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却是十分气愤,却又无计可施。
早就打发人守在徐王府四面了,的的确确并未见到紫鹃过来的。
她这一回亲自过来,也不过就是试探一番罢了。
见到王夫人远离的背影,黛玉清眸色深如墨,漾着波澜。
清鸾说,紫鹃快不行了,那么,她是见还是不见?
叹口气,她有些无奈,更有些心酸。
还是去见见罢,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心里亦是过意不去。
好在事后清鸾又说紫鹃虽快不行了,不过有大夫看着,这几日只怕还能熬得过,久一些就不知道了。倒是可怜了那个孩子,才二三个月大呢!
次日清晨,黛玉一如既往地往老王酒楼里去。
似有意,若无意地瞅了门前忽然多出来的贩夫走卒,噙着一点冷意。
看来,这一回,紫鹃逃出来,是大有文章呢!
再见紫鹃,容色苍白如雪,唇上更无半分血色,一把骨头似的躺在被褥里,一旁的小婴儿正哇哇地哭着,清亮亮的哭声,响彻了半个院子。
好在有老王,他与楼中的伙计都在酒楼后头有一所极大的四合院,好几家子都住在那里,将紫鹃安置在那里,倒也是十分便宜。
老王的妻子见到黛玉进来,先行了礼,方又叹道:“倒是个好齐整的孩子,可是实在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大夫说,再熬,也熬不过三天去了。”
黛玉心中一酸,一滴清泪落下,悄然沁入衣襟上。
忙坐在炕边,一手拉着紫鹃的手,轻唤道:“紫鹃,紫鹃,你怎么这副模样了呢?好好儿的,做什么出了铁槛寺?”
赵姨娘肯给她机会,又不打搅她在铁槛寺休养,以她这么聪明伶俐的性子,怎么就看不透呢?她难道不知道,那贾府,着实就是虎狼之地么?
“姑娘,你来了!”紫鹃蓦地里睁开了双眸,清亮如洗,却亦有些涣散。
黛玉只觉得她手腕骨瘦如柴,不由得叹息道:“我来了。”
听了黛玉这一声怜悯的叹息,紫鹃眼角却沁出一点晶莹,泣道:“当日里若听姑娘一句劝,何来今日之祸?”
黛玉见她如此憔悴,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为何追你呢?”
听黛玉这么一问,紫鹃不由得浑身一震,面色更加惨白。
静默了良久,紫鹃咳嗽声打破了寂静,以手帕掩住口,有些颤抖地道:“我听到了太太的事情,一个天大的秘密,所以,太太要百般挑刺,寻出不是来,我好怕,我不舍得孩子,我只好抱着孩子逃出来。”
黛玉眉头一蹙,问道:“什么事情,竟让她如此不顾身份要抓你?”
心头一颤,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似乎有一件极大的阴谋渐渐打破尘封,暴露出来。
紫鹃咳嗽得愈加厉害,喉间一阵甜腥,忙用手帕掩住。
殷红,点上了苍白的唇,透了干净的手帕。
“紫鹃!”黛玉不由得低呼道,有些焦急,忙唤清鸾去叫大夫。
紫鹃摇摇头,一手紧握着黛玉的手,哑声道:“我这身子快不成了,姑娘也别急着去叫人来。只有那一件大事,姑娘千万要心中有底。”
眼睛瞅了瞅旁人,黛玉心中有数,忙吩咐人都退了出去。
紫鹃方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太太事情是真,太太挑刺却不是真,只怕她还不知道我知道了这件秘密。这件事情,着实是匪夷所思,我亦不敢让别人知道。”
使劲地咽了咽喉间的血腥,紫鹃这才断断续续地说起根由来。
当日宝玉去铁槛寺看望紫鹃,紫鹃尚在坐月子中,怀中抱着可爱逗人的小宝贝,脸上温柔的笑,好像是一泓春水,几乎可溺毙了人。
宝玉何曾见过这样纯粹的慈母温柔?亦不由得十分心动。
因想起紫鹃与黛玉的情分,不用贾母与王夫人提点,宝玉也知道要接紫鹃回去,更何况,紫鹃还给他生了个可爱的小娃儿呢,眉目如画,分外讨喜。
宝玉拉着紫鹃的手,笑嘻嘻地道:“好姐姐,这些日子,你也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就跟我家去罢,老祖宗和太太十分想你和孩子呢!”
紫鹃秉性敦厚,亦极聪颖,她谨记黛玉当日的话,又知道王夫人与赵姨娘的争斗已经日趋明朗,素知袭人东倒西歪,毫无坚定,已经害了不少人,因此摇摇头,淡淡地道:“我还没出月子,在这里极清净,不想回去。”
宝玉一怔,也无话可说。
袭人却面色不豫地道:“二爷叫你回去,你还拿着什么架子?别以为生了个哥儿就了不起了,哥儿是主子,你也不过就是奴才罢了!”
让她如何不深恨紫鹃?本以为宝玉的姨娘地位非他莫属,谁知道自己成了王夫人的心腹,却得罪了贾母,不但不让自己进门,还吩咐宝玉房里一应大小事故都由紫鹃来料理,让她成为了贾府里的笑柄!
本以为投靠在赵姨娘手下,能攀上贾环这个香饽饽,不想贾环极冷淡,根本就不打理她,赵姨娘也想起往日里宝玉房里欺压贾环,处处给她使绊子。好容易盼到宝玉回来了,虽说宝玉依然对自己好,却依然不提纳自己的意思。
妾身不明,是她心头最大的痛,几乎都恨死了紫鹃有孩子。
紫鹃也并不是吃素的,瞅了袭人一眼,淡淡地道:“你须得记得上下尊卑才好,二爷是主子,哥儿是主子,我虽称不上主子,可还使唤得丫头子们。既然知