑。他又将会被推到风口浪尖,承受所有温国人的流言蜚语。
到底是谁,拿这古南知府开刀,给他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